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予安到的时候十一点四十，只剩二十分钟就过十二点。
孟梵开门时闻见他身上有淡淡烟味儿，见他手里还提着个蛋糕，已经是受宠若惊。
“生日快乐。”他把蛋糕送上。
孟梵接过蛋糕，请他进来，“时间匆忙，来不及准备，只有酒，你吃饭了吗？要是饿，我可以......”
“我不饿。”他走到餐桌前，这里已经被精心布置过，烛台高脚杯，红酒，只差两个落座的人。
孟梵打开蛋糕，去厨房取了两套餐具来，“没想到你真的会来，谢谢你来陪我过生日。”
“就你一个人？”
付予安从没过问过她的生活，对她也算不上了解，只是知道她家境不错，但她这样活泼的人，朋友应该很多，怎么也不该是一个人过生日。
孟梵倒杯红酒给他，“很多亲近的朋友都在国外，国内没有什么朋友，生日有纪念意义，应该跟亲近的人一起过。”
她有意无意的把他归到亲近的人一类，好像自己还未意识到。
未免尴尬，付予安也当耳边风。
孟梵接着道，“我父母都在国外，但我更喜欢国内的生活，可一个人，难免还是会觉得孤独。”
她举起红酒杯，“不喝一个？”
“我开车。”
“怕什么？”她抬抬下巴示意他举起杯子，“我都不怕一个醉酒的男人，你还怕一个醉酒的女人不成？”
“过生日，开心就行，不一定非要喝酒。”他拿起玻璃杯，以茶代酒，“一会儿我还要回去。”
“喝酒我就开心，不是都说生日当天寿星最大吗？”她看一眼时间，“还有十分钟，你就顺着我这个寿星十分钟不行吗？”
“你不许愿？”他把蜡烛拿出来，插在蛋糕上，点燃，“许愿吧。”
一支小小的蜡烛，一分钟是上限，一分钟过后就烧到底，孟梵扯唇笑笑，闭上眼，双手合十，许愿事事顺意，感情顺遂。
睁开眼，吹灭蜡烛，她仍旧固执的举着酒杯，“就一杯。”
付予安终于举起酒杯，跟她碰了下，一口的量，他一饮而尽。
孟梵满意了，撑着脑袋，晃晃杯子里的红酒，羊毛开衫悄悄落下一边肩头，她仰头把酒喝下，眼神悲戚，“有的人轻而易举得到一切，有的人费尽心力也得不到，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孟梵点点头，又给自己倒一杯，“是啊，有钱也不代表能拥有一切。”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不知道是在感叹什么。
付予安木头一样坐在那儿，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间已经过十二点，他听她絮絮叨叨说了那么多，渐渐坐不住了，终于站起来，“明天还要上班，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她跟着站起来，开衫挂在手臂上，削瘦两条手臂，一只手拿着酒杯，一只手抓着他手臂，“我不想一个人，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很晚了。”他把她的手拿开，“你也早点休息。”
她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忽然道，“今天如果换个人留你，你是不是就不走了？”
他跟姜望舒之间那点儿事，她听说不少，去过珈蓝几次，也无意间听到过他跟季骋讨论这件事，以她的心境，她站的角度来说，确实不明白姜望舒究竟为什么不同意。
前言不搭后语的，但付予安都听懂了，她是在说姜望舒。
“是。”他坚定的回答，“但你毕竟不是她。”
如果姜望舒这样留他，他肯定一步都走不动。
她坐在他刚刚坐过的座位上，“那你今天就不该答应我，也不该来。”
“或许吧。”
他从进来应该就没打算多待，外套都没脱，从表情到动作都更像是为了完成任务，一丝不苟，严肃的像对待公事。
“好了，不为难你，你走吧。”
看看，他这么做说到底还只是为了感谢她，感谢她帮姜望舒介绍工作，仅此而已。
付予安现在特别想见一面姜望舒，想念一个人，但凡有那个苗头冒出来，就像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他开车到姜望舒家楼下，凭着一股子冲动，按下她那一层的电梯，来到她门前，敲敲门。
淩凌不愿意睡另一个卧室，跟姜望舒挤一张床，两人都听见敲门声，淩凌不愿意动，拱拱姜望舒，“这么晚了，谁啊？”
姜望舒揉揉眼睛，不情不愿的坐起来，“不知道啊，敲错门了吧，如果认识该打电话了，不管他，太冷了，我不想下去。”
“我也不想下去。”
“那就不管了。”
两人继续闷头睡。敲门声停了一会儿又继续。
姜望舒被吵的睡不着，又躺了一会儿，终于决定起来去开门。
“谁啊？”门口有保安二十四小时守着，应该不会是什么不法分子，她问了声没人答，从门上的猫眼往外看，看见一个男人，那男人退后一步，她看清了他的脸。
是付予安。
她稍稍放下心来，打开门。
“这么晚了，你来......”
后半句话就在嘴边却没说出来。
付予安一座山似的砸向她，带着一身冷气，毫无保留的把全身力气卸在她身上，姜望舒承受不住，后退几步，他忽然抱着她一转，天旋地转后，她后背贴墙，前面人墙，身后石墙，高下立见。
淩凌还在卧室，姜望舒心砰砰跳，极力压制住就要冲破胸膛的怒吼，“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
“我想你。”
他比她高出太多，弓着腰，还要抬高她下巴才能碰到她鼻尖，还要再矮一些才能碰到她嘴唇。
“我不管你有什么事都等明天白天再说。”她扭脸看向一侧，恨不能把自己嵌进墙里去。
付予安轻轻抚摸着她脸颊，“我刚刚去给孟梵过生日，她是十一月七号生日，你是十一月十二，按阴历算，是十二月七号，还有一个月。”
“你大半夜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不是。”他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我看着她却想着你，我想见你，想见你就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