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未必吧。”楚泽兰挑了挑眉，意有所指。
慕容烟扫了二人一眼，嗤笑一声：“请问，你们两个在当事人面前讨论我的所有权这件事，经过我同意了么？你们两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不管，但不要扯上我，我真不爱搀和你们的事。”说完，起身要走。
“烟儿，等等。”萧君默拉住她，苦笑道，“这件事，和你也有些关系，你还是坐下来听一听比较好。”
慕容烟迟疑了片刻，挑了个比较远的位置坐下。
脑海里飞快的把思绪理清。
看萧君默和楚泽兰这么熟络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假设他们一开始就是合作的伙伴，那么她从始至终都已经被他们算计在内。不然，以萧君默的本事，她把楚泽兰藏在府上那么久，他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事实上，这件事也许就是他主导的！
两个阴谋家为了共同的利益，把她当做猴子一样耍弄，这种感觉真他妈的不爽！现在想想，自己当初也是太迟钝了，居然没有怀疑到这一点。
不过，唯一让她觉得有些不解的是，为什么楚泽兰的楼里查处兵器以后，萧君默一点举动都没有，如果真的是同党的话，至少也会做些什么。难道说，其实他们的合作是从那件事以后才开始的？
因为……泄露楚泽兰楼里的秘密的人就是他萧君默，他的目的是为了把楚泽兰逼入绝境，然后乖乖的同意自己的条件……这么想的话，流萤的身手，进宫行刺又把锦衣卫引出来应该是绰绰有余。
当然，这也仅仅是她的猜测，真实情况到底是怎么样她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你们要说什么？”微微扬起下巴，慕容烟显得有些不耐烦。
楚泽兰捏了两枚香珠在手里把玩，闻言抬头，也没拐弯抹角：“你还记得上次你设计的那几张兵器的图纸么？”
“当然记得，怎么了？”慕容烟反应平淡。
楚泽兰和萧君默对望一眼，道：“据我所知，你从出生到现在并没有长时间离开过慕容府，也没有机会接触有关兵器的知识，可是你画的图纸，却非常的专业先进。我楚家是铸造兵器的世家，这世上没有我不知道的兵器，但你画的那几样，我却一种都没有见过……”
“你这话什么意思？”慕容烟心微微一沉，面上依然沉重冷静，“这个世上总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孤陋寡闻倒成了我的错了？如果你们想说的就是这个，那抱歉，我不奉陪。”
“你听我说完。”楚泽兰忙道，“我只不过是想知道，这些东西是谁教你的。”
慕容烟冷眼看着他：“如果，我告诉你，你能怎么样？”
楚泽兰摊摊手，一脸失望：“我不能怎么样，只不过会被这个问题困扰一生罢了。”
“听起来好像不错。”
“好了，烟儿既然不愿意说，肯定有不说的理由，不要再为难她。”萧君默出来打圆场，“楚公子，说正事吧。”
楚泽兰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对慕容烟的性子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点点头顿了顿道：“是这样的，你设计的那几样兵器，在市面上非常的受欢迎，我们楚家打算大批的铸造，不过，考虑到图纸是你提供的，所以想跟你谈谈以一个什么合适的价格，把图纸卖给我。”
这对慕容烟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但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面色不改的笑道：“当初你随便一瞥就能把图纸照着原样记下来，现在你如果大规模的生产，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你为什么要白白花一笔钱在我身上。”
她不信楚泽兰这么做没有其他的目的。
“我是个商人。”楚泽兰微微一笑，眸底闪着精明的光，“商人最注重的就是信誉，这点你大可以放心，如果你不点头，我绝不会私下铸造你画的那些兵器。”
此刻的楚泽兰，是慕容烟之前没见过的，虽然脸上依旧挂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但眼神却变得不一样了。成熟，自信，稳重，举手投足风流倜傥却不失清雅，语气也有了变化。
这大概才是他的真面目了。
萧君默静静的坐在一旁垂首喝茶，好像他们的谈话他丝毫不关心的样子。
慕容烟目光凉飕飕的从他身上扫过，问：“如果只是图纸的事，你为什么会坐在这里？”
萧君默抬起头，微微一笑：“因为你如果答应的话，楚家铸造出来的第一批兵器，就会卖给本王。”
楚泽兰道：“你也不用立刻回答我，我给你几天时间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慕容烟望着萧君默，悠悠道，“有钱为什么不赚？我同意了，不过，我有个要求。”
“你说。”
慕容烟转过头，面向他：“我不要现银，我要分成，永久的分成。不管你卖出去多少兵器，我和你二八分，我二你八，这个要求应该不算过分。”
楚泽兰一怔，笑起来道：“没想到你还挺有经商的头脑。没错，分成确实比一次性拿完现银明智的多。”
“怎么？后悔了？”
“不，你的要求在正常接受范围之内，可以，我同意。”楚泽兰爽快的点头道。
“口说无凭，我需要签一份协议。”
慕容烟和楚泽兰签订协议的过程非常的顺利，随后萧君默有和他谈论了关于兵器赶制的问题，两人似乎都没有要避开慕容烟的意思，也不知道是觉得对她没有隐瞒的必要还是故意让她听的。
萧君默要的兵器量很大，光是箭矢就需要五百万支，另外还有盾牌，刀剑，长枪和一些暗器，林林总总，算起来，足够武装三十万的大军。看来，他是真的铁了心要夺嫡了。
楚泽兰原本想留下他们一起吃顿饭，不过慕容烟看着两人在一块就觉得没胃口，面无表情的回绝了。萧君默当然也没留下，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
在楼里面关着窗户不知不觉，原来已经是傍晚了，街道上的人流渐渐散去，空气中四处飘散着食物的香气，偶尔路过一户人家，隐约能看到一家三口坐在昏黄的烛火下其乐融融，吃饭聊天的情景。
一种孤离飘零的感觉从她心口上蔓延开来，无力而彷徨。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她都活得这么累，却不知道到底图的是什么。
家这个字眼对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虽然裴氏和慕容止带给了她亲人一般的感觉，但还是不能磨灭她心里的空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