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轩)
“之前让徐良彦查的事可有进展?”刘舒曳在桌前坐定问着立于一旁的张管家。
张管家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了过去,“于将军送来的,说是徐暗卫传来的消息,让殿下尽快处理。”
刘舒曳听着微微皱了皱眉,迅速拆开浏览着,眉头紧蹙,“之前暗一送来的那封信替本王找来。”
“是。”张管家说着,转身就在一旁的书架上拿出一封信又递了过去。两封信纸展开合在一起竟是一张名单,还有徐良彦的一句话:殿下,东南王刘朝毅已离开封地数日,不日便可抵达京都。
“刘朝毅?他怎么来京都了?”刘舒曳紧皱着眉,手指不住地摩挲着信纸,沉思片刻对张管家道:“你亲自去一趟丞相府,不需写信,带上一些礼物,说是替本王来看看上官小姐,将这句话带给丞相即可。”
张管家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道了声明白,欠身退了出去。
刘舒曳在那昏黄的烛光下,将名单从头到尾都记下来,随后便就这烛火和信一起烧了。
翌日。
白为霜躺在刘舒曳的床上,身子呈“大”字摆开,头发也垂下床沿。门外的丫头瞧着时辰都过了巳时了,有些心急,昨日殿下安排她在此伺候,可屋里的姑娘到现在也没有醒。着急的在门前踱步,也不敢敲门。
刘舒曳走过来,看着丫鬟的模样猜到了屋里的小醉鬼可能还没有醒,笑了笑,“随本王进来。”
“是。”
看着白为霜躺在床上的姿势,刘舒曳面色不禁柔和了些,走上前白为霜散在床沿的长发,正准备开口叫人,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偏头发现丫鬟目瞪口呆的神情,迅速收回手转身站在一旁。
刘舒曳轻咳数声,藏在长发下的耳朵变了颜色,“本王还有事处理,用过早膳后派人将她送回戏月楼吧。”
“是。”
“还有,不要向她透露任何关于本王的事。”
“奴婢明白。”
(丞相府)
“老奴见过丞相。”张管家见到上官巍木作揖行礼道。
“靖王殿下可有何指示?”上官巍木抬手示意张管家平身,在上座坐下。
“靖王殿下近来事务繁忙,不曾上门拜访,特嘱咐老奴前来赔罪,顺道给上官小姐带些礼物。”张管家说着奉上一个锦盒。
“殿下如此可是折煞老臣了,改日必当与殿下畅饮。”上官巍木边说边让下人收下东西,“送去小姐院里,说是靖王殿下送来的。”打发走下人,上官巍木收了脸上的笑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东南王已离开封地数日,丞相可有听说?”
“却有此消息来报,其真伪本官尚且未知。”
“据殿下暗卫探知,东南王不日便可到达京都,让老奴告知丞相近日多加留意京中官员动向,务必小心。”
“本官知道了,你快些回吧,京中人多眼杂,待久了不免有些人会多心。”
张管家应道,欠身行礼退了下去。
“老爷老爷!”一个下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赫然是方才送礼物的小厮。
上官巍木喝道:“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小姐,小姐她……”
“月儿又怎么了?”
“小姐她又不见了!”
“混账东西!”上官巍木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吼道:“还不快去找?”
“是!”
(戏月楼)
“当心。”披着何其皮的刘舒曳站在马车下扶着白为霜走下来,“何某就送到这了,”刘舒曳说着从车夫手中接过一个锦盒递给她。
“等等,这是……”
“礼物,拿好!”
“可是……”
不等白为霜说完,刘舒曳便骑上一旁的马离开。
看着那绝尘而去的刘舒曳,又看看手上的锦盒,白为霜挠了挠头,走了进去。
“哟,你还知道回来啊?”苏莉站在一旁看着白为霜走进来,有些幸灾乐祸,戏月楼的人夜不归宿可是大错!
“苏妈妈……我……”
“我什么我?戏月楼的规矩不知道吗?夜不归宿若是让楼主……”
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走进来,走上前揽住白为霜朝苏莉笑道:“哎呦,苏妈妈,这是在干什么呢?”
苏莉见了来人气焰顿时消逝,心中咬牙,面上却只得谄媚道:“这不是……”
白为霜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猛的回头,“阿月!你……”
“嘘,小美人,有什么话待会在跟小爷说,”说着又转向苏莉笑道:“戏月楼楼主避世多年,自是不会搭理这般小事,再说这戏水楼可不是戏月楼,苏妈妈是不是管的太多了?”看到苏莉僵硬的面容上官月满意的眯了眯眼,“现在小爷饿了,用膳!”
上官月说着揽着白为霜穿过戏水楼,直奔戏月楼顶层。
(凤仪殿)
“母后这般看着儿臣作甚?”坐在陆纯儿身旁的刘舒言扭过头不去看她。
“你不知道?”陆纯儿把手中的茶杯猛的磕在桌上,有些微怒道:“你看看你自己,都多大了?二十了!到现在还没个一儿半女,你父皇像你这般大时都有两个孩子了!”
“母后,这种事又不是儿臣想就能有的,”刘舒言无奈的回道:“还有您就不要再给儿臣塞一些女人进府了,后院的女人越多,越容易着火,这些您不比儿臣清楚?”
