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瞧瞧簪子,不妨给中意的姑娘捎一支。”
“黄酒,黄酒,几十年老牌坊。”
“姐姐,这里的绸料妹妹觉得不怎么样,巷口那家可是好的很......”
夜市,喧闹,穿戴格式的人,在这尝着新鲜,晾着晚风。
各路商人吹捧,诱人半信半疑,要说集市最繁华的地方,还是最靠近宫殿的那地段,而那最热闹的地方,叫“永斋楼”。
由白绫的姐姐白夕和宫廷御膳房联合向宫外开放的御斋,虽比不上真正的宫中膳食,但对平民百姓来说,也是佳肴。
再加上白夕腹有经营手段,这酒楼做的风生水起,薄利多销的生意使得更多的平民也有能力前来消费一顿,自己也有所收入,与御膳房请来的几个御厨纷纷,剩下的也是笔大数目。
“老板,你今个裙子倒是好看。”一个老顾客笑嘻嘻的和白夕套近乎。
“说笑了。”白夕回以微笑,立马转头朝后院走去。
那人刚想起什么,却被一旁朋友劝住。
“这的南泉酿怎么没上的了?白夕老板咋......”
“莫非你还没听闻那件事?前几天那个外地来的商人王麻子看上了白夕,就派人去砸了白夕的酒窖,再自己‘无偿’帮白夕摆平一切,却不料酒窖砸到一半被白夕的助手叶丹看见了,最终查到王麻子身上,王麻子却还不起钱了。”
那人饶有兴趣地问“王麻子为甚还不起,我记着他还算半个家财万贯。”
“啧啧啧,你以为咱貌美肤白白夕大老板做的是什么买卖,那些南水酿都是从江南水运过来的,一次也就运个几坛十坛的模样要不是白夕老板可以压低价格,我们这等人又如何喝的起?”
“那倒是......”
事实上王麻子还是还得起,只不过对于他来说是笔不小的数目,况且,心中有牵挂的美人,自想多看几回。
白夕监督后院清点明天朝廷宴会要用的用具,双手环抱,细腿交叠靠在一旁,淡淡涂抹的面容毫无倦色,黛眉微挑,眼里是认真严肃,并没有掺杂他物。
叶丹气喘吁吁跑过来:
“老板,那王八又来了,咋就是不死心呢!”
那“王八”无非就是指王麻子,至于上次砸酒窖一事,他说,分期付款。
也不过是借着每次付款的机会来看看自己这只癞蛤蟆想得到的天鹅罢了。
“你们几个,去前台等着。”白夕眼皮都没抬一下,双手有条不紊地整理领口。
前台。
王麻子带着十几个壮丁吵吵嚷嚷的,别的客人都有些嫌烦,认识王麻子的看见他们也没有好脸色。
“王老板每次来都得这么大仗势?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白夕长腿跨进大堂,妖冶的杏眸溢满不屑,面对王麻子的死缠烂打,白夕已经习以为常,对王麻子的厌恶也与日俱增,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王麻子额上泌出一层油汗眯缝着绿豆眼,目光游离在白夕身上。肉手握一串核桃佛珠,身着不凡。
“在此给陈老板道个歉,这次来是想请陈老板去结清账,今日做成了一笔小生意,算是赚了笔钱恰好能还得起陈老板。”陪笑道歉。
白夕瞥了王麻子一眼:
“难怪王老板近日养得滚圆饱满,直说吧,账怎么结。”
“还得请陈老板去寒舍一趟。”
白夕猜测,八成这王麻子是有什么非分之想。
“不必,王老板欠的账差不多快结完了,这一点小数目,叫人搬来就行了吧,哝,”白夕下巴指了指那十几个壮丁,“这些就够了。”
王麻子有些尴尬,余光瞥见一旁的食客都看热闹似的,有些许紧张,手开始转动佛珠。
“此等并非自家人。”他挥了挥袍子,十几人马上挺了腰身,“做生意,对面的家丁给送完金子后,就想请他们顿饭,恰好过来。”
白夕也不打算揭穿他,但看着人都坐下了,为了不出意外,她叫叶丹过来嘱咐她安排十几人的餐食,使得那十几人无法脱身,自己上前去和王麻子面对面。
“陈老板这是?”
“走啊,去你家清账。”
“哦!哦!走吧。”
出门的时候白夕在叶丹耳旁嘱咐了些什么,然后只身出去了,叶丹面露堪忧之色。
出了门,那王麻子满脸讨好之色,脸上五官揉成一堆,肥胖的手掀开马车帘子:
“请。”
陈白夕哪吃这套,自顾自地从管马棚的小生那牵过马来,跨了上去,身轻如燕,衣衫灌风。
“你带路。”白夕声色清冷。
王麻子看着白夕宽大的暗红色衣袍,嘴角一抹得逞的笑。
这边,王麻子带来的人,把永斋楼围了个水泄不通,大门小门一只苍蝇都飞不出。
眼看着这些人对这里的地形如此熟悉,果真是有备而来,吃饭的群众也坐不住了,有的闹腾的,甚至要和那些人刚起来。
叶丹招呼着厨子多做些小菜品平复顾客心情,现在她只盼着援军。
方才那些壮丁没有将这围起来,陈白夕叫那给她管马棚的小生去搬将军府的人来,小生识路,人单纯,她放心,在此之前嘱咐叶丹照顾好客人。
白夕能把如此庞大的“永斋楼”打理地井井有条,岂是能被王麻子这等人算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