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支烟的味道并不好，第二支第三支的时候就开始渐入佳境了，到第四支，方舟拦下她，“不能再抽了，你第一次抽烟，一下抽这么多，受不了。”
确实，她现在脑袋已经有点飘飘然了。
她那盒烟还没拆开，地上的几个烟头都是方舟买的那盒。
出来时没带手机，她砖头问方舟，“几点了？”
“快十点。”方舟看了眼手机，又反问她，“你今天心情不好？”
“没有啊，我今天开始休假，心情不知道多好。”她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心情果然轻快许多。
原来抽烟真的能缓解压力跟痛苦。
“我要回家了。”
方舟指尖夹着烟，也站起来，“我也该回家了。”
姜望舒下意识问了句，“你家住哪儿？”
“前面小区。”
“我也住前面。”
“那正好顺路。”
两人一道慢慢往前走，方舟边抽烟边叹气，“你说人喝醉了真的能对之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吗？”
她回想自己喝醉的那几次，肯定道，“喝断片儿了是会忘得。”
“那在同一个地方遇见同一个人的几率有多大？”
“不知道。”
方舟又问，“你想喝酒吗？”
遇见他本来就挺巧的了，他们也才见过两次，坐在一起抽烟就更离谱，现在他还问自己想不想喝酒......
姜望舒警惕的盯着他。
方舟无奈的耸耸肩，“你别误会啊，我不是对你有意思，你也不是我喜欢的型，我喜欢御姐，成熟的，我就是想找个人喝酒。”
姜望舒低头看看自己，“我比你大，而且......我也挺成熟的吧？”
“可得了吧......”方舟嫌弃的摇摇头，“看你穿这睡衣就知道你这人不成熟。”
姜望舒撇撇嘴，想想回家后也就是闷头睡大觉，这一天，烟都抽了，不来点儿酒似乎说不过去。
“那我们去哪儿喝？”
她跟方舟在一起并不觉得拘束，就当多个说话的人，她看得出方舟也有难以启齿的心事，就当多个喝酒的伴儿也行。
于是方舟再度不吝的表达了对她这身装扮的嫌弃，“能去哪儿？你在这儿等着，我去买酒，对了，你家有人吗？”
“没有。”
“我家也没有，那去你家还是去我家？”
带男人回家这种事，她做梦都没梦到过，何况还是这大半夜的，又是孤男寡女，总归不好，她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我家楼下有凉亭，这会儿没人的。”
方舟嗤了声，“你可真够小气的，大晚上坐楼下喝酒，有病？还是去我家吧。”
姜望舒最起码的自我保护意识还有的，她跟方舟数数总共见面次数还不超过五次，这不是小不小气的问题，是不合适。
女人嘛，自我保护意识强一点儿总归没错，方舟解释对她没兴趣也没用，只好去买酒，然后跟着她一起去凉亭里坐着。
忽然安静了一下，一时找不到话题，两人碰了一杯，各自闷头喝完一瓶，姜望舒渐渐的也顾不得形象了，一只脚垂在地上，一只脚踩在石凳上，歪着头问他，“我看你不像家里没钱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花钱方式都不像，你到底为什么休学？”
“不为什么？”
“欠钱了？”
“没有。”
“为什么欠钱？”
方舟骂了句脏话，“都说了没有，你烦不烦一个劲儿问。”
“哦。”她不再追问，默默喝完一罐啤酒，把空瓶捏扁。
她很少主动问起一个陌生人的事，借着酒劲儿碰了壁，于是就不再开口。
最后方舟忍不住了，碰碰她胳膊问，“生气了？”
“没有。”
“你又为什么心情不好？”
姜望舒以牙还牙，“烦不烦你？”
“还说没生气。”方舟靠近一些，观察者她脸上的表情，猜道，“为情所困？”
“没有。”
“女人心情不好，百分之九十都是感情不顺，分手了？”
“要说分手，早就分了，现在还伤心，我不是反射弧长就是脑子有问题。”
“感情这事儿吧，带给人的伤害通常都是精神上的折磨，不管过多久回想起来该疼还是得疼。”
跟一个陌生人聊感情，她觉得自己这一天过得真有点迷糊了。
“唉，女人会爱上跟她上床的男人吗？”
“噗——”
姜望舒一口酒喷出来，还差点儿噎着。
方舟怪物似的看着她，“至于吗你，你又不是活在古代，这种事儿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敷衍着解释，“我这个人比较传统。”继而又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原来让你心烦的是这个，你把谁睡了？”
“也没谁，其实我也不认识......”
姜望舒这次真的噎着了，酒从鼻孔里喷出来，形象一跌再跌，已经跌至谷底。
“你......不是......你们......”她艰难的说出那个形容词，“一夜情？”
“算是吧。”
“你别跟我说你休学就是因为这个。”
方舟点点头，“我一直在找她，但是一直没找到，在你们公司做柜台销售也是因为从她嘴里听说过这个公司，我以为她是这个公司的，但是一直也没打听到她的消息。”
姜望舒想要助人为乐，就开始打听细节，“她长什么样儿？身高多少？漂不漂亮？有什么比较瞩目的特征没有？”
方舟努力回忆着，一点点叙述，“很漂亮，个头不高，但也不矮，比你矮点儿，大概一米六到一米六五之间吧，长头发，红颜色，发梢带点卷，妆容精致，一看就是成熟的事业型女人。”
“长的红色卷发，一米六五左右，长得漂亮，让我想想......”
办公室里是没有这号人物，至少她们部门没有，不过别的部门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我帮你留意一下吧，你说你也没个照片，这找起来可不容易。”
方舟一把握住她的手，“你要是能帮我找到她，我记你一辈子！”
姜望舒还来不及回复他记自己一辈子的诺言，忽然被另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把手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