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烟谢过雁卿,跟着那小厮上了五楼。一路上,她想方设法想打探一下这个楚爷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但是小厮口风很紧,问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劲的笑,让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公子,楚爷在里面等您呢,请进吧。”
小厮把她带到走廊边,就不再往里去,像是在忌惮着什么。
慕容烟道了声谢,顺着走廊的方向往里望去。
和其他四个楼层不一样,五楼装潢摆设无一不显示着一个信息“有钱”,而且不是一般的有钱。
世面上少有的名家画作走廊两边都挂满,稀世品种的花卉随意摆放在脚边,地板,柱子,门窗都是黄花梨,金丝楠木做的,鹅蛋大小的夜明珠隔一段路就镶嵌一颗,将幽暗的走廊照得亮亮堂堂。
再往里是一间很宽敞的房间,玉瓷古器摆满了一面墙阁,上面的东西随便拿一间出去买,都能让寻常百姓一家人一辈子吃穿不愁。房门的对面整堵墙都开着窗户,采光极好,视野宽广,既能赏月又能欣赏夜景。
可见,这屋子的主人不仅非常的有钱,还很有品位,懂得享受生活,不是一般的暴发户可以相提并论的。
“你是什么人?”一个书童模样的小男孩从一扇十二页山水屏风后面走出来,手里端着一只白玉脸盆,圆头圆脑,脸蛋肉嘟嘟的很好捏的样子,斜眼打量着慕容烟,趾高气扬道,“五楼是什么地方,你也敢乱闯?打扰了我家公子休息有你好看的!”
“你家公子可是姓楚?”慕容烟问。
那男孩冷哼一声:“你找我家公子什么事?”
慕容烟把字条递上去:“不知这个是不是你家公子写的?”
男孩凑过来瞅了一眼,撇撇嘴:“原来是你!不过你来晚了,我家公子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公堂上再说吧。”
那怎么行,她岂能白跑这一趟。
“这位小哥,你先替我通报一声,见不见我,你家公子说了才算,你一个小小侍从,做的了这个主么?”慕容烟目测了一下,她这个位置离屏风也就十几米的距离,真要非见这位楚公子不可,单凭小书童,根本拦不住。
“我,我怎么做不了主?”小书童挺着脖子,气哼哼的道。不过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是你自己来晚了,子时已经过了,我家公子自然不会再见你。”
看来跟他说道理是说不通的了。慕容烟面色微微一沉,伸手按住小书童的肩膀,身形陡转,绕到了他的身后。
那书童急了:“哎,我说你这人怎么……”
“俊儿,你真吵!”这时,屏风后面一个慵懒低沉的声音不满的打断书童的话。那书童吓了一跳,手里的玉盆险些脱手,面色立马大变:“哎呦完了完了,把公子吵醒了。”说着狠狠剜了慕容烟一眼,“都怪你!”
慕容烟还没明白过来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就放下玉盆,哭丧着脸跑到了屏风后面。不一会儿就听到那小书童“哎呦哎呦”的哀嚎声。
“我家公子让你过去。”
惨叫声持续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后,那名叫俊儿的小书童揉着被蹂躏得红彤彤的的脸蛋从里面走出来,乌亮的圆眼睛里蒙着一层水汽,苦大仇深的样子。
慕容烟点点头:“多谢。”
走过俊儿的身边的时候,他拉着她的袖口,不放心的在她耳边小声叮嘱几句:“我家公子不好伺候,有起床气,你千万得顺着他,不准惹他生气。要不然,哼哼……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被他这么一说,慕容烟倒是更加好奇了,一边观察着整个屋子,一边向屏风靠近。
她想找找江池那个惹祸精到底被扣在什么地方,如果协议不成,到时候只能把人硬抢过来。可惜对方似乎很谨慎,江池根本不在这个屋。
小书童嘟嘟囔囔的出去了,偌大一个房间只剩下慕容烟和那个姓楚的男子。也不知道是傻还是没有常识,竟然就这么和一个陌生人单独相处。
她要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岂不是正好杀人越货?
慕容烟脚步轻缓谨慎,屏风后面是一张镂金错玉,工艺精湛的罗汉床,床前摆着个红木茶几,一名肤如凝脂,瑰姿艳逸的年轻男子微微眯着一双桃花眼,靠坐在床榻上,修长挺拔的双腿交叠着搭在茶几上,骨态风流,清雅绝世。一头紫得发黑的长发被碧色玉冠松松束在头顶,两条月牙白的绦带垂落下来,衬得他玉颜胜雪,光彩照人。
他身上穿着的是色彩张扬的绛红织锦袍,上面用各色丝线绣着富丽堂皇的牡丹,咋看之下花团锦簇,美得惊心动魄,却半点也不显女气。
慕容烟来到这个世界,见过的美男也不少,但想眼前这位把绣花的袍子穿得这么理所当然,又十分养眼的,还是第一个。
如果非要拿出来相互比较的话,萧君默那种美,美得凌厉深刻,让人一不开眼,虽然他为了掩人耳目,时时都在扮演谦谦君子,但仍遮盖不住他的锋芒。江池则是清雅,虽说这人有时候看起来很脑残,但给人的感觉却是端方温润,清雅宜人,轻易是伪装不出来的。而眼前这位则是魅惑,顾盼间都能夺人心魄,骨子里透着妖冶风情,任何妩媚的女子在他面前恐怕都要黯然失色。
“你是女的?”
慕容烟正要开口跟对方要人,他却先开口了,撩人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嗓音清润。
“……是。”
“那你为什么要穿臭男人的衣服,快脱了。”
慕容烟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心说我穿什么衣服管你什么事?
“在下是来赎人的,还请楚公子高抬贵手放过在下的那位朋友。”
楚公子不说话,盯着慕容烟的脸看了半响,突然吐出一句:“声音真难听,本公子不想跟你说话。”
慕容烟嘴角抽了抽,往日的淡定从容差点保守不住。难怪刚才小书童走的时候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自己,原来这个空长着一张好看的皮囊的男子,真不是一般的难伺候。
“这个葡萄为什么要长皮呢?”楚公子信手从桌子上的水果盘里捏出一枚紫红紫红的葡萄,好像很感兴趣的端详起来。
葡萄都长这样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