我跪地转向皇上,双手托着梳篦高捧,怯声回道,“jian妾失误,梳掉了四爷的两根头发,惹得四爷动怒。”
皇上眉梢一挑,似笑非笑的对四王爷说道,“区区两根头发而已,四弟何必摔杯吵嚷,脾气要改一改了。”
“皇兄教训的是,臣弟知错了。”四王爷谨言,颔首而垂,丝毫看不出先前的失/态与惶恐。
眸光一转,皇上侧头看向七王爷,问道,“这样晚了,七弟还未睡?”
“臣弟睡不着,来找四哥对奕。”七王爷嘴角含笑、一派自在,仿佛未瞧见我与四王爷拉拉/扯扯的争吵。
皇上视线低调、扫向我,一指满地狼藉,道,“收拾干净了。”
“是”我叩头应下,起shen,先把梳篦放回镜台。
皇上、七王爷于桌旁落坐,四王爷取出围棋盘,海德福接过,摆在桌上,而后退立于皇上shen后。
我将茶杯碎片仔仔细细扫干净,蹲在地上用抹布把地擦干。
皇上、七王爷已开始对奕,我一面外出倒碎片、一面庆幸七王爷来的是时候,若非他及时制/止我与四王爷,若非他想出遮/掩的办法,我与四王爷均要遭殃!
洗净手,泡上三杯香茶端入房中,分别摆放在皇上、四王爷与七王爷手边,而后退立一旁。
约摸一个时辰,皇上将夹/在指间的白子扔回棋盒,笑着摇摇头,“七弟的棋艺又jing进了。”
“若非皇兄有意相让,臣弟岂能侥幸多赢半子。”七王爷也将手里的棋子放回棋盒,继皇上之后端起茶杯饮一口。
“每次对奕均赢朕半子,每次均是同样的说词。七弟,下次该换点新鲜的了。”皇上放下茶杯,输了棋反而满面喜se。
我不懂围棋,但从皇上言语中也可得知七王爷的棋艺在他之上。每次只赢半子,步步为营可是不易!
“四弟,来,与朕对奕一局。”皇上改唤四王爷。
四王爷推托,“臣弟次次均败给皇兄,还是不对了,免得出丑。”
“无防,朕让你三子,坐。”皇上不再给拒绝之机,将白子一枚枚捡起。
推托不过,四王爷只得应允。七王爷起shen让位,四王爷落坐。
四王爷与皇上的对奕远比七王爷的时候要久,二人均锁拢眉头全神贯注。手边的茶搁凉了,我便轻轻地换上新的,周而复始……
足足一个半时辰又一柱香,对奕有了结果。只见四王爷放下棋子,面露惭愧,“臣弟不才,输了皇兄六子。”
闻言,我不信是真。六子,竟如此之多!皇上还让了他三子!
皇上笑呵呵的放下棋子,端起茶杯。茶才换过不久,不凉不烫刚刚好。
对奕已毕,海德福适时上前,躬shen对皇上说道,“皇上,已是四更,该歇息了。”
皇上点点头,放下茶杯。我与四王爷、七王爷恭送他离去。
四王爷回房,反手阖门将我关在外头。瞧他这样是不需要我服/侍了,摸摸鼻子,随七王爷离开。
“长喜园”最为清静,是四王爷与七王爷避暑的住处,我是四王爷的侍/妾,为便于伺/候起居,故尓也住在这里。
行至七王爷房前,他定住了脚步,对我说道,“四哥的棋艺远远在我之上,这些年与皇兄对奕既要输棋,还要输得不露马脚,难为他了。”语毕,摇摇头。
闻言,我惊讶的张大眸子。望着七王爷片刻,明白了!
围棋就好比行军打仗,落子好比排兵布阵,一招一步均要深思。四王爷怕是早已被皇上实施打/压,否则为何不/露锋芒屡屡输棋?
我猜他一方面是不想让皇上丧失颜面,另一方面也不想被皇上看出真底。他手握众兵,又为朝廷立下战功,皇上既要打压他,又要顾及他,可畏七上八下!
呵,原来棋艺最差的人是皇上,且,一直被蒙在鼓里。
七王爷抬手轻/抚我的脸颊,叮嘱,“管住自己的qing绪,‘怡心园’不比四王府,你的一言一行均需小心谨慎,懂吗?”
“我一时气糊涂了才会与四爷争吵,没有下次了,请七爷放心。”一次惊险已够我“回味”,不能再有第二次!若皇上当真听见我与四王爷争吵的内容,我二人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记住便好,去睡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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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丽妃、四王爷、七王爷、我、海德福,六人陪同皇上、太后游园。
“怡心园”的建造不仅具有宫廷建筑的雍容华贵,又有江南水乡园林的委婉多姿,极/尽jing巧!令我忆起北京的“圆明园”,相及无差。
妖/冶的血se煞是抢眼,一大片火栖树林夺走了其余花草的光环,独集一shen。
我等定足于“火栖树”前观赏,皇上抚/摸着树干与花朵,目光熠熠。片刻后半叹半幽道,“今年的‘火栖树’生长的真好。”一面说着、一面向我斜睇。
见状,他曾说过的话即刻回响在我耳畔,‘你说过,待明年‘火栖树’成/熟时要为朕诞下一位皇子。’
他那份灼灼期盼令我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与四王爷、皇上之间并未采取任何避yun措施,若不慎受yun该如何是好?!双拳紧攥,心头一阵慌乱,尽管掩饰,却仍显露出凝重之se。
未在火栖树林处过久停留,我等继续前进。赏过菊花、月季、牡丹、玉兰,登上龙船泛驶于大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