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书宁穿的是纯棉的长款睡衣，从上到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纪念看了，心底不免有些失望，电视上女孩子的睡衣不都是吊带小背心之类的嘛。
为什么阿宁穿得这么……厚实？
“怎么了？”书宁走到床边，看他一脸不自然，问道。
“没什么啊。”纪念笑笑，翻了个身，滚到床里面，然后拍拍自己刚才躺过的地方，一脸邀功样：“快上床，我都已经给你暖好了。”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还记得以前，都是你给我暖床，以后，就由我来给你暖床吧。”
暖床？
书宁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冷，不好的回忆一下子涌现。
隆冬的夜里，少年冰冷的身躯不断地往她怀里挤着……
“你自己睡吧，我不睡床。”她说，声音冷淡得可怕。
纪念当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心中慌乱不已，“阿宁，我……”他想解释，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问：“你为什么不睡床，不睡床那你要睡哪里？”
“我睡沙发。”说着，她打开衣柜，又拿出一床被子。
这里的冬天太冷，书宁嫌暖气空调开起来太干，宁愿多盖几床被子，所以被子就准备得比较多。
“睡沙发？”纪念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不行！”他反对，“你这么能睡沙发呢？这里的夜晚一定很冷。”
“不然，你睡沙发？”书宁抱着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纪念。
“我……”纪念迟疑了下，“我们一起睡床不可以吗？”
书宁垂眸，平静地说：“不合适。”说完，抱着被子就往外走去，纪念急忙爬起来去追。
他拉住她手里的被子，“那我睡沙发。”
“呵……”书宁嗤笑，而后严肃说道：“别闹！”
让他睡沙发，那明天她就得送他去医院。
他的身体素质，她太了解了。
“我没闹。”纪念说：“我身体很好，我现在天天锻炼身体……”
书宁不悦地打断他，“天天锻炼？那怎么一来这里就生病了？”
“阿宁……”
两人正争执间，公寓大门被一下子撞开，“框”的一声，把两人的注意力都拉过去。
只见一对男女交缠拥抱着走进来，吻得难舍难分，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两个人，安静的屋子里，他们亲吻的声音明显无比。
纪念睁大了眼睛，看看那边的两个人，又转头看向书宁，一脸懵逼。
书宁脸色大变，抱着手里的被子直接往纪念身前一挡，“快进去！”她说，脸上是少有的慌张之情。
纪念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听从书宁的话，茫然地转身往房间里走去，书宁跟在他身后，以最快的速度进门，把被子往床上一丢，就去关房间门。
“阿宁，刚刚……”纪念还是有些懵，浑身莫名的不自在，甚至呼吸都有些急促。
“刚刚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书宁转身靠着门，大声说道，似是在强调些什么。
纪念眨了眨眼睛，迟疑地说道：“可是……已经看到了。”
“那就忘了。”书宁说，脸上还是有些不自然。
“哦！”纪念乖巧地点点头，想了想问道：“刚刚……是你室友吗？那是不是经常会看到这样的情况？”
书宁头疼地扶额，不知该如何和他解释，偏偏这房子的隔音也不怎么好，客厅里的声音害隐隐约约地传了进来。
书宁有些着急，却不知该如何去阻止外面的人。
以前她一个人的时候还可以装作听不见，或者打开音乐，但现在纪念在这里……
见书宁没有回答，纪念又问：“那……还睡沙发吗？”
书宁深吸一口气，无奈说道：“睡床，一起睡床。”
“太好了！”纪念欢呼，笑得一脸灿烂。
他实在太感谢刚才的那两个人了，虽然画面……可怕了些。
他高兴得太明显，书宁心下更加复杂了。
所幸，他好像没有听到外面的声音
“快躺上床，不然感冒更加严重了。”她沉着脸说，走过去把床上的被子抱起来准备塞回衣柜里。
纪念笑着点头，帮她一起把被子放进去，然后快速爬上床，滚到最里面，“你也上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书宁站在床边，静静地听了会儿，确定外面的声音已经没有了，才拉开被子，躺了进去。
被子里还是温热的，夹杂着纪念身上独有的气息，陌生而熟悉。
宽大的床，纪念睡里边，书宁睡外边，她想，只要两人睡相足够好，那么一晚上他们都是可以相安无事的。
