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外面待了一会儿,百里烟的鼻子就冻得通红通红,但是她自己丝毫没有感觉,而是非常期待地看着皇甫濯轩道:“皇上,你快尝尝好不好吃?”她想听到他夸她啊!这样就说明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空气中很快就弥漫起了烤肉的香味,百里烟看了看色香味俱全的烤串有看了看皇甫濯轩道:“等等!”
皇甫濯轩抬眸看向她。
百里烟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然后她盯着皇甫濯轩看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是她觉得皇甫濯轩要是拿起烤串吃感觉很奇怪吧,她脑补了皇甫濯轩一串接着一串吃的场景,画面有些美,她有些毛骨悚然。
她拿过这些烤串,然后将上面的肉弄到了盘子里,一根根弄干净后,她将盘子递到皇甫濯轩跟前,顺便送上去一双筷子咽着口水道:“这样吃吧。”天啦真的是太香了,她自己光是闻都忍受不了这个味道,被勾的口水直咽。
皇甫濯轩夹起一快羊肉,在百里烟的注目下细细品味着,眉毛一挑。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百里烟一看他的小表情,立刻激动道!
皇甫濯轩动了动喉咙凝着她:“御膳房的司厨都不敢这样向朕求夸赞。”
“我辛辛苦苦做的,夸一下又怎么了?更何况,夸赞使人进步嘛。”百里烟撅起嘴不满道,这个人,吃她的,却连夸她一下都不肯,真是小气吧啦屁股大。
“嗯。”皇甫濯轩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点点头:“很好吃。”
“什么?”她没有听错吧?!他真的开口夸了她??!!
“你那是什么表情,夸赞了你一下,还这样瞪着朕!”他的声音如同冷冷泉上音,低醇悦耳,黑色的眸子里倒映着百里烟的身影,一眨眼泛起一层涟漪。
“你今天遇到了什么喜事吗?”百里烟瞪大眼睛看着皇甫濯轩,怎么这么好说话?
“开心事倒是没有遇见,红鼻子鬼倒是遇见一个。”皇甫濯轩垂下眼眸,用筷子又夹了一些烧烤放进嘴里。
红鼻子鬼?百里烟一愣,脑海里瞬间涌起无数鬼故事,故宫鬼影,古墓丽影……
“红鼻子鬼……是人还是鬼啊?”百里烟战战兢兢开口,警惕的看了一眼四周,听说皇宫里冤死的鬼最多了……
皇甫濯轩手一顿,抬眸看向百里烟,只见百里烟一脸紧张,神经兮兮地看着他,似乎只要他下一秒说出一个“鬼”字,她就可以窜到天上去。
“百里烟,朕还以为你胆子很大。”
胆子大不大跟这个真没多大关系,百里烟小声嘀咕着。
“只不过,有时候人心比鬼还要恐怖。”没来由的,皇甫濯轩突然话锋一转道,百里烟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有些迷茫。
“十五是不是又快要来了?”皇甫濯轩看向她道算是跳过了刚才的话题。
百里烟一怔,想了想,点点头,十五还有三四天就来了。
皇甫濯轩从袖口掏出一枚金色的小瓶放在桌上:“把这个吃了,蛊虫这个月就不会反噬了。”
百里烟看着那金色的小瓷瓶一愣,原来他问十五是这个意思啊!心中一动,百里烟伸出手拿起那个小瓷瓶,看了看又放在耳边摇了摇,听着瓶子里的声音奇怪道:“就几颗吗?”每次她蛊虫反噬,他都好像给她吃什么药,她就立刻好了,为什么他之前不把所有的药给她,这样她也不会出那么多事情了。
似是看出她心中的疑惑,皇甫濯轩道:“是药三分毒,尤其这药算是强行逆转蛊虫的生长,若是服用多了,下一次蛊虫的力量就会更大,久而久之,这药就会对蛊虫没有任何影响,而你会在每月十五遭受更加痛苦的力量反噬。”
百里烟心中一紧,每次蛊虫反噬她都要死不活的,若是以后蛊虫对这药产生抗体了,那她岂不是直接会疼死过去?
