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就看到了前面的身影抖了一下,随后转过来一张笑得僵硬的脸。
“哟,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就是想起来还有个东西没拿,我过去拿一下。”
方夫人嘴角难看地咧着,笑容倒是比哭还难看,那一个哆嗦后,她的脸就白了不少,今天早上打的那一层粉底,看样子是白涂了。
她怕孔承非怕的厉害,甚至都顾不上计较那称呼的问题。
没办法,曾几何时她倒是也有那精力和孔承非讲究那个礼貌问题,不过每次的结束都是她被孔承非收拾到不敢张嘴。
就算孔家附上补偿有什么用!只是便宜了方总,她自己是享受不了一点半点的优惠的!
“那就找佣人啊,喂,就是你,阿姨要拿什么让她去就好。”
孔承非吊儿郎当地在椅子上坐着,那姿势软得像是一滩烂泥,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说他不对,都悄悄的,不大声说话。
“我……她不知道该怎么拿……”
方夫人正想再挣扎一下,却看到孔承非瞬间坐直了身子,吓得又是一哆嗦,根本说不出下句话。
“哦,那就是阿姨没有要拿的东西了,您坐,您坐吧。”
孔承非看着那两个壮汉把方雅馨捆起来,倒是觉得有趣,笑着把茶杯里剩下的半盏儿残茶顺手一泼,就直接泼到了方雅馨的脸上。
那准头倒还不错,他得意地给自己鼓鼓掌。
方雅馨一下子居然没反应过来,头上挂着几片茶叶愣着说不出话来。
男人伸手摸摸头发,感觉发型还可以,就不耐烦地掏出手机来自拍了一张发给许南露,配文是“想你了怎么办”。
对面发来一个好好工作,他就高兴起来,得意地舔了舔尖锐的犬齿,抬头看了方雅馨一眼,瞬间没了耐心,只想要快点解决了这事情好去见许南露。
他随手端起茶壶,就看到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被泼了一脸茶水的方雅馨,连哭带号地叫起来,疯狂的甩着脑袋,想要把茶叶甩掉,又拼死挣扎着,觉得自己一定要反抗。
如果不反抗的话,或许还会被泼。
“怎么就不听话呢?”
低沉的男声响起,随即,茶壶里已经不烫,但还是有三分热度的茶水,就倾头而下,那水流让方雅馨立刻闭上了嘴,但还是喝到了一点,一下子呛得开始咳嗽起来。
那声音因为她心里有怒气,所以显得嘶哑不堪,不知道的人或许还以为她得了肺痨。
孔承非可不吃她这一套,这个只有方夫人心疼,不过她现在也不敢随便心疼,害怕一下子把自己也卷进去。
他烦躁的很,想要快点解决了这事情,但是该来的人却都来的慢的要命,于是他又拿起了手机。
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有结冰的意思,拨通了方泽凡的电话。
“你怎么还不到?”
一打过去就立刻烦躁地问对方,声音里满是压制不住的火气。
“非爷,小臣这就要到了,您再容忍多些时刻。”
那边的方泽凡一听就知道,现在这龟速已经压迫到孔承非的神经了,赶紧好声好气地逗逗他,怕这厮撂挑子不干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说着,他就把电话给了身后一面包车的人——没办法,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小卡车,兄弟们都想过去看看,干脆就找了个面包车。
这车真是劣质的很,他们坐在上面几乎要被一车的汽油味熏吐血,于是一车厢的人呜呜啦啦地对着电话嚎叫,吵得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
不过孔承非知道了肯定会来不少人,加上方家的旁支也陆陆续续地来了大厅,都疑惑地看着他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于是他就伸手挂了电话。
“还有多久?”
挂电话之前,他压着火气问了一句。
对面立刻谄媚地告诉他还要五分钟,请大佬等一等,小的们这就来了,孔承非冷哼一声挂掉了电话。
这次是真挂了,他转头看着那些方家的旁支,笑了起来,开始问话。
“朋友们,对我还眼熟吗,还记得我吗?”
他说话的腔调很随意,坐回自己最开始那把椅子上,伸手慢慢点了根烟。
其实那把椅子是下首的位置,不是上首,他坐在那里就相当于是整间房子的客人。
但是反客为主,他的气场一瞬间覆盖了整座大厅,下面不认识他的人心里都有些犹豫,而认识他的人则开始头皮发麻。
这祖宗一旦露出这种表情,那明摆着就是要搞事啊,他们还能不能活成功了?
于是相应的,就对被捆着的,明显是招惹了孔承非的方雅馨有了几分迁怒。
其实道理谁都懂,混世魔王肯定是混世魔王,如果大家一致对外,搞不好还有机会赶走孔承非,只是所有人都害怕,都怂。
还都下意识把厌恶送给了方雅馨,那孔承非肯定是走不了的,这大概就是输人不输阵。
孔承非从小就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是十五六岁以后才开始正式投入使用的。
但这家伙聪明,他就算只是第一次用这招,也没输过。
“非爷非爷,我们来啦!”
一窝蜂的男人挤了进来,本来这大厅就不算很宽敞,里面已经装下了四五十个方家旁支,现在又猛然间多了二十个孔承非的兄弟,这就显得不太够用了。
“阿姨,您这大厅不行啊,得修修了,你看看,这么点人都装不下。”
孔承非一看人都来齐活了,方晔晨虽然是个大忙人,但也已经站在角落里远远地看着了。
于是他翘翘嘴角,毫不羞耻地嫌弃着方家的大厅太小,可是这大厅本就只是为了招待客人,而不是为了做演播厅啊。
方夫人欲哭无泪,只好点点头,假装自己记住了。
方雅馨头上的茶水半干不湿,在她的头发上氧化,隐约有了点味道。
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挣扎了,一看现在有人,她的面子看的比任何人都重。
这女人一看到自己被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而且还是在自己家被绑在椅子上,心态就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