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走，付予安也不能太勉强她，以后总有机会把她从里面弄出来的。
他临了也没再说什么，把姜望舒留在上面，自己又下去了。
酒店房间里东西一应俱全，姜望舒洗了个澡换上睡袍很快就睡过去，直到后半夜付予安醉醺醺的回来，她听见门口七零哐啷的声音才又醒过来。
门口的走廊上开着灯，姜望舒起来查看，见他坐在地上，一只腿曲着，胳膊搭在上面，低着头，好像睡着了。
“付予安......”她叫了他两声，想把他拽起来，但是没成功。
“起来，去床上睡。”
他好像才醒过来，半睁着眼睛看她，伸手把人抱进怀里，力道逐渐收紧，勒的她快喘不过气来。
“还没睡？等我？”
“刚被你吵醒。”她拍拍他后背，“起来，去床上睡。”
“我以为你在等我。”
“你又没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付予安扶着她站起来，姜望舒被他重量压的腿上一软，吃力的把他扔在床上，接着帮他脱鞋脱袜，松开领带，解开衬衣扣子，拉过杯子给他盖上。
“喝水吗？”她手背轻轻贴着他脸颊，一凉一热，她手是凉的，贴在脸上舒服，他闭着眼睛，在她手心蹭了蹭，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
“我去给你倒杯水。”
姜望舒抽出手，倒杯水给他，等他喝完，又拧了毛巾帮他擦脸，最后见他彻底没了动静，应该是睡着了，才起身去关灯，然后在另一边躺下。
身后传来轻轻呼吸声，付予安于黑暗中睁开眼，挪过去，抱她在怀里，终于落得满鼻芳香。
姜望舒没什么力气跟他计较，今天跟他闹了一天早就累了，半闭着眼，任由他抱着，他没什么别的动作，她困意袭来，又睡了过去。
“我每天回家，家里都黑灯瞎火的，十次有九次喝醉，都没人照顾。”
“姜姜......”他在她颈窝蹭了蹭，“你搬过来跟我住吧。”
姜望舒意识不是那么清楚了，浑浑噩噩哼一声，没了下文。
他却睡不着了，把她翻过来面对自己，“搬过来吧，嗯？”
姜望舒不耐烦的睁开眼，“我明天还得上班呢，你让我睡觉行不行？搬什么搬，我月初刚交的房租，睡觉吧，别多想。”
她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安慰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迷迷糊糊间还伸手拍拍他以示安抚。
“那我搬过去。”
“你喝了多少？现在不是住的好好儿的吗？”
“我们不该住在一起吗？你到底在顾及什么？凌凌都搬过去跟季骋住了，你还在怕什么？”
姜望舒完全睁开眼，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他的表情，只能大致看见他脸部冷硬的线条，边缘模糊的轮廓。
“凌凌是因为怀孕了才搬去跟季骋住，我们......还不到时候，我妈都还不知道。”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她妈。
他沉默了一下，姜望舒以为他明白了，才要闭上眼睛睡觉，结果他伸手把灯打开了。
突如其来的光感让姜望舒很不适应，她用手挡了下，付予安把她的手臂拿下来，姜望舒才看清他的脸，他便低头吻下来。
他浑身的酒味儿，仔细闻，还有烟味儿，她记得晚上在楼下宴会厅的时候有人递给他雪茄，还看见他抽了一口。
总说戒烟，可反反复复多少次，从来没真的见他戒掉过。
姜望舒肺里空气一点点被抽空，脑袋也开始嗡嗡的，她伸手打他，被他一手抓了叠在她身后，根本抽不出来。
情急之下咬了他一口，但他像个行尸走肉，好像没办法告知疼痛，放开她让她喘气儿，姜望舒一得自由，张嘴就骂，“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发什么疯？”
“三秒。”
“什么三秒，你说......”
“三。”
他是给她三秒钟时间呼吸，三秒一到，她再无法开口，这次比上次时间还长，付予安再松开她，她人已经虚脱一半。
“我们也要个孩子。”
不是问句，不是征求她的意见，是下命令，是肯定的叙述。
她两只手被他叠在一起压在身后，早就麻了，抽出来甩了甩，看着他，满眼都是不可思议，“你想我妈知道了直接晕过去？还是想让她打我一顿，让所有人戳着她脊梁骨骂她闺女不要脸？”
“我跟你......”
姜望舒打断他，“我们知道心里清楚可外人心里不清楚，姐姐是我妈最得意的一个孩子，即便她不在了，即便你们什么也没有，我妈也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
“你的意思是，只要你妈不同意你就不可能光明正大的跟我在一起？”他按着她手腕，力气加重，跟她对峙，“你心里这么清楚，那当初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这次换她无话可说。
付予安指着她胸口，眼眶通红，“你这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嗯？姜望舒，你不要告诉我你就是想跟我玩玩儿！”
“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跟你玩玩儿。”她扭脸看向一旁的台灯，“我试过了，忘不掉躲不开，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所以想要跟他在一起，如果只是一时执念，或许在一起过后就能释怀了。
也可以说是她走投无路的最好办法。
付予安坐起来，捡起地上的外套，里面有一盒烟，他走到窗前，点一支，玻璃上映出他的倒影，有种孤独跟无助的感觉。
他们在一起之后，问题从来就没断过，这些问题都是他们在一起之前不曾考虑过的，矛盾层出不穷，愈发显得他们这段关系岌岌可危。
当初在一起时，似乎都有种奋不顾身的决绝，但再奋不顾身他们谁也没办法忽略这些问题。
“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会跟我妈说的。”
他默默抽完一支烟，没接话。
“睡吧。”她站起来去拉窗帘，踢到他的脚，她转头，两人对视，然后他把烟扔在烟灰缸里，顺手把窗帘拉严，打横将她抱起。
姜望舒没反抗，“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