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仲弦觉得自己过的就跟神仙一般的逍遥自在。
不仅每天都能吃到各式各样的美食,还能有人与自己一拍即合,不管自己想到什么点子,对方总能接上自己的思路,甚至有时候想的比自己还要通透。
这种畅快感,是仲弦从未体验过的。
以前的他,只有那种众人皆醉我独醒,谁都不理解我心中所想的苦闷。所以他才会一心把自己关在房里与那些木头机器做伴。
在他看来,这些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物件,比外面那些人要容易相处得多。
而今,仲弦终于改变想法了。
原来在这世上,还有人如此懂自己的。
“阿月,你看看这里,用不用再加上一个齿轮?”仲弦拿着图纸来到厨房门口。
乔月这会儿正准备做午饭呢,刚把米淘好放进锅里,便听到了仲弦的声音。
她擦了擦手,这才接过图纸看了起来。
“唔,看着好像很不错的样子,”乔月一边看一边点评,“要是再加上个链条,那就完美了。”
“链条?”仲弦两眼亮晶晶地看着乔月。
这个姑娘总能时不时蹦出一些他从未听过的新名词,而每一次听完她的解释,仲弦就觉得事情本就该是那样的。
此时,他正摆出一副好学的姿态等着吸收新知识呢。
乔月看着仲弦那好学生的模样,忍不住就伸出手来揉了揉他的脑瓜。
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太像小家伙看自己的眼神了,萌萌哒!
仲弦被乔月的动作弄的耳根发热,不过他还是没忘记提醒道,“阿月,你刚才说的链条是何物?”
乔月想了想,干脆拿过仲弦手中的炭条画了起来。
这可比光靠说简单明了多了。
果不其然,仲弦一看到乔月画出来的草图,顿时眼睛亮的就像天上的星星。
“阿月你等着,我这就让人把这链条打出来。”仲弦边说便往村里的那铁匠铺走去。
这些天,他跟着乔月来过好几回了,如今即便不用乔月带路,自己也能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铁匠铺。
武旭川抱着娃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仲弦自己一个人在路上行走。
他想都没想就抱着孩子跟在其后。
要知道,从自己认识这家伙开始,到现在少说也得七八年了,他可从没见过仲弦单独出行的时候。
原因无他,这家伙一是怕生人而是小路痴,平日里他是能不出门则不出门,即便不得不出门,身边也总会有好几个人跟着。
可如今看着仲弦跟常人无异的举动,武旭川甚是好奇,这家伙的毛病啥时候好了?
此时仲弦已经来到了铁匠家。
铁匠一看到仲弦到来,更是热情地喊道,“仲公子来啦,今个儿又要打个啥物件?”
这些天乔月经常带着他过来找自己,每次都会让自己打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对于这个铁匠倒是没什么可说的,毕竟有生意上门自己就很高兴了不是吗?
而一来二往的,铁匠倒也跟这位长得秀气又斯文的公子哥儿熟络了起来。
仲弦从怀里掏出乔月之前画得图纸,说道,“大叔你看这个需要多久才能打出来?”
铁匠一看图纸,想了一会儿便说道,“这得看你要打什么样的尺寸,而且还得看看你要打多长的,然后还得看看跟那齿轮的尺寸配不配套才行。”
这粗粗一个草图,他还真有点拿不定主意该怎么打呢。
仲弦一听这话,顿时一拍脑门,“哎呀,我怎么把这些给忘了。”
“大叔您稍等啊,我去去就来。”
说完,仲弦拿着图纸就急匆匆往回跑。
这一转过身,仲弦便看到了武旭川,以及他怀中的小家伙。
只见仲弦十分惊喜地来到武旭川跟前,“武大哥你也过来找铁匠打造东西啊?真是好巧。”
武旭川看着仲弦,心说一点都不巧,自己是跟着他过来的。
本想问问仲弦都到李家村这么些天了,怎么也不到自己那里去坐坐,不想仲弦把什么东西往怀里一塞,紧接着便拔腿跑路。
只留下了风中穿来的仲弦的声音。
“武大哥我还有事,咱们改日再聊啊。”
武旭川:……
这货其实根本就不是原来那个又胆小又不敢大声说话的腼腆小子吧?他绝对是认错人了。
可吐槽归吐槽,武旭川还是想搞清楚这家伙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短短几天的功夫,他就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事实上,武旭川还真是错怪仲弦了,他哪里是变了个人,而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人生的目标,这会儿正一心一意地想要制造出榨油机来证明给乔月看呢。
因为乔月可是说了,如果他连这么简单的榨油机都做不出来,那非攻也不用去想了。因为非攻的精密程度可不仅仅比榨油机难几倍这么简单而已。
而满脑子只有这么一个念头的仲弦,又哪里有空考虑其他那么多?
说白了,以前他就是闲的,所以才有功夫整天胡思乱想伤春悲秋。如今一忙起来,别说他自身的小毛病不见了,就连路痴这个盲点都自动痊愈了。
等来到乔月家的时候,还没进院子呢,武旭川便听到仲弦咋咋呼呼地喊道,“阿月,阿月你快来。”
正切菜的乔月一听到这些这么着急地喊自己的名字,提着菜刀便出来了。
仲弦先是被乔月的这个造型吓了一跳,紧接着掏出原先的那张图纸出来,一字不差地将铁匠的话转述给了乔月听。
听得这些这话,乔月提着刀的手下意识地就想拍向自己的脑门。
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呢。
武旭川一看这姑娘竟然还想表演菜刀开瓢,想都没想地就把小家伙手中的枣弹了出去。
“哪个~王~八~蛋暗算我?”乔月哎哟一声,提着刀的手顿时鼓起一个大包。
要不是她反应够快,那掉下来的菜刀就切到自己的脚丫子了。
武旭川好心救人还无端挨骂,这脸黑得就跟锅底似的。
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姑娘还是留点口德才好,在下若不是看到姑娘拿刀想要给自己脑袋开瓢,在下又何必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