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啧啧感叹，“没看出来啊，姜望舒还挺抢手的，欸，你看看人家，青春洋的小伙子，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着那种年轻活力的感觉，真好啊。”
付予安扭头很认真的问他，“我老吗？”
陆宁也很诚实的摇摇头，“不老，一点儿都不老，就是已经不再年轻了。”
然后瞥见付予安脸色骤变，又赶紧解释，“你今年都多大了？三十了哥哥，三十岁的男人，你还指望自己能跟一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比？”
他举例道，“想想咱们二十岁那会儿，通宵喝酒，彻夜上网，年轻就是本钱，可着这些本钱就使劲儿糟蹋，再怎么喝也不用担心大肚子，更不用担心第二天腰酸腿疼起不来，你现在还能这样吗？熬一个通宵你还受得了吗？”
付予安缓缓点燃一支烟，目光紧盯着显示屏，看不出情绪，“男人三四十岁是巅峰，我觉得我还没有到能被人叫老的年纪。”
“就你这肚子，”陆宁伸手戳了下，“你几天不去健身房，你这几块儿腹肌可就没了，人啊，就得服从命运的安排，新陈代谢变慢了，这是不可逆的事实。”
“你这是服老了？”
“我就是觉得年轻真好，二十多岁的年纪，真怀念啊。”
付予安从来不觉得自己比那些年轻小伙子差，二十来岁的年纪，对男人来说是最尴尬的，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要做各种各样的选择，容易因为对将来规划的不到位，物质基础的不够夯实而痛失所爱，年轻，却也掺杂着不少无奈。
他并不怀念那段年轻的日子，相反，它觉得现在才是最好的时光，他有足够的经济能力，有夯实的物质基础，选择可以完全依照自己的喜好和意愿来，他能随心所欲不被掌控，享受充分的自由。
这些都是二十岁的他所没有的。
如果他在二十岁的年纪遇到姜望舒，他可以肯定，他们一定走不到最后。
但是三十岁就另当别论了。
陆宁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十九岁和二十岁光是叫着就不一样，十九岁说出来，好像还是个孩子，但是二十岁你想想，是不是一下就从孩子变成一个成年人了？三十岁跟三十一岁叫出来也不一样，不对，你生日过了，已经三十二了，所以你看，四舍五入一下，你也是奔四的人了。”
显示器里，姜望舒安排方舟坐下后，两人简单交谈几句她又去忙起别的。
付予安挑眉，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我们家的就喜欢我这样的老男人。”
陆宁牙都快酸掉了，“咱能不自恋了吗？要秀恩爱回家秀去。”
“怎么，聂菁是嫌弃你三十岁暮气沉沉不如年轻小伙精力旺盛了？这么大怨气？”
事关他男人的自尊问题，陆宁立马咬牙切齿，“滚蛋！我们俩好着呢，我这不是提醒你吗？姜望舒现在正处在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纪，说句不好听的，她还年轻呢，你已经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
付予安瞪着他，扬手给了他一下，“你他M的嘴里就没有一句好话，滚！”
陆宁咧嘴一笑出去了。
白樾这一场活动的粉丝疯狂程度简直是姜望舒前所未见的，战场粉丝太热情，保安拦人也拦的辛苦，尤其是那些从昨天晚上就开始等在这儿的粉丝们，手里举着应援牌，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现场两个主持人都快把控不住，最后还是白樾安抚，粉丝才安静下来。
永远不要忽视一个偶像对粉丝的影响力，看看他们的现场就知道了。
姜望舒带着耳麦站在台下，根据台上进展情况，他们要随时给出反应，或是告知今日发布会现场的活动，或是提供一些粉丝福利的道具，琐事一大堆，应付起来也十分吃力。
既然是他们的产品发布会，那肯定是先介绍他们的产品，从白樾嘴里说出来，粉丝们更能听得进去，也更容易接受。
毕竟是歌手出身，到哪儿出活动都免不了要唱歌儿的命，白樾早上起来嗓子不大好，本来经纪人商量着说假唱，但白樾在这方面有着执着的坚定，坚持要自己唱。
不过也幸好他坚持自己唱，否则来不及排练不说，现场互动也很容易被人发现。
唱完歌，就到了现场粉丝提问环节，大都是一些比较私人的问题，需要回避的他东拉西扯带过去，直接回答的也都干干脆脆不拖泥带水，活动现场效果十分出彩。
后来有一位女粉丝，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
白樾面不改色，幽默道，“你们不是天天叫我老公吗？”
现场粉丝情绪沸腾，尖叫声不绝于耳。
接着回归正题，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他想了想说，“所有要求都是虚的，真的遇见那个对的人了，她就算不漂亮很普通，我也爱她爱到死。”
他这两句话都说的很好，尤其是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这个问题，他的回答笼统又抽象，乍一听跟没说一样，但细细品的话，等于说每个人都有机会，无关美丑，最重要的是感觉。
姜望舒心里赞叹，公关能力真不错，情商也不低，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要不就是绝对的痴情，要不就是绝对的情圣。
但......
白樾哪一种都不是。
他是绝对的敷衍。
粉丝是偶像基础，把粉丝哄高兴了，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换言之就是，他刚刚回答的问题，说的那些话，其实都是公关话术，就像谈买卖，无关他任何私人情绪。
方舟坐在离他最近的第一排，身边女粉丝的尖叫让他差点儿变成聋子。
白樾也发现他了，但并不敢一直看着他，那么多媒体那么多镜头，回去之后为了新闻炒作，他没一个表情都会被放大再放大，然后供人解读，从而引申出一系列不靠谱的新闻来。
他吃的就是这一行饭，能到现在一个绯闻都没传出来，当然还是有些本事的，其中就不乏收敛情绪，他现在已经能做到收放自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