只是，才不过安静了一会，隔壁又响起急促而压抑地呼吸声，那是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
书宁才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看向纪念，后者正好也在看他，两人沉默地对视着，隔壁的声音不断传过来，一时间气氛尴尬无比。
最后，书宁实在受不了，一把拉过被子，把纪念的连头盖上，“睡觉。”她说，声音一点也不冷静。
然后，起床去拍了拍墙壁，希望隔壁能有所收敛。
隔壁的声音一下子停住了，书宁以为终于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那声音又响了起来，甚至比刚才的更加激烈，放肆。
书宁无奈，知道赵茹这是成心要和她过不去了，以往，在怎样她也不至于如此过分的。
想了想，书宁把音响打开，激烈的音乐一下子充满了整个房间，隔壁的声音再也传不过来。
这是她特意下载的歌曲，以前她都是早起打开用来醒神的，现在倒是晚上也经常打开了。
听到音乐声，纪念脑袋偷偷地露出来，可怜兮兮地看着书宁，一字一句地说道：“睡不着。”
书宁听不见他说的什么，只能看他的嘴型。
许是被被子捂的，他脸上有些红。
她走过去，在纪念耳边大声说道：“要不，你还是去住酒店。”
纪念一听，急忙摇了摇头，然后直接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这床，他睡定了。
书宁叹了一口气，关灯，进了被窝。
虽然，现在肯定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也没多久。
外面居然传来了敲门声，书宁许久才反应过来。
她起床先把音乐关了，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门口的敲门声就更加突兀了。
书宁脸色微沉，过去开门。
“你是不是故意的？”才开门，赵茹尖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开这么大的音乐，你什么意思？”
门并没有全都打开，书宁倚在门口，一脸冷漠地看着赵茹，“你认为是我们谁比较过分？”
赵茹穿着暴露的吊带，胸前脖子上还有着明显的红印，她一脸的恼怒看着书宁，说得理所应当，“当然是你，你都不租了，我怎么就不能带人回来？”
书宁不怒反笑，“我现在还住在这里，这间房子我还有三个月的使用期，如果你再继续这样，那我只能去投诉你。”
“投诉我，你信不信我找人教训你？”
纪念坐在床上，探着脑袋，虽然看不到外面的人，但他能听到声音，听到这里他就听不下去了，“噌”地一下爬起来，走了过去。
“阿宁……”他刚要拉门就能书宁一把推进去，“不许出来！”她说，声音很是凌厉。
“阿宁……”
“进去！”
赵茹只看到了一晃而过的高大身影，但她听到了纪念的声音，当即以为是自己心中想得那样。
脸色变得轻佻，她笑着说道：“哟，原来你也会带男人回来啊，终于被我发现你的真面目了，既然如此你，你就更不能反对我带人回来了。”
书宁厌恶地皱着眉头，再也不想看到那张脸，一把关上了房门。
很快，又传来了拍门声，还有赵茹叫骂的声音。
书宁没有理会，直接将门反锁。
纪念站在床边，一脸担忧地看着她，“阿宁，你不要住这里了。”
“不住了，租金到期就不续了。”书宁平静地说着。
“那之后，你住哪里？”
“住学校。”她说着，又爬上了床。
纪念跟着也上了床，看着书宁不怎么好的脸色，小心地问：“要不，我们在这买个房子。”
“不要多想，睡觉！”她拉过被子，给纪念盖好，然后把灯关了。
许是刚刚书宁说要投诉，赵茹终于知道收敛了一些，之后的时间里他们再也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只是，他们也都睡不着了。
特别是纪念想到书宁就睡在他的身边，一伸手就能碰到，一睁眼就能看到。
他不但也一丝睡意，反而越来越兴奋。
他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身子，小心地靠近着书宁……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像是银霜一般落在床上。
纪念安静地看着书宁，看到月光在她脸上镀了一层银光，使她看起来更加地高冷，圣洁。
书宁能感觉到身上的那道视线，她闭着眼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温热的气息越来越近，她的身子被慢慢拥进了一个怀抱。
“阿宁……”纪念满足地喟叹了一声，“我终于又能抱着你睡觉了。”
书宁身子僵硬地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挣扎，任他抱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