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你，但我觉得你有知情的权利。”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宋思睿仔细观察着她脸的表情，“我不是故意要挑拨你跟付予安之间的关系的。”
“我知道。”她抿唇一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之前我也奇怪来着，真的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说完，她立马敛了笑，放下筷子站起来，“不好意思，我有点事，这顿我请，我先走了。”
她去前台结了账，出了门，头顶阳光刺的她眼睛疼，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掏出手机给付予安打电话。
“怎么了？”
“我就觉得你跟杜兰之间关系不简单，原来是子公司，怪不得你对杜兰的事这么上心。”
付予安一抬手，会议室众人继续，他捂着听筒打开门出去，回到办公室，关上门才问她，“谁跟你说的？”
她沿着街边慢慢走，忽略掉他的问题，自顾自道，“本来我以为我挺有本事的，我自己找的工作，从文员到设计师，然后参与设计新产品包装，一路走来经历了那么多事，我觉得我挺能耐的了，然后今天忽然知道，原来你是大老板，原来我走的这么平坦顺利是你在帮我砌砖铺路。”
她这样的情绪付予安一早就料到了，就像你努力了半天，好不容易爬上一座山，结果有人告诉你，是因为有人偷偷在你脚下装了电梯你才能这么顺，那种打击跟挫败感，是致命的。
“姜姜，杜兰是珈蓝的子公司，但是你一路走到现在，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陆宁是你什么人？”
他默默抽烟，许久才道，“一个朋友。”
“所以一直以来，我做了什么，什么状态，什么情况你都一清二楚？你请陆宁来监视我？”
“你想多了，请陆宁回来，是因为他有本事，我开公司是为了挣钱，这公司我投入了不少精力，它不是为你开的，更不是心血来潮，陆宁的出现，跟你也没有多大关系。”
“......”她沉默。
沉默最可怕，付予安就怕她沉默。
“你仔细想想，公司成立至今，你在公司，陆宁，或是别人，谁给过你什么优待或是特殊对待吗？是无缘无故给你升官儿了，还是让你闲着白拿钱了？有吗？”
没有。
她跟普通员工一样，甚至她加班比别人还多，工作比别人还努力，陆宁对她，也是有错就骂，做对了就夸，不偏不倚，确实没什么特殊。
但还是不一样。
她说，“路是你给我的，没有你，杜兰不可能有现在的规模。”
付予安烦躁的揉揉头发，“怎么就跟你说不清呢？这是你的机遇，机遇对你成功与否来说，虽然重要，但并不是全部，就算路是我给你的，你没本事，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你一样走不到今天，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她正在过马路，忽然停下来，念念叨叨，“我明白，外人永远不明白，他们只会觉得我有今天都是你给的。”
他真不想说那些俗话，但这种情况也只有一句话能形容她，“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管别人说什么，你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难道别人说你长这么大，有今天的成就都是因为你妈把你生的好，你为了证明自己，还得回去重新投胎？”
说到这儿，他真就没忍住，恨恨骂了句，“你就是死脑筋。脑子转不过弯来，犟！”
她安静听着，一句话不说。
付予安就拿出训孩子的那股劲儿来训她，“你是为别人活还是为你自己活，活在别人眼里，人家怎么看你不满意你就怎么改？你是橡皮泥？随人揉圆搓扁都不反抗？你就是你，别人说什么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我不是，我就是不想......不想靠别人。”
“人家有后门的，巴不得走后门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跟上面有关系的，到你这儿反过来就算了，说出去你靠着我好像多丢人似的，我拿不出手？”
她嗫嚅着，小声道，“我就是不想让人觉得我配不上你。”
他咬牙切齿的，“你在哪儿呢？”
“上班路上。”
“下午请假过来一趟。”
“无缘无故请假要扣钱的。”
“那就扣，你缺那五十块钱？”
两天饭钱了，不是很缺，但她的原则是能不浪费就不浪费。
这小家子气的，说好听点儿是省，说难听点儿就是抠，付予安在电话那头深呼吸，好像在平复情绪，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生气。
姜望舒都能想到他此刻的样子，才准备安慰个一两句，他撂下句，“那我过去。”就挂了电话。
下午回到公司，本来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同事，熟悉的一切，在她看来却忽然变的有些陌生。
她承认，这件事是她钻牛角尖了，但她还是想，如果她还有机会跟付予安在一起的话是被人认可的，虽然他们可能没办法在一起了。
她本以为付予安中午说的他过来是明天，或是两个人单独约个地方见面，谁知道他直接找到公司来了。
陆宁看见付予安都傻眼了，反应过来就开始搜肠刮肚的找借口跟她解释付予安来这儿的原因，模样有些滑稽。
姜望舒看他想借口想的辛苦，干脆道，“不用了，我都知道了。”
陆宁听后，立马觉得一身轻，安抚办公区的员工门该忙忙自己的，绕后领着姜望舒跟付予安去自己办公室。
“那什么，可不是我要骗你的，是付予安让我不告诉你的，你也知道，他是老板，我就一员工，我哪儿敢得罪他啊。”
付予安一眼看过去，陆宁缩缩脖子，讪讪闭嘴。
“现在跟我说说你什么想法。”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里，姜望舒往他面前一站，有种上学时候犯了错，被教导主任抓住训话的感觉，尤其当着陆宁的面儿，就更觉得局促。
付予安点点下巴让她坐，“上午那会儿不是挺会说的吗？你是想辞职呢，还是想怎么着，给我个说法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