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要你看着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告诉我，说你不喜欢我，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人最能泄露感情的地方就是眼睛，姜望舒不敢这么看着他，他长了一双慧眼，万一真给他看出什么怎么办？
姜望舒摇摇头站起来，“你无不无聊，是不是还要给我弄个测谎仪试试？这么刨根问底的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你倒是提醒我了，还真能弄个测谎仪来给你试试。”
他表情严肃，这话不像是在开玩笑。
姜望舒慌了，“你还真当真了？不跟你说了，我出去找凌凌。”
“现在出去打扰人家两个恩爱？”
“那我回家。”
“这个点儿恐怕不好打车。”
“没事。”她坦然道，“我请季骋顺便送我。”
他继续针对她，“你怎么知道他们今天一定回家？”
姜望舒被堵的哑口无言。
付予安拍拍沙发让她过来，“坐下吧，一会儿凌凌该找你了，完了我送你。”
她在他面前深深觉得挫败，只好重新坐回去，不想再面对她的咄咄逼问，只好低头刷手机。
“上次你们公司已经派人过来连接收尾了，可凌凌说你最近天天加班，在忙什么？”
“工作，一个项目忙完了，还有其他项目。”
“哦，我怎么不知道，你刚转正就成了你们公司的顶梁柱，别人都能按时下班，怎么就你整天忙个没完？”
“忙点儿不好吗？你还经常住公司呢。”
付予安靠在沙发上，过来人的语气点拨，“忙不是瞎忙，你要有目标，我忙，是因为我坐在这个位置上，每天要处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务，迫不得已的忙，在什么样的位置做什么样的事，你呢？是上班偷懒没做完工作，还是效率低下，纯粹瞎忙。”
“我不是瞎忙。”她辩解，“交接收尾的图纸你没看过吗？没给全，那一部分是我负责的，我还没画完。”
“没画完？”他这会儿是用长辈语气同她说话，要求自然苛刻些，“还说不是瞎忙，别人都完成了，就你没完成？延误施工进度，这个责任你负的起吗？”
她低着头，声音也低下去，“我不是故意的，我画完了，只不过出了点意外。”
他语气陡然严肃起来，“这话你去跟别的公司说，看看他们听不听你这个借口，意外是你自己的意外，一旦延误工期，到时候公司不会给你担责任，倒是你负责的起吗？”
她也不想，她也没想到真的会有人用这个来陷害她，她现在每天加班，晚上回家还要画图，都到凌晨两三点才睡，她已经很努力在补救了。
“我负不起这个责任，所以我已经在尽力赶工了，离最后期限还有几天，我能完成的。”
“嗬，口气不小。”他手里把玩着打火机，“你知不知道要是完不成，你得赔多少钱？”
她不知道，不过想也想得到，肯定数额不菲。
“因为什么意外耽误了？”
“没什么。”
付予安打火机扔在桌上，脸上表情一如老板训斥下属那般，“不服气我说你？”
她声气也不大好，“你又不是我老板。”
“我在教你，现在说你是为你好，不然怎么做？揉揉脑袋夸你努力，说没关系，慢慢来，这样才是为你好？听没听说过一句话？商场如战争，除了你自己，不会有人为你的失误负责，告诉我，为什么耽误了？”
她犹豫着，终于开口，“我......没保存好。”
做设计的，图纸丢失竟然是因为犯了没保存好这种低级错误，她如果真是他手下员工，他肯定要骂她一句没脑子，这种错误就等同于切菜的时候故意把菜刀往手上放，已经不止是失误的问题了。
付予安看着她侧脸，末了笑了声，“你跟你老板也是这样说的？”
她点点头。
“他就没骂你？没说要把你开了？”
事情的真相不是这样，但她不想让他知道，做设计的自然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自然是另有原因。
但他把话说的这么刻薄，姜望舒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她涨红着脸看向他，“他怎么说跟你没关系，我会为自己的错误买单，我也不是你的员工，你少拿你训斥员工的那一套来说我，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我！”
她越说越激动，脸红脖子粗的跟他争论，“我最讨厌你们总是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教训我，我是成年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有分寸，那些道理我都懂，用不着你们一个个的拿过来人的身份告诉我这，告诉我那，不需要！”
付对待工作是个很较真的人，他手下的员工从不会犯这些低级错误，他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手下员工也是一样。
姜望舒不是他的员工，他忘了她也才刚毕业，自己的步调未必适合她，说话一时没控制住，语气重了，竟也把她当成了不成器的员工。
姜望舒愤愤不平，胸口极速起伏，“你那些话留着教训你自己人吧，我不会耽误工期的。”这话说的有点报复意味，“你放心，我就算是不吃不喝不睡，也会把图纸按时交到你手上。”
付予安刚刚还觉得自己说话重，伤着她了，有点于心不忍，听她这样说，立马又冷下脸来，“你这是给谁使性子呢？糟践自己的身体给别人找不痛快？说你两句都说不得了？真是越大越难管。”
“那你就不要管我！我也没让你管我，我把话跟你说的清清楚楚，是你非要一次次纠缠我！”
吵架的诱因或许并不是什么天大的事，但是一旦真的吵起来，是很难控制说话的语气跟措辞的。
她梗着脖子跟他吵，脸红脖子粗，明明生气，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想哭，气势瞬间降下去一大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