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虽然我和南家老二没什么交情，也不是我亲手干掉的，但他的死的确和我有关系。
我早就猜到有人会把南家老二的死因扣在我头上，我并不意外。
“南家的人都死了，你一个外人还活着，你怎么还有脸来上香？”
面对这番质问，我心里很不舒服，搞得好像我的命就不是命一样。
“嫂子，江湖争斗，刀剑无眼，二哥走了，我也很遗憾和心痛。”
“还不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老二怎么会遭此毒手？！”
“因为我？嫂子，这话我听不明白了……”
“如果不是你要抢功劳去抓王天野，老二怎么可能没有人保护？”
“你站在他的牌位面前，摸着自己的良心，你问问你自己，你对得起他吗？！”
女人越说越激动，从刚开始的大喊大叫变成了歇斯底里！
“行了行了，嫂子你误会老九了，等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四哥拉着我就走，但女人死死抓着我的胳膊不松手！
“嫂子，你放手！”
“老四你走开！今天我一定要给老二讨回公道！”
灵堂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很快南爷和南震东来了，而且他们各自还带了一些人手。
一看这个架势，我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看得出来此刻四哥很无奈，他想让我走，可是却被这些人拦着，尤其是被南家老二的老婆拦着。
人死为大，在灵堂里四哥也不能强行对一个女人怎么样。
“南爷来了，让南爷给我主持公道！”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本家的人死了，他一个外人还活着？！”
“为什么他没有保护老二，而要跑去抢功劳……为什么！”
女人歇斯底里的质问，这些话立刻煽动起现场的情绪。
“南征，你总算回来了！”
“南爷，大哥。”
我主动点头打招呼，可是看他们的脸色阴沉不定。
这绝对不像是给我摆庆功宴的样子，反而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也许王天野的那句话说的对，人心隔肚皮。
如果我不回南家，又怎么能看清楚南家真正对待我的嘴脸呢？
此刻我已经回来了，我已经看到了，说意外但又不意外，这是一种很复杂的心情！
“老头子，大哥，你们怎么也过来了？”
“老九就是过来给二哥上柱香，没必要这么多人陪着吧？”
“老四，你先过来！”
“老头子，我这边还有个急事，急等着让老九替我去处理，十万火急！”
“老九，你先走……”
四哥抬手示意牛头马面带我离开，但是周围一群人围着，把我们围的水泄不通！
尤其是南震东的人，一直拦着我们的去路。
“大哥，你的人这是几个意思？”
“老四，你的事情让其他人去处理。”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他今天必须得留在这里！”
南震东语气坚定，态度也很强硬，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老头子，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搞得这么紧张？”
四哥在不停的打圆场，看样子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四，你别着急，很快你就知道了！”
“南征，我问你，你杀了王天野吗？”
“南爷，我按照你的吩咐，已经干掉了他。”
“是你亲自动的手吗？”
“不是亲手，是我让人去做的。”
“说谎，给我跪下！”
一听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
刚才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四哥，但四哥一直陪在我身边来上香，绝对不可能是四哥透露的消息……
难道王天野这么快就把我给卖了？按道理来说不可能的……
如果王天野要卖我，那四哥也一定会得到消息！
“父亲让你跪下，你没有听到吗？”
“大哥，老九这一次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回来，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老四，你别说话，很快你就会知道为什么了！”
“不行，必须先把话说清楚，我决不允许有人用捕风捉影的事情，来给老九抹黑，让他受任何委屈！”
“除非拿出确凿的证据，不然今天谁说话都不好使！”
四哥的语气态度非常强硬，完全不给任何人面子。
现在他是南家接班人，他用这个态度和语气说话，可是在我看来有些坏事。
因为他这样对其他人没有问题，可偏偏是对南爷和南震东，他们最忌惮四哥假戏真做争夺接班人位置！
这样一来，会更加刺激这份紧张的关系！
“跪下，快点跪下！”
“南爷说的话都不好用了吗？看来他是想反了！”
“快点跪下！”
一群人在对着我指手画脚，原本他们在我眼里连个屁都不是，就是一群蝼蚁，一群无能的酒囊饭袋。
真有本事，那就出去带人打东北王，带人南征北战，而不是在这里指手画脚！
虽然我心里很不爽，但是我知道，这一刻四哥很难做的。
我不能让这份关系继续紧张下去，也不能让四哥难做。
“四哥，有错我就认，我跪！”
“老九，你没有错，你跪什么？”
“南爷说我错了，我就是错了。”
我当众跪下了下来，这一刻我已经有些动摇……
如果王天野把我卖了，那南家真的有可能把我当成叛徒。
他们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合理削弱四哥实力的机会呢？
“老九，你心里是不是不服气啊？那我来问问你。”
“好的大哥，你问吧。”
“你们一起出去做事，在老二受到围攻的时候，你在哪里？在他是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去抓王天野了。”
“你没有选择帮忙救人，而是带着人去抢功劳！”
“你用南家三十多条人命，换回来一个王天野，你觉得这笔账很划算吗？”
“你觉得南家应该开香槟庆祝吗？你觉得你这么做对得起南家吗？”
“就算你干掉了王天野，可南家这么多人可以死而复生吗？给再多的钱，他们能重新活过来吗？”
南震东字字句句都在给我上眼药，同样的话用不同的方式说出来，意思也截然不同。
这一刻在南震东的口中，我所做的一切，瞬间变得一文不值！
但我也获得了一个重要的消息，他这番话里强调的是我杀了王天野一个人，无法和南家死去的那么多人相比较。
而原因是我只顾着抢功劳，不顾所有人的死活。
同样一件事情用不同的说法说出来，那自然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大哥，我没有带人抢功劳。”
“你敢说那天晚上，你没有和南家的人在一起吗？”
“为什么打起来之后你就不见了？你身上有伤吗？”
“你看看南家回来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重伤？哪一个身上是完整无损的？可只有你是完好无损的！”
一听这话，我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心里有股无名的怒火在燃烧，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难道其他人都受了重伤，我就一定也得受伤才行？
但是此时此刻我不能跟他质问，更不能跟他反驳。
因为我清楚的知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当然就单纯抢功劳这件事情，他是无法将我击垮的！
此刻就算往我身上泼再多的脏水，我也能承受！
“怎么了老九？你没话说了吗？”
“大哥说的对，王天野一条人命的确换不回南家这么多人，就算给再多的钱，他们也都回不来了……”
“相比南家这么多条命，东北王那些生意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顺着南震东的话往下说，不声不响的埋了一个钩子。
“你明白就好！”
“大哥，我现在已经明白了。”
“但是你明白的太晚了，你已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
“你准备怎么跟这些死去的兄弟交代，跟手下的这些兄弟们交代？”
“大哥，我愿意将功折罪，以后为南家做更多的事尽量来弥补，尽量来挽回。”
“如果这辈子不够，那就下辈子再来当牛做马……”
“你说的比唱的好听，还有一件事情，你已经没有当牛做马的机会了，因为南家是容不下叛徒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