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觉得我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的。”
说明书是小事，实际上甚至根本不值当单独拿出来说，他就是想找个借口把她留下来，她不接电话，不回消息，他只能用这种方法。
“在保加利亚那次是我误会你了，我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就那样说你，是我不对。”
后来回来之后张博士承认了是自己胡扯八道，归根结底还是想把他引到这儿来，让他们和好，付予安也生气，张博士知道自己做错了，近几天都没敢在他面前晃悠。
姜望舒压根儿就没想过他会跟她道歉，不过他以为他们之间的问题在这上面，他还是没想着对她坦承，其实事情都到这个份儿上了，他真没必要再瞒着她了，挺没意思的。
她情绪不高，“哦”了声，算是接受了他的道歉，“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出去了。”
没有释然，也没有一下就轻松的笑脸，付予安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不止是没那么简单，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我都不明白你究竟在闹什么？”
他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燃，厌烟雾在两人中间隔出一道朦胧的屏障，姜望舒抬手挥了挥，后退一步，“我没跟你闹，我为什么要跟你闹？”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闹？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静的能听见两道深浅不一的呼吸声，一个是在尽力压抑自己的脾气，一个是平静的好似没有脾气，当然前者属于付予安，后者属于姜望舒。
这种诡异的沉默最终被一道电话铃声打断，声音来自付予安。
他没有要接的打算，好像并不想结束跟她的这场对峙。
最后姜望舒先别开眼。
手机铃声响起又挂断，再响起，付予安看一眼备注，终于还是结束了这场对峙，接通电话，拉开门走了出去。
姜望舒隐约听见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但那声音稍纵即逝，她无法辨别来自于谁。
付予安出去之后她也离开了，文特助叫了她一声，“聊完了？”
“聊完了。”
“老板去接电话了，要不等老板回来让他送你？你同事都已经走了。”
姜望舒看了他一眼，说不用了，“你替我转告他，让他……好好过日子吧。”
文特助一脸茫然，“什么？”
姜望舒已经越过他出门上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她看见文特助不知所措的一张脸。
付予安挂断电话回来的时候姜望舒自然是不见了，他拿起车钥匙追到楼下，她还没走远，正站在路边等车。
他拉了她一把，“话还没说完，着急走什么？”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应该是你有话要说，你最近对我的态度明显不正常，今儿就在这儿把话给我说明白了，不说清楚你哪儿都别想去。”
姜望舒把他的手拿开，看他慌慌张张的样子，不答反问，“你应该有事儿吧。”
他确实有事儿，但他见她一面多不容易，并不想就这么放她走，于是拽着她就往车库带，“那刚好，我们上车说。”
姜望舒这下也不反抗了，任由他拽着走，等上了车，她终于有了想跟他好好谈谈的意思，率先开口道，“你有了自己的……家庭，就不该再来找我，也不该骗我。”
付予安听得一脸莫名其妙，“什么自己的家庭？你说什么？”
他到这个时候都还在隐瞒，姜望舒定定看着他，“孟梵怀孕了对吧，我之前是不喜欢她，因为她总惦记着跟我抢你，但她现在有了你的……”
所有的问题似乎一下找到了症结所在，付予安忽然捏着眉心笑出来，越笑越大声，听的姜望舒居然有些不知所措。
“你就因为这个，疏远我，对我这么冷淡？还当着我的面儿故意搭讪别的男人气我？就因为这个？”
敢情他笑是因为觉得这件事情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姜望舒顿时觉得自己是被他耍了，脸色骤变，立即就要拉开车门下车。
付予安按下中控锁，一瞬间收了笑脸，义正言辞道，“孟梵是怀孕了，但那个孩子不是我的。”
姜望舒并没有如他预想的那样露出欣慰释怀的笑，她就那么盯着他，表情摆明了是不相信。
没有谁一被拆穿就会立马承认，总是要负隅顽抗再辩解一下的，他说那孩子不是他的，姜望舒又怎么可能全信。
“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孟梵怀孕的？是她告诉你的？”
“你不希望她告诉我？”
付予按靠着椅背，漫不经心道，“这件事我没必要对你撒谎，怀孕是根本藏不住的，就算我现在能瞒着你说孩子不是我的，那等孩子生下来之后也瞒不住，我何必这么做呢？”
“不是你的孩子你陪她去打胎？”
“你怎么知道我陪她去打胎？”
姜望舒扭头望向窗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付予按把她的脸扭回来，“我最恨有人在我背后做小动作，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姜望舒被他捏成金鱼嘴，恼羞成怒，使劲儿拍着他手臂，“没人告诉我，我自己看见的，你放开！”
“真的是自己看见的？”
她掐着他手背，总算是让他放了手，气急败坏的瞪着他，“你这么紧张，是心里有鬼吧？那孩子真不是你的？”
问完，还不等他回答，她又自顾自解释道，“不过是不是你的也跟我没关系，你犯不着跟我解释，我也多余问，开门，我要下车！”
“孟梵自己都不知道孩子她爹是谁，我就是那天送凌凌去医院，刚好遇见她，她说不敢一个人去医院，就打电话让我陪她去，我答应帮她找孩子爹，仅此而已。”
姜望舒重重点头，“行，我知道了，孩子不是你的，你就是助人为乐，我相信你，这下能放我走了吗？”
“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信你！”她忽然冲他吼，“但不管有没有这个孩子，我之前跟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