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灵光乍现,夏意冬一时半会都没反应过来,面对面地僵滞了好几分钟后,他才没头没脑,弱弱地问了一句:“新儿,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啊,还---没---有人这么----称呼----过,有点----不---习惯。”本就七上八下的自己,再突如其来地接收到完全不在地球人思维线上的询问,接话除了断层也就只能是断层了。
“好,那这个就是我的专用称呼,别人不可以用。”嘴角扬起兴奋的夏意冬,言语表达立马恢复,甚至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顺畅,而当下的我除了眩晕还是眩晕,言语表达却异常跳跃,完全不经大脑,或者说是完全出乎大脑的想象:“夏---意----冬,你喜欢吃什么?我请你,走。”也许是本能想化解当下的尴尬,想掩饰自己的慌乱和无助,才掩耳盗铃,装作若无其事,兴高采烈地接待外来访客。也许想快速跳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暧昧氛围,但不管怎么样,感觉都不好。
“听说你们这儿的爆炒肚条很好吃,我可以去试一下吗?”夏意冬的声音还是很细弱,但却明显流畅多了。
“你也喜欢吃,但这不是我们这儿的特色,你确定要去试?”眼前这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男生,喜好却如此雷同,意外中透着些许惊喜。
“我确定。”说完对视而笑,至此我们的气氛开朗起来。
但奇怪的是到店后,夏意冬坚持要看后厨是否干净,留我一人在前堂等候。难道是有洁癖?我的天,我可是奉行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对于刚才发生的一系列无头绪的事情,才一个人安静地呆着,就想和夏秋分享。不自觉地拿起电话,却在此时有电话进来了:新儿,是不是一个人等得很无聊,和我讲讲毕业七年你所经历的事,好吗?
”你在做什么?“什么情况,我才拿起电话,电话就进来了。惊恐的我下意识抬头环视四周,难道夏意冬在监控,可我们才进这家店,之前他也不知道我会带他到哪家店啊?!这是什么情况?!
”我在监督后厨,你说给我听,好吗?”怎么感觉说话的语气有点喘,难道夏意冬在赶时间吗?
“啊?!毕业后七年,没有什么可说的,你会听得睡着的。“当下的我好奇点在他怎么会掐点掐得如此精准,丝毫没有心情与其分享其他。
”不会,我很想很想听。”对方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了,难道真的很不方便?那算了,就不要为难对方了。于是,我平和地陈述起毕业后的过往:“哦!我刚毕业时想进私企,行李都托运了,但证件被父母扣了,在拼死挣扎后达成协议:尝试考一下公务员,要是考上了就安安心心做公务员,要是没就外出打拼。。。”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聊了多久,但我真的觉得很舒畅,第一次这么系统的梳理一下自己的经历,也好让自己明白自己到底该选择什么样的生活。这期间也不知道送走了多少批客人,但刚刚好,聊累了,菜来了。人却迟迟未见:都上菜了,怎么还不见你啊?
“马上马上”夏冬端着一盘爆炒肚条,腼腆地朝我一笑:“你试试,第一次做,以后一定把这道菜炼得炉火纯青。”
“你做的?猜到你是去准备什么了,但真的没想到你会亲自去做。嗯,我试试。”对于吃货,至爱摆在面前那是刻不容缓开始动工。可到口里,味道却还是差几分,诚实的我,表情违背了我善意的谎言,夏意冬赶紧将菜端到自己面前,不再让我下筷,并且坚持再点一份大师炒的。
“别浪费了,不要再点了。吃不了的,刚你的电话是长途,打了这么久,话费很贵吧?”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舒畅,让这个仅一面之缘的校友太破费了,一下内疚掺杂不好意思,气氛又尴尬了。埋头细语着“真的还好,我可以吃的,我不会做饭,所以我都不挑的。”感觉象犯了错的小孩,一时都不敢正视对方。
“没关系,我会做。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学什么。”夏意冬却一直盯着埋头细语的我,暖暖地劝慰着。
“你还是学生吧?”我偶一抬头,又撞见了他直视不移的目光,吓得再次将头深深埋下。
“嗯,马上就不是了,相信我,我会给你想要的生活。”夏意冬的声音越来越近,吓得我又一次抬头,但却更近距离的撞见对方的目光。又想缩回去,却被夏意冬敬来的菜可挡回去了。此时的内心是极度恐慌的,我到底在怕什么,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直到菜滴到衣服上,夏意冬起身走过来想帮我清理,我才清醒地阻止了,但这丑毕竟现在这慌乱之中,同步的言行表达,那是天马行空,完全失去原有的理智,说做都是脱轨而出-------
”现在的我,连我自己都鄙视,只要一停下就想有人依赖,只要一静下来就想有人陪我,直到睡去。“
”嗯,那每晚我给你视频电话。“
”聚会会散人走时,也想有人送我回家。“
“嗯?!那我休学过来陪你。”
“啊,夏意冬,如果你不出现在我眼前,我考虑的都是工科研究生或者工科大学老师,可你活生生出现在我眼前,我才明白,我还需要一个陪伴我的人,只要我需要,他都在的人。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很过分,但看到你我就有这个想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嗯,没问题,我们只异地一年,毕业后找工作我们一定同城。“
”你觉得有可能吗?
“有,相信我。”
我实在无法相信,立马坐直了身躯,郑重陈述道:“夏--意---冬,我没有你优秀,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找一个工科研究生吗?那是因为我没考上,所以留有遗憾。至于你说的和你一起过去,公务员调动很难,除非考,就这次考区里的领导岗位我也不是第一名,要考大城市的公务员我没有那实力,你明白吗?
”如果我调不动你,我养你。“
“我想自己养活自己。”
”相信我,新儿,相信自己,好吗?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试一次,好吗?“夏意冬说完就拨通了导师的电话:导师,我临时有事,想休学,你看要办什么手续。吓得我赶紧抢过电话:不好意思,他酒喝多了,刚说的都是胡话。
”夏意冬,这个时候你还有时间去喝酒。你那个项目进度赶得上吗?你的生活费有保障了吗?我为你担保的债务你还了吗?苦了这么久了,眼看就要熬出了,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听到电话那头伤心地质问,我吓坏了,赶紧回复:“不好意思,我保证他明天一定回来。“
”我不回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如果你不要,那我做那么多又有什么意义,我不要了,我都不要了。。。”夏意冬哭了,我却在迷途中看到了一道闪光,我似乎清醒了:“好,我们试试,你明天就回去,不要休学。“
”新儿,你确定,那我每天都给你电话,如果你人在外,需要人陪,我不休学过不来。“
”嗯,但你可以给我视频,一直陪我到家。“
”好-好-好。“夏意冬兴奋得就差给我拥抱了,如果不是我们不熟,毕竟是第一次见面。”等你洗漱后,再陪你聊到睡过去,好吗?”
“好,我们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