“可是……”
“好了母后,儿臣这一辈没有一位有子嗣,您现在急这个干什么?”刘舒言站起身向陆纯儿行礼告退,“儿臣府中还有事,母后好好用午膳,保重身体!”说完便不再理会陆纯儿转身离开。
(戏月楼)
白为霜让人支了个小案,两人就这软垫坐在地上大快朵颐。
白为霜看着狼吞虎咽的上官月抽了抽嘴角问道:“阿月你这是怎么了?活脱脱一个饿死鬼脱身啊。”
上官月啃了一口鸡腿,美美的嚼着,吞下后长吁一口气,看着白为霜奇怪的神情,用那还算干净的手背蹭了蹭鼻子,“这映月湖春色撩人,本小姐觉得这一番美景无人欣赏实在……”
感受到白为霜嫌弃的目光,上官月收了话,又道:“我这两天闹绝食呢,昨晚饿的吃不消偷偷溜出来,来找你,你也不在,我又忘记带钱,就在湖边那树下窝了一晚。”
“噗哈哈,”白为霜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出门不带钱……哈哈哈,方才路过那大桃树,树底下那洼不会是你睡的吧?”
“白为霜!”
白为霜看着上官月一脸的酱料手里还捏着个鸡腿,实在停不下来,边给她夹着菜边笑着,“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不笑了……哈哈哈……”
上官月撇着嘴,愤愤的看了一眼笑成一团的白为霜,狠狠的咬了一口鸡腿,觉定暂时放过这个不识好歹的丫头,先吃饭!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上官月嘴上的活,放下手中的鸡腿,拿起布巾胡乱擦了擦,“谁啊?”
“不知道,”白为霜说着将方才放在腿边的锦盒拿到桌上,起身去开门。
门打开,一位少年立于门前,手中还拿着一个似礼物的盒子。
“霜儿,是谁啊?”上官月见门打开了,便扭过头去看。
“嗯……”白为霜缓缓退了一步,“是……九殿下。”
四目相对,片刻寂静后,便是上官月惊恐的叫声,只见她飞快的跑向门口,一把关上了门,拿着布巾布巾狠狠的搓着手脸。
白为霜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开了门。
门口的刘景阳瞥了白为霜身后的上官月一眼,挠了挠头,不知该说什么。
上官月自是感觉到她常至哥哥的目光,欲哭无泪的背对着他,不敢转身,心里把白为霜这个不讲义气的死丫头又骂了一遍。
刘景阳走到案旁,将手中的锦盒同桌边刘舒曳送来的锦盒放在一起,瞧了眼一旁早早在案边跪坐着头快低到碗里的上官月笑着问道:“阿月来着戏月楼做什么?”
上官月接过白为霜递来的布巾捂着脸闷闷道:“玩。”
上官月正想着当鸵鸟,又猛的想起了什么,抬起头问着:“常至哥哥呢?你来找霜儿?”
刘景阳看看上官月又看了看白为霜,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搓了搓手,干脆作揖道:“嗯,本殿……此番前来甚是冒昧,本殿也是来寻人的,便不多打扰了,还有,阿月,方才在路上我好像看见丞相府的马车了,像是奔着戏月楼来的,你还是跟着丞相回去吧。”
刘景阳说完便迅速离开,几乎像是落荒而逃。
听着这话,案前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刹那寂静后,火速爬起来。
白为霜:“快快快,这屋里有个暗门,你赶快从那走。”
上官月应道,跟着白为霜在一面壁画里找到暗门,“乖乖,戏月楼还有这么个东西啊!”
白为霜向通道里望了望,忽的瞥见刘景阳方才落下的锦盒,顺手拿起右边的扔给她,“九殿下的东西刚刚落下了,你下次见到他记得帮我还给人家!”
上官月将盒子抱在怀里,笑道:“知道了!还有,上次说的跳舞给我看别忘了啊!过两天本小姐还回来的!”
“记着呢,快些走吧,路上当心!”
(揽月轩)
“殿下,徐暗卫回来了。”张管家走进书房向刘舒曳汇报。
“让他进来。”
徐良彦走进来,步子有些踉跄,“参见殿下。”
“受伤了?严重吗?”
“皮外伤,多谢殿下关心。”
“怕你死了,本王要忙着收尸,什么事?”
“暗卫已经追上东南王了,再有三个时辰便可抵达顺阳城,估计明日便会入京。”
“这么快?这事还有谁知晓?”
“加上我们,四波人,”徐良彦走上前递给刘舒曳一块令牌,“这是从偶遇的暗卫身上搜到的。”
刘舒曳摸着令牌上的麒麟纹路,和刻在上头的“瑞”字皱了皱眉,“本王,刘舒言……还有谁?”
“约摸是三殿下。”
“刘舒狄……还有一人难不成是刘文辉……”
“尚未知晓。”
“去查。”
戌时。
京都东街,黎鸳客栈。
察觉有客人走进店门,掌柜手中的算盘依旧不曾停下,头也不抬的问道:“客官是要住店?”
“一间上房,要东南角的。”
闻言掌柜缓缓抬起头,打量了一番面前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随后低下头继续敲着算盘,“小二!带这位客官去东南角的上房!”
“好嘞!客官楼上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