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楼沸腾着!
我一面饮茶、一面望着闭阖的房门,双目微眯。
男子跳下窗台,走至桌旁落坐,曲起手指轻敲桌面,问道,“与你在一起的那两名男子,谁的武功更高?”
我咽下口中凉茶,“不知。”
“是不知?还是不想说?”眉一挑,满是浪荡邪气。
“不知。”莫说七王爷,就是四王爷武功如何我也不晓。
“你真名叫什么?”不纠于一处,转问。
“为何要告诉你?”斜睇着他。
他启唇欲言,房外走廊上此时传来脚步之声。他身形一闪,跃窗离去。
房门推启,妈妈快步来到桌旁,执起我的手喜笑颜开的拍来抚去,艳红嘴唇似要咧去后脑勺。“婉娘,你可真是一鸣惊人,妈妈一定会像亲生女儿般好好待你!”那双眸子迸发金光,看见我便似瞧见金银。瞧她这副模样,今夜定是赚了很多。
“我没有别的要求,一不见客,二不接客,不想被糟蹋。只要妈妈满足我这两个要求,我会将所学一一显露,教妈妈的‘天香阁’夜夜生萧,财源滚滚。”我笑意盈盈反覆住她的手,心一冷,原来我是这样的虚伪!
“好!好!”妈妈大喜过望,一面抚着我的嫩白小手、一面对我满意点首。
“妈妈,你去前头招呼客人吧,我想歇一歇。”
她二话不说,松开手,以娟帕掩唇,笑离。门阖,将她那张灿烂的笑脸杜隔开来。
我抬起手儿揉一揉脸颊,陪笑的感觉真不好受!
脱掉鞋子躺上床,望着头顶幔帐,我觉得自己渐渐地发生了变化。真的,不再像我自己……
昨日一跳成名,今日“天香阁”人满为患,随时均有被挤爆的可能,妈妈既高兴又犯愁,忙的不可开交。
一舞跳罢,我如昨夜般迅速返回香房,将前楼的喧闹丢给妈妈处理。两场“孔雀舞”跳下来,妈妈的荷包鼓之又鼓。
第三场舞罢,已有几人不惜砸下重金欲单独与我相见。妈妈笑脸相陪,温言婉拒。这两日,前楼一闹便是一宿,至天大亮方才安静。
两日已去,估摸着今夜四王爷与七王爷便可寻至!
乐起,舞方跳三分之一,客人们的魂儿已有一半飘飘出壳。“啊——”惨叫,打破了舞、乐,将客人们出壳的魂儿硬生生按了回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客人们机灵一下子,继而纷纷朝“天香阁”大门处看去……“呼啦啦”一群手持长茅的官兵蜂拥而入,迅速将一楼包围。
妈妈面色大变,甩着娟帕,扭腰枝上前,对领兵者急恐相问,“军爷,你们这是干什么?”
“滚开!”领兵者横眉怒目,一伸手便将她推倒在地。
领兵者侧身退至一旁,让出道路。两道持剑身影一前一后大步走进,正是四王爷与七王爷!
见我衣着暴露的立在台上,四王爷气的面色煞黑,五官紧随扭曲。七王爷拧着眉,面露不悦。
两名官兵将妈妈压至四王爷面前,妈妈惶恐,浑身发抖。
四王爷揪住她的衣领,用剑柄指着台上的我,暴怒低吼,“张开你的狗眼好好瞧瞧,那上头的是本王的女人!”
一句话,妈妈脸色煞白如纸,抖如筛糠。脑袋似搏浪鼓般摇晃,于一楼飞快寻找……目光定住,指着左侧混在人群中的男子失声尖叫,“是他!是他卖给我的!”
四王爷、七王爷同时看去,男子见暴露,嘿嘿一笑,拔腿便跑。
七王爷大喝,“站住!”提剑,翻跃过客人,足踩桌面飞追而去。那飘逸潇洒的身影迷人非常!
四王爷松开妈妈的衣领,持剑之手一挥,戾迸八字,“给本王拆了‘天香阁’!”
官兵们依令行事,砸桌,摔椅,一楼暴景顿现。客人们惊恐而散,抱头鼠窜。
四王爷轻功飞上舞台,褪下外袍罩在我身上牢牢包裹,勾住我的腰将我揽入怀中,一记重吻烙印额头。
伏在他胸前,我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与急促的呼吸。他在害怕,怕我会被糟蹋!
揽着我飞下舞台,妈妈扑上,抱住他的腿哭求,“我真不知她是王爷的人呀,若知晓,我就是有一百个、一千个胆子也不敢买下她,更不敢让她登台献舞!”
四王爷憎恶的踹开她,气的浑身发抖,勒紧我的腰沉声问,“她有没有让别的男人碰你?!”
不待我回答,妈妈哭着爬回来,拼命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四王爷不听她的,紧紧的盯着我。我摇摇头,“没有,只是跳舞。”
“王爷,求您饶了我吧!我的‘天香阁’呀,快别拆了!”妈妈痛哭流涕,心疼自己的心血正在快速转变为废墟。“都是那白非然的错,是他掳了您的人送到我这儿来,我才会稀里糊涂上当!”破口大骂。
“白非然!”四王爷将银牙咬磨“咯、咯”作响,恨不能那男子便在口中,将他嚼成肉泥!
他不听妈妈哭诉,手臂一收将我紧圈在怀,对领兵者吩咐,“将这贱民押下去,本王要她老死牢中!”最后四字极重、极狠!
“王爷!饶了我吧!王爷!王爷——”妈妈一面哭叫、一面被官兵押下去,双腿倒动、双足拼命撮地。
我将脸埋在四王爷胸前,于心不忍。
他误以为我受到惊吓,越发将我抱紧,吩咐领兵者将“天香阁”拆的一根不剩。抱起我走出“天香阁”,翻身上马,飞奔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