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录:烈火金乌
天地一片混沌,狂风卷起黄沙,不时蔽人视线。这里寸草不生,硝烟四起。战火由这点燃,两方军队都为了国家的荣辱而战。
尚天兰坐在战马上,身后是禅西国的大旗。一双柳叶眉下是一对冷咧的双目,唇角上扬,似乎对这场战役志在必得。高束起的头发上别一支别样的银簪。一身盔甲,身披蓝袍,巾帼不让须眉。她是禅西国的女将,是禅佑帝的重心骨。号令千军万马,从未打过败仗。
而她最重要的人就在身旁。
银澈,是为副将。禅佑帝于半个月前赐婚于他和尚天兰。这将是尚天兰以将军的身份最后一次浴血奋战。只要这场战事胜利,庆功宴的那天,就是她和银澈的成亲之日。
“你就是禅西的女将?一个小女娃,也不过如此。”壹临国的首领约莫四十来岁,坐在战马上,捋了捋胡子,轻蔑地注视着尚天兰。银澈眉目紧缩:“壹临国真是好大口气。”尚天兰冷笑:“那便领教领教。”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便让老夫瞧瞧,你究竟能以一敌十,还是以一杀百。”语罢,两方军队厮杀成群,混乱一片。
尚天兰坐在战马上,灵活地运用着手中的长枪。面颊上已沾染了些鲜血。她微微喘息着,不时观测着银澈的动向。二人似黑白双煞,配合得绝妙。直至,天空笼罩了一层暗色。
一个魁梧的身影在上空盘旋。
“是……是妖!!!!”有人颤抖着指向天空。
众人抬头,纷纷恐慌,壹临国的众将忽地开始撤退。
“他们这一次竟有妖相助么,小心行事,天兰。”银澈握紧了长枪,微带紧张。尚天兰不语。
墨色的长发微翘,夹杂几缕金丝,身着黑色盔甲。双目猩红,面目狰狞。左耳戴一个银环。
“妖界怎会来管这等闲事。”尚天兰察觉着那妖似乎已经失了理智。“这妖可能被控制了,后退。”话末,那妖便振动着有力的双翅,直奔地面混杂的人群。壹临国早已撤退,在远处静候。
“小心!”尚天兰眼瞧着那妖,迎面而来的杀气让她不禁产生了许些畏惧。那是妖。是轻易能把人类性命碾压于指尖的妖。“轰——”剧烈的风突然而起,夹杂着泥沙刮得脸生疼。那风吹过每一寸土地,卷起黄沙。震耳欲聋的声音淹没了战马的嘶吼。紧接着传来大片哀叫声。
尚天兰和银澈惊觉,猛地回头。黄土竟已被大片的尸野染红。浓郁的血腥味让人反胃。那妖,背对着站在血泊中,脚下是数十具尸体。尚天兰微微颤抖。那妖缓缓回头,一对金色的瞳孔早已血红,漠视着尚天兰。慢慢提着一把染血的大刀走来。
“妖……妖……”士兵无不恐慌,不由后退。有的甚至摊倒在地,瑟瑟发抖。银澈拔出剑,望着越逼越近的妖,手心已捏出了汗。他望了一眼尚天兰,便向那妖冲去。那妖仅一挥长刀,就迫得银澈摔出了十几步。“银澈!”尚天兰飞速奔去。扶起银澈。银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来不及擦拭血迹,便拿起地上的刀,冲去。直到那妖一刀砍下了银澈的左臂。尚天兰终于拿起自己的配剑径直刺去。那妖侧身一躲,猛的抓住尚天兰持剑的手,另一只手锁住了她的咽喉。
“咳!”尚天兰咬紧了牙关,呼吸开始变得困难。“银澈……银澈……”眼泪开始顺着眼角流下。“银澈……”尚天兰反复喊着银澈的名字,那是几年来她第一次流泪,是真的因恐惧而哭。她突然觉得自己离死亡的距离竟然那么近。银澈忍着剧痛,想要爬起。那妖忽然有力地甩开了尚天兰,紧逼城门。
尚天兰躺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着。泪水逐渐模糊了双眼。她看着身边的好多人,这些将士,怯懦地望着她,望着那妖的身影。她看着那妖去的方向。那儿是她忠爱的国。她看着银澈,那是她爱的人。
不行,这是最后一道防线。
尚天兰怒吼一声,使尽全身力气爬起,双手握着剑朝那妖刺去。她要护她的将士,护她的国,护她深爱的人。
尽管她眼角还有没干的泪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