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予安走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直到身后的门被重重甩上，姜望舒才回过神来，扭头一看，眼泪就绷不住了。
宋思睿跟姜母还在婚纱店等她，姜望舒并没有哭很久，擦干眼泪，找宋思睿要了地址，然后打车赶了过去。
宋思睿在她来之前已经帮她挑好了几套，店员拿出来给她看，问她喜欢哪个，她实在提不起太大兴趣来，随便应付道，“随便，都挺好看的。”
姜母看了她一眼，中午开口，“小睿特地给你选的，总不能走一步换一身，你选一个喜欢的。”
刚刚才哭过，她眼睛还是肿的，到现在又要强颜欢笑去选婚纱，内心巨大的落差拉锯让她备受煎熬，但姜母在这儿，做戏也要做出个样子来，她只好随便指了件，“那就这个吧。”
“去换上试试吧。”
她幻想过无数次自己穿上婚纱的样子，每次路过婚纱店的橱窗都会往里看，她想，有朝一日她穿上婚纱，一定是为了自己爱的人。
但是事实往往不随人愿。
店员帮她穿婚纱的时候一个劲儿夸她身材好，就是太瘦了点儿，婚纱都撑不起来。
姜望舒也只是干笑两声，并不作答。
婚纱是简单抹胸款式，其实她并不喜欢这样的，但是嫁的也不是她喜欢的人，所以婚纱怎么样也不重要了。
之前凌凌结婚有一半是因为孩子的原因，怀孕了，瞒不住，她那时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因为奉子成婚。
宋思睿很喜欢她穿婚纱的样子，她不挑剔，穿上合适就定下了，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店员虽然觉得奇怪，但是这么简单就成交一单生意，给她们省了不少事儿，她们也不愿意再多给自己找麻烦。
婚纱店一般对外出租婚纱的比较多，毕竟是只穿一次的东西，但宋思睿是直接掏钱买。
姜母在一旁感慨，“小睿对你多好阿，你看看，这都是直接买。”
姜望舒低着头，不想赞同，但也不出言反驳，姜母的话她不去接，本来是出于不想争吵的原因，但在姜母眼中就成了故意引战。
不过毕竟不是在家，就算要吵架也不好在外面吵，姜母心里再生气也不好说出来。母女两个就这么僵持着。
宋思睿付完账出来，姜母要回家，姜望舒却不肯上车，“你先送我妈回家吧，我在这儿等你。”
然后看着宋思睿又对姜母道，“我今晚不回去了。”
姜母知道她心里有气，她心里有气，自己心里就没气了吗？她这么对待自己死去的亲姐姐，她好意思吗？
“爱回不回。”姜母撂下一句后跟宋思睿上了车。
宋思睿什么也没说，把姜母送回去后，姜望舒果然还在婚纱店等他。
“你不回家要去哪儿？”
“住酒店。”
“那还不如跟我回去。”
姜望舒道，“现在不该没结婚呢吗，麻烦送我去酒店。”
“我以为你早就走了。”
姜望舒看着窗外，“来之前我见过付予安，事情我都跟他说清楚了，不过孩子是他的，我希望......”
“希望孩子跟他？还是希望孩子跟他姓？”宋思睿笑道，“姜望舒你能不能清醒点儿，你都嫁给我了，孩子要是还跟他姓，你是不是要打我的脸？当然，如果要是想把孩子给他，我是没有任何意见的，到时候就说孩子出生的时候夭折了，我没办法，他应该有办法做到吧，”
姜望舒嫌他想太多，“我的意思是，孩子是他的，以后，他有见这孩子的权利，我希望你能不要拒绝。”
“见孩子，然后父子相认，合着我就是个挂名，给你们一家三口做挡箭牌的呗。”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嫁给你以后，不会在跟他来往走动，但是我不能剥夺他身为一个父亲的权利。”
宋思睿腾出一只手来捏捏她脸颊，“别傻了，现在这孩子算是我的，你跟付予安没关系了，他也必须跟付予安一刀两断。”
“宋思睿......”
“我这辈子所有的包容跟忍耐都给了你的这个孩子，你别挑战我的底线。”
姜望舒望着他，除了沉默，一句话也说不出。
宋思睿送她到酒店，临走前说明天会过来接她回家吃饭。
姜望舒疲于应付，说知道了，关上门把自己摔床上，动都懒得动一下。
方舟才知道她已经回来的事，给她打电话问怎么走也不跟他说一声，她说没来得及。
“你没事吧，声音听着有气无力的。”
“没事，就是有点累。”
“那我不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吧。”
挂断电话，她去洗了把脸，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睡着之后做了个梦，她梦见姜望瑜。
梦里的姜望瑜温柔的看着她，坐在她的床边，手放在她肚子上说，“这就是你的孩子啊，是你跟付予安的孩子啊，真好。”
她嘴里叫着姐姐，想坐起来拥抱她，但是动了动才发现手脚都被绑上了沉重的铁链，刚刚还一脸温柔的姜望瑜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面目狰狞，手里也多出一把匕首，对着她的肚子就狠狠过去。
然后画面一转是母亲，她站在床头，看着姜望瑜说，“为什么不杀了她？”
姜望瑜又恢复了那副温柔的模样说，“妈，她是我妹妹，是我亲妹妹，我为什么要杀了她？”
姜母道，“你的亲妹妹抢了你喜欢的男人，还跟这个男人有了孩子，你当然要杀了她。”
姜望瑜表情再次变得狰狞，冲上来狠狠掐住她脖子，姜望舒喘不过气来，想挣扎，但是母亲死死按住她的手脚，她动弹不得，然后就这么一点一点失去了呼吸。
穿边是母亲跟姐姐笑的正开心，她好像掉到了什么地方，身子一直往下坠，周围黑漆漆的，下面有人喊她，“妈妈。”
她吓了一跳，低头往下看，是姜望瑜，还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姜望瑜伸出手来接她，“妹妹，你终于下来陪我了。”
她拼命想往上爬，洞口有亮光，然后她看见了付予安，她让他救她，他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关上了洞口，打碎了她最后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