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
萧岱音愣住了。在皇兄和嫂嫂的的庇护下，尚且如此……
“报仇，皇兄都护不住我。就凭我自己“，萧岱音轻笑，“一个不存于世的公主？”
“不存于世，可以换一个身份。是不是公主并不是最重要的。”
“是公主，尚且如此。不是，又能如何？”萧岱音看不到任何希望。
“公主落得如此地步，归根结底，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本事。”
“先生……”
“公主若能自救，当如何？”
“我……”萧岱音想了想：是啊，若是自己像三哥一般有本事，那即便打不过，逃出生天总是可以的，何至于……这张脸……
想到此，悲从中来：“先生，我知你好意。但我这张脸已经这样了。我回不去了。我不愿意戴着面具活一生，在见不得人的地方，拨弄风云。”
“原来你是这般认为的？”
“不然先生是何意思。从小嫂嫂便给我读史书。我虽然还小，但我知道，每一个上位者，背后往往藏有很多不能走到人前的阴诡之士。我不愿如此，皇兄，皇兄……他，会为我报仇的。烦请先生告知皇兄，东阳，东阳参与了此事……”
暮云先生轻抬眼眸：“若是能走到人前，你可想亲自报仇？”
“想，当然想，”萧岱音双眸明了又暗，“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本以为，公主是个连深仇大恨都能放下的懦弱之人，既不是，我便帮你一把。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
“你帮我，可你不是说你不能……”不能治好我的脸。萧岱音心下想着，却没有说出口。
“若是我说我能治好公主的脸，你可报这个仇？”暮云先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当然。”
“你能为此付出多少？”
“我的一切！”萧岱音又想了一下：“在不损害几个皇兄利益的情况下。”
“包括你的生命？”
“嗯？”
“复仇之路本就是铺满荆棘和血腥的。想要逆天改命，是要付出代价的。用你的寿命，换取你的脸，你可愿意？”
“我…那我是否来得及……”
“有我的帮助自是来得及。我只问你，你可愿意。”
“我……”
“算了…复仇是容不得半点犹豫的。”
“等，等等，啊……”，萧岱音欲追上去，但双脚已被冻住，她又一次摔下去……
“我愿意，我愿意，求先生助我，我愿为此付出我的一切。”萧岱音完全放下公主的姿态，忍着脚下传来的疼痛和冰寒，跪倒在暮云先生身前。
暮云先生缓缓走上前去，拉着萧岱音的手，暗暗地传送一些内力。萧岱音渐渐生出一些暖意。她努力地站了起来。双脚疼痛阵阵袭来。眼泪漱漱地溜下来。
就这样，她拉着暮云先生的手，一步一步地跟随他走回去。雪地上留下一行整齐的脚印，很快又消失不见。
萧岱音不知道这般疼痛究竟是脚底下传来的，还是心上传来的。
一阵冷风传来吹乱了她的头发，她拨开眼前的一丝碎发，深吸一口气：从这一刻起，刮风下雪是一个人；再疼再痛也是一个人。也许身旁的人会给自己一些温暖，但自己的路，没有人能替自己走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