“若是我不吃,我会不会疼死过去?”百里烟突然开口道。
“不会。”皇甫濯轩道,她的身体里有一半流淌着那个国家皇室的血,是蛊虫最好的寄宿体,所以那个人才会选择她下手。
“那就好。”百里烟突然眯起眼睛笑道:“这样我就知道自己还有多久就死了,不用担心没跟大家说再见就挂了。”最起码,也不枉在这个世界交到了的一些朋友。
她的笑容像是冬日里的太阳,看着她,皇甫濯轩眼里闪过一丝情绪。
“皇上,苏妃娘娘来看皇上您了。”影拓突然进屋道。
苏妃?苏永月?百里烟一愣,自从苏永月封上妃后,她好像也有一段日子没见到她了。
“皇上,那奴婢先退下了?”百里烟看向皇甫濯轩询问道。
“退下吧。”
百里烟立马得令退下,没走几步她又折了回来,拿起皇甫濯轩跟前空空的盘子,眉里眼里都是小得意,若是她有尾巴,怕是此刻已经翘上天去了。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百里烟看见了精心打扮的苏永月,她眼前一亮立马扬起笑脸,苏永月没想到会在皇甫濯轩的寝宫看见百里烟,脸变了变后看见百里烟的笑容,僵硬地也扯出一抹笑容,眼里冰冷至极。
出了门,百里烟又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空盘子,嘴角笑意渐浓。
“影拓,要不要我做烧烤给你吃!”百里烟心情颇好,看见门后的影子拍了拍胸口道:“我的烧烤可是皇上吃了都赞不绝口的哦。”正好烧烤架在这里,先贿赂一下影拓,待会儿让他帮她抬回小院里!
阙言坐在空无一人的小苑中发着呆,手里攥着皇甫景给他的钥匙。
她不知道皇甫景什么时候回来,今天会不回来,她只是想碰碰运气。
“阙言?”一道男声诧异响起,阙言抬眸看去,目光触及到那人一颤,然后自嘲笑了笑,她以为再见到他她内心不会再波动,只是低估了他在她心中的份量。
“你怎么来这了?”皇甫景一看到她就想起上次的事情,连忙问道:“你的伤好了吗?”
阙言眼眶一湿,点点头,将手中的东西拿出来伸到皇甫景跟前:“九王爷,这是你上次给奴婢的钥匙,奴婢想了想,这钥匙放在奴婢身上着实不合适,希望九王爷能够收回,奴婢也再不会来这个院子了。”
她说的又急又快,似乎在这里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皇甫景看着她手中的钥匙,有些许尴尬,良久道:“你要是觉得麻烦可以不来,本王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阙言低着头不说话,手依旧伸在半空中,不肯收回。
皇甫景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慢慢伸出手从阙言的手中拿回钥匙道:“那……好吧。”
见他收回钥匙,阙言低着头又道:“奴婢希望九王爷把奴婢之前送给你的香囊也再还给奴婢,奴婢的身份卑微,若是让别人看见王爷腰间挂着的香囊,要在因为此在背后议论王爷就是奴婢的过错了。”她说得勤勤恳恳,一字一句都像是斟酌了半天才说出口的。
皇甫景看着她,沉吟道:“你……这是再怪我吗?”
“不,奴婢从来没有怪过王爷!”阙言忙不迭摇着头,“奴婢只是不想身边的人再因为奴婢受到牵连,或者为奴婢担心了。”想到百里烟受的伤,想到他受得罚,她何德何能再让别人为她做的事情承担罪罚,她只想就此后,安安静静做她的小宫女,不再去想她不该想的东西了。
“你的香囊本王今日没带。”皇甫景顿了顿,听着阙言执意的语气道:“下次本王进宫再还给你吧。”
“谢谢九王爷。”阙言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像是风的呢喃。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结了,皇甫景看着低着头的她,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那种陌生感,只不过,那时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她,更难以捕捉到她那双漂亮的眼睛。
“九王爷,奴婢还想问你一件事。”阙言打破沉寂道。
“何事,你说。”
“奴婢想问,九王爷有没有感受到奴婢喜欢你。”阙言猛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早已通红一片。
皇甫景一怔,复而点了点头,她喜欢他,他早就感受到了,只是他对她还没有到男女情的地步。
阙言一下笑了,笑得眼泪溢出眼眶,她心满意足道:“那就好,那就好……”总算没有白白的喜欢人一场,让那个人知道她喜欢他。
阙言朝着皇甫景福了福身子:“九王爷,奴婢的事情已经说完了,奴婢就先行退下。”
皇甫景看着阙言慢慢转身,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前一步步走远,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消失了。
少年时期的爱,少女总是要比男孩要敏感成熟的多,或许这一转身,即是一瞬。
隰桑有阿,其叶有难,既见君子,其乐如何。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隰桑有阿,其叶有幽,既见君子,德音孔胶。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