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亮的态度十分的嚣张,摇着一把山水折扇丝毫没把单余声放在眼里,“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公子正在和美人戏耍,别耽误本公子的时间。”
单余声噌一下站起来,惊堂木狠狠的砸在桌面上:“来人,押陶亮跪下!”
衙役们原本还有些犹豫,但看到有慕容烟坐镇,胆子都大了起来,两人一起按住陶亮的肩膀,一脚踢中他的后膝盖逼他下跪。
陶亮陶大公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当下怒急,破口大骂:“好啊,你们几个狗奴才,敢对本公子动手动脚,知道本公子是谁么?还有你,你叫什么名字?有本事报上名来,本公子一定让你不得好死!”说着伸手直指端坐大堂的单余声。
“告诉你也无妨!本官单余声,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单余声丢了一块令牌下去,道,“嫌犯陶亮咆哮公堂,威吓朝廷命官,来呀,拖出去重打二十。”
陶亮顿时傻眼了,剧烈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本公子用刑!本公子定不轻饶你们!”
一众衙役早就对陶亮这个欺男霸女的富家子弟深恶痛绝,现在找到机会出口气,下手丝毫不留情,打得陶亮皮开肉绽哀哭连连。等再把人拖上来的时候,对方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湿,发丝凌乱脸上苍白,扇子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单余声,好你个单余声——”陶亮咬牙切齿的看着堂上,恶狠狠道,“今日之耻,本公子一定会百倍奉还。”
单余声半点不受威胁,道:“只怕你等不到那一天了!来呀,传证人刘掌柜和店小二!”
两人哆哆嗦嗦的把实情说了出来,过程中连看都不敢看陶亮一眼,显然是受到过他的威胁。可是面对两个证人的证词,陶亮却没有认罪。
他冷笑一声,道:“本公子确实带那卖糕团的女人进了客栈,可是逼死她的却不是本公子,而是本公子的随从。不信,你可以传他上趟亲自问话。”
不等单余声传唤,那名随从边自己到县衙前面来自首,声泪俱下,口口声声说案子是他犯下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这个随从是迫于某些原因被陶亮推出来顶罪的,但是案发的时候房间的里发生的事情除了当事人,根本没有目击者。
就连客栈的掌柜和店小二也只是看到人被他带进房里,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哭声和求饶声罢了。
“姓单的,听到了没有?本公子是无辜的,他才是真正的凶手。你不分青红皂白就对本公子动用私刑,本公子要告你!”陶亮爬起来,得意洋洋的看着单余声,挑衅道,“本公子倒要看看,谁还能保得了你!”
一直沉默不语的慕容烟站起来,众目睽睽之下走到那名随从面前,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那名随从叫刘记,年纪很小,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非常的消瘦,到了大堂之上说话都不利索,但态度却十分的坚决,一口认定人是他逼死的。
“刘记,你说是你强奸了人家姑娘并且逼死了她?”慕容烟上下打量着他,抱着胳膊平淡的开口。
刘记垂首:“是小人。”
“你可知道,隐瞒实情是要吃官司的。”
“小人,小人知道,小人不敢胡言乱语。”
“是么。”慕容烟缓缓的来回踱步,“既然你说你强奸了人家姑娘,那么,她胸前的那个梅花形胎记,你应该记得吧?”
刘记一怔,有些茫然的想去看陶亮,却被慕容烟挡住:“刘记,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刘记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记,记得。”
慕容烟点点头:“很好,那我再问你,你在施暴的过程中与那姑娘可发生过肢体上的摩擦?她有没有抓伤或者咬过你?”
“不,不曾。”
慕容烟笑了笑,转过头去看陶亮:“陶公子,听了你这位随从的说辞,你是不是有什么感想?”
陶亮登时面白如纸,咽了咽口水道:“一派胡言,胡说八道!你,你是什么人?一个女子也敢在公堂上胡搅蛮缠,姓单的,还不快将这个疯女人轰下去!”
“放肆!”单余声得到慕容烟的点拨,已经知道案子该怎么审下去,惊堂木拍的更加理直气壮,“这是圣上钦点的锦衣卫副统领慕容烟慕容大人!”
陶亮再次傻眼,直接愣在当场。
单余声接着道:“刘记,你说你看清了那姑娘胸前的梅花形胎记,可是那姑娘身上并无胎记,可见你的证词有误,你并未奸污人家姑娘。公堂之上,你竟敢欺瞒本官,该当何罪?”
“小人,小人兴许是眼花,看,看错了……”
“好,本官就当你是看错了,那么,那姑娘挣扎之时曾抓伤过对方,指甲里面仍残留着血迹,你把伤处给本官看看。”
“这……这……”刘记急得满头大汗,不知如何应答。
单余声眼尖,对两个衙役道:“把陶亮胸前的衣服扒开看看。”果然,就见对方的胸前有四道被指甲抓过的痕迹。
“陶亮,你还有何话说?”
陶亮仍不肯认罪,狡辩道:“这算什么证据?巧合罢了,本公子这伤是今天早上被小妾挠的,不信可以传唤上来对质。”
这时,一名衙役匆匆来报,说外面有一个年轻的公子可以作证陶亮就是真凶。单余声一喜,忙传他上堂。
慕容烟对审案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在她看来,这桩案子已经是板上订钉的事,陶亮就算再怎么狡辩也不能从府衙的大门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所以她的心思并不在这个上面,以至于最后一名证人上堂之时她还在兀自出神,没有留意。
证人不慌不忙的走上大堂,声音温润,如遇春风:“在下江池,是昨晚那起命案的目击证人,特来为死者鸣冤。”
慕容烟身体一震,猛的回过头,只见堂下之人长身玉立,穿着一件宝蓝色缎袍,墨发披肩,风姿如许,言语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目光炯炯的望向她这边,俊美无暇的面庞无比的熟悉。这人不是江迟帆又能是谁!
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