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洁没管秦烨霖的推拒,直接把人送去了医院,医生检查过后,诊断结果是胃炎。
很严重,因为饮食不规律,长期食用刺激性的食物,吸烟喝酒。
“你这个生活习惯,如果不改掉的话,以后会越来越严重的。”
医生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赞同。
可没等他们说上几句,秦烨霖的电话忽然响了,他虽然吃了药,胃痛缓解了一些,但其实医生还是建议他卧床休养。
不过他没听医生的,接起电话来,听到对面的人说的话就立刻起身,要回家。
“别走啊,什么事情那么重要,医生叫你休养!”
韩洁赶紧过去拦着秦烨霖。
“我儿子高烧。”
男人一把推开了面前娇小的女人,直接就出了医院,身后的韩洁有一瞬的失神,随后咬咬牙跟了上去。
“我送你,你现在打车肯定很耽误时间!”
她一边说着一边一溜小跑先去停车场把车子提出来。
另一边的小糯米已经被送去了医院,只是这一次发烧确实温度极高,医生正在努力救治。
但是医生说了,现在的状况是有些危险的,小糯米一个不好,或许就有丧命的可能。
秦烨霖靠坐在车上,锋利的剑眉紧缩,让韩洁忍不住有些心疼。
“医生怎么说的?”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
“与你无关。”
男人对她没有丝毫心软,此刻他的心情不好,于是就更懒得多说。
她咬咬唇,大概知道那孩子的情况怕是不太好。
于是也没有说话,快速地把车开到了地方,就看到秦烨霖快速地进了医院,甚至没顾得上回头对她说一声谢谢。
她没说话,因为不知道小糯米在哪个病房,她如果停车之后去找,也找不到。
于是就直接开着车回了家。
而那边的秦烨霖看着小糯米昏睡不醒的样子,担心的很,反复掏出手机给许南露打电话,却一直显示无人接听。
他烦躁地把手机屏幕按灭,随后给许南露发了一条信息。
“我知道你不想接我的电话,但是小糯米现在高烧不退,你最好快点来医院看看他。”
他又换了一个号码继续给许南露发信息,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对方不在服务区。
之前被派去敲许南露家门的人们也在此时给他打电话,告诉他说,敲门了,甚至都砸开窗户进去,却发现里面没有人。
还有一层淡淡的灰,大概里面的人已经离开很久了。
“许南露,你到底在哪里……”
男人痛苦地用额头抵住自家儿子胖乎乎的小肉手,嘴里喃喃自语。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做,小糯米的脸色难看至极,医生也说现在只能一直输液,看看小糯米自己能不能挺过来。
如果挺不过来,或许小糯米就会这样没了。
“到底小糯米是为什么发烧的?”
秦烨霖没一会又振作起来,给吕婆打电话。
“没有什么原因啊,他就是今天一直说自己心慌,然后忽然间就发起烧来,这个医生也检查过了心脏没有问题啊!”
吕婆也很着急,现在更恨自己帮不上忙,一直在为了自己没有照顾好小糯米的事情道歉。
“好了,吕婆,您不需要道歉,您的照顾没有问题。”
秦烨霖冷静地说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他就是被吕婆养大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吕婆的养育方法不会有错,所以他现在才更加疑惑,小糯米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没有再放任自己沉浸在软弱的情绪中,而是打电话让所有人调查,今天小糯米去了哪里,又接触了哪些人。
可是另一边的许南露,和秦烨霖联系不上的原因,却是她遇到了地震。
是那种欧洲小国家数十年难得一遇的大地震,在她和孔承非回到酒店的当天晚上,就遭遇了这样的地震。
她在睡梦中隐约感觉到身体在剧烈地晃动,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到“砰砰砰”的几声,房顶塌陷了下来,她被埋在了废墟里。
许南露抬起头,月光从建筑物的缝隙里投射进来,她身边有一道身影,为她挡住了绝大部分的冲击。
另外的一小部分只是一些碎石,让她身上多处都有擦伤,但根本不严重。
男人整个人都撑在了她的身上,为她隔离出了一片小小的、安全的空间来。
月光打在他的手指上,许南露抬头看看那只手,发现上面有银光闪耀——是那枚戒指。
“露露,你男朋友厉害吧?”
男人说话的时候浑身颤抖地厉害,他身上至少被压了四五块混凝土,还有沉重的木质房梁。
许南露也在颤抖,不过是由于恐惧,她伸出自己冰凉的手掌,捂住了孔承非的嘴唇。
“别、别说了。”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里带着泣音,手上几乎都没有了力气,因为她感觉到了自己脸上滴答滴答地接到了不少温热的液体。
“我从来没有哪天这么庆幸过,幸亏我租了只有一层的酒店。”
男人的声音开始颤抖,甚至他的身体也开始渐渐不稳了起来,和许南露之间的距离都越发接近。
但是他再次用力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我更没有哪次这么庆幸,我半夜来爬你的床。”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许南露整个人抖地不成样子,泣不成声。
“别哭,以后我,我可能,没机会给你擦眼泪了——虽然、虽然我很不乐意……”
男人吃力地抬起手,在她脸上胡乱抹了抹。
可由于他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他甚至没有找到确切的位置,不过他也摸索着找到了地方。
“你以后……要是遇到了、遇到合适的男人,别错过了,让、让他来,给你擦。别找个不如我的,我、我会嫉妒的……”
男人说着,气息越发地微弱了下去。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许南露感觉到自己浑身已经被打了个湿透,那个瞬间,她忽然从心里溢出了无数的惊惶,于是慌乱地抬起手去捂男人的嘴。
“非哥我求你,算我求你了,别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