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停着很多车，篝火一堆一堆的，男男女女一群一群的围在一起，啤酒，烤肉，更像是一场派对。
她跟着付予安下车，左右张望着，看着新鲜，落下几步，被他揽着肩带走。
有人上来打招呼，她认出一个，是上次付予安过生日时见过的。
“这是......”那人凑近了看，一拍大腿，“啊！是上次的那个妹妹，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付予安接过那人递来的一支烟，又借个火，吸一口，烟雾徐徐吐出来，“不是说有烟火？带她来看看。”
“还没开始呢。”又暧昧的撞撞他的肩，“十二点开始放。”
付予安笑着推了他一把，“德行。”
“安安......”男人朝着旁边一招手，跟付予安介绍，“这我女朋友。”
又对安安道，“叫人。”
安安愣了下，“叫什么？”
“叫大哥。”
付予安抬了下手，“别整那没用的。”
姜望舒站在旁边插不上话，付予安忽然把她往前一推，“先跟她过去玩儿会儿，我一会儿就来。”
安安过来拉她，“走吧，他们男人说话没意思，我们玩儿我们的。”
姜望舒回头看了眼付予安，大概是有事情要跟那人说，两人一边聊一边走，很快走远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安安递过来一瓶饮料，盘腿坐在地上，淡妆，长相有点像混血，一直笑眯眯的。
她刚才就渴，拧开饮料喝两口说，“我叫姜望舒。”
“哦。”她启开一瓶酒，喝了口，跟旁边的姐妹打招呼，又跟她们介绍姜望舒。
这群人都挺好相处的，姜望舒虽然有些放不开，不怎么跟她们说话，但听她们说也不觉得无聊。
那头付予安一支烟快要燃到尽头，他把烟掐了，踩灭烟头，“让你帮我查的人查清楚了吗？”
艾乐从安安的包里拿出一叠资料来给他，“这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爹软弱无能，就是个妻管严，在家里说不上什么话，娘呢，是个母老虎，那一片出了名的泼妇，对了。还有那个她那个混蛋弟弟，不学无术，三十多了还是个光棍儿，丫就是一畜生，居然打自己外甥女的主意，就是那个叫周羽的。”
艾乐越说越激动，恨不能当场把人揍一顿，“周羽这姑娘烈性，跟家里闹掰了也要把她舅舅送监狱里去，后来就跟家里断了关系，至于这个周锐......你想，这种家庭能教出什么好东西来，光打架就不少前科了，也是个人渣。”
资料厚厚一沓，足足有十来页，付予安一张一张挨着看了眼，看着上面周锐的照片，忽然想起来那天在公司楼下看见的那个人。
还挺爱玩儿跟踪的。
“行，我都知道了，这资料你先帮我收着，回头我找人去拿。”
艾乐又把资料收起来，搭着付予安的肩膀往那边看了眼，“老实说，这个是不是女朋友？”
“你现在怎么跟季骋一个样儿呢？”
“我怎么跟他一样了？哥们儿这是关心你，不顾看着挺小的，毕业了吗？不会还是大学生吧？”
“刚毕业，实习了。”
“在你那儿？”
远远的看不大清，他慢慢往回走，说不是，“叫了，不来。”
“那还挺有上进心的。”
“来我这儿就没有上进心了？”
艾乐嘿嘿一笑，“去你那儿，天天被你照顾着，天天腻歪腻歪，再有上进心时间长了也给磨没了。”
付予安给了他一下，“一会儿当着她的面儿别瞎说。”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护犊子呢？”
“女朋友没收拾够你，来我这儿找刺激？”
两人说说笑笑的回来，艾乐笑着在姜望舒身上打量，收到付予安眼神威胁，搂着安安席地而坐，换得香吻一枚。
付予安坐在姜望舒身旁，人多，一小堆篝火，有点挤，他微微侧身坐着，两人贴的很近。
他就不承认带来的这位是女朋友，艾乐不怎么甘心，故作惆怅，“一会儿放完烟火，应该都回不去了，唉，老付，你们没带帐篷吧？”
付予安胸口起伏，呼吸声扫在姜望舒耳边。
“你们没带？”
“我们带了，不过没带那么多，阿文，你数数，咱们带了多少帐篷来着？”
叫阿文的真去数了数，“一共二十个，来的时候不是都算好了吗，正好！”想想不对，又道，“老四他女朋友病了，她俩没来，哎，正好空出来一个。”
艾乐摊摊手笑，“你说你，运气真好，怎么就正好让你赶上了呢？”
付予安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没说话。
姜望舒扭头问他，一转头，额头碰到他下巴，“我们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看情况。”他往后靠了靠，没低头，眼睛看着身下草地，有那么点心猿意马。
“只剩一个帐篷了，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看烟火了？”
她摇摇头，“还是走吧，趁这会儿，路上应该还不是很难走。”
他沉默下来，像是在思考，半晌后道，“来都来了。”
“来都来了”这四个字跟“大过年的”有同样效果。
来都来了，吃顿饭再走吧。
来都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来都来了，今天就别走了。
好像有魔力似的，似乎来了，不留下做点什么，这一趟就白来了似的。
姜望舒还想说什么，艾乐起哄，一群人喝酒吃肉，气氛很快活络起来，这个时候走，等于扫了这一大帮人的兴。
最终还是留下来了，只是姜望舒心里始终在跳，她担心，又无从担心，心里忐忑着，烤肉塞进嘴里都觉得索然无味。
烟火十二点开始放，一群人围在一起，手牵手。
姜望舒的右边是安安，左边是付予安，安安牵起她的手，她犹豫了下，没有握住付予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