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香茗送早点进来,笑着道,“送了好些贵重的东西来,说是给小姐你调理身子用的,待会还要亲自来看看。”
“我知道了。”慕容烟有些疲惫的点点头。她的伤是被他打的,他来看自己也无可厚非。
吃了早餐喝了药,大夫来替她把了一次脉,说是烧热已经退了,内伤好好将养一段时间就会痊愈,没什么大碍。
这边大夫刚出门,那边萧天睿就脚步匆匆的从回廊另一边走来。慕容烟装作闭目养神,躺靠在床上,听到他快到门前刻意放慢脚步调整了一下呼吸,暗自有些好笑。
“咳咳……慕容……慕容烟。”萧天睿一进来,香茗就识趣的退了下去。他自己到有些拘谨,对慕容烟的称呼别别扭扭的。
“……王爷,你怎么来了?”慕容烟装作惊讶的样子,“请恕臣带伤在身不便行礼。”
“别动,你千万别乱动。”萧天睿走到床边,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捏着玉扳指,关切道,“身上的伤可有好些?本王带来了些药草,都是滋补身体的圣品,你要记得喝。”
“多谢王爷关心,臣已经好多了。”慕容烟撑着身子半坐起来,气色确实比昨天好了许多,微微一笑,明丽清婉,“王爷请坐。”
萧天睿刹那失神,依言就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一时找不到话说。
“其实王爷吩咐下人来就好,何必亲自跑一趟,臣实在是惶恐之至。”慕容烟一边观察萧天睿的面色,一边说些客套的话。
“怎么能让下人来!”萧天睿抬头看着对面的女子,脸上有掩饰不住的自责,“你的伤怎么说也是,也是由本王照成。本王自然要来看看你。”
“这件事与王爷无关,是臣自己的过失,王爷无需愧疚。”
“不,若不是本王执意要和你比试,你也不会受伤,错都错在本王。”萧天睿固执的认定她的伤是因为自己的过错,温声安抚她道,“你放心,父皇那边本王已经替你告了假,锦衣卫的训练没有落下,本王那天见那个杨林能力出众,是个可塑之才,就让他暂时帮你看着。你好好养伤,不用操心别的事。”
慕容烟想起初见时,他对自己的恶言恶语,再到现在的这般关切体贴,明明不过几天的时间,态度的转换却如此之大,真让她有些不能适应。
不过,萧天睿的转变倒不像是装出来的,他不像萧君默和萧云晟,有那么多的心机算计和野心。这是没经历过困苦,背叛和仇恨的人才能保持的天真透澈。
“王爷替臣考虑如此周全,臣不胜惶恐,感激不尽。”
“说什么惶恐不惶恐的,本王做的这些也是应该的。”萧天睿听她的话语生疏客套,暗自有些恼怒,但又不好表露出来。默然了半响,终于想起了一件事,岔开话题道:“上次送你的糕点好吃么?”
“糕点?”慕容烟微微一怔,想起那天晚上在宫门口,他确实塞给了自己一盒糕点,只不过她并不是很喜欢吃甜食,拿回来看都没看就赏给了香茗。
“好吃,很好吃。”气氛已经有些冷固,再不说点好听的,怕会打击了这个年轻的王爷。若近若离,欲拒还迎才能更大程度的调动一个男人的征服欲望。
“那是合芳斋的五彩如意糕,每天只卖十盒,本王料定你会喜欢,今天特意又给你带了一盒来。”说着转身从守在门口的小厮手里拿过点心盒,邀功一般捧到慕容烟面前。
慕容烟看到那些花花绿绿,散发着甜腻香气的糕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绿豆糕,芙蓉饼,玫瑰酥……你喜欢吃那一个?”萧天睿握着筷子指着那些糕点一样一样介绍给她看,看样子是打算亲手喂她吃两块。
慕容烟连忙阻止,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多谢王爷,还先放着吧,臣刚吃过药,大夫说半个时辰内不宜进食,否则影响药效。”
“好吧。”萧天睿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放弃了喂食,“那你待会记得吃。”
“好,王爷,臣记下了。”慕容烟看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有意露出一丝疲倦的表情。果然对方看在了眼里,起身道:“那你先休息,本王就先走了,明天再让人给你送一盒点心来。”
应付完萧天睿,刚准备到外面走走,活络一下胫骨,就见香茗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小姐,不好了!”
“什么事?”慕容烟扶着床沿站起来,发现除了胸口还有些隐隐作痛外,并没有其他不适。
香茗急得不得了,说话都不利索:“江公子,江公子他……”
“什么事慢慢说,别着急。”慕容烟皱了皱眉,手下不停,将衣服穿戴整齐。
“二夫人要送江公子去见官,老管家正拦着,只怕拦不住,你快去看看。”
刘氏?这个笑里藏刀的女人果然不是个善茬。慕容烟一边跟着香茗往大门的方向走,一边问:“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说清楚。”
“是小姐。”香茗咽了咽口水,道,“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早上起来,二夫人的房里丢了一枚白玉发簪,是去年老爷送的,很值些银子。夫人料定相府守备森严,进不了飞贼,说发簪肯定是府里的人拿的,于是就带着几个家丁挨个搜我们的房间。结果……结果就在江公子的房里搜到了簪子……”
“于是二夫人就一口咬定是江公子偷了她的簪子,要抓他去见官?”慕容烟表情木然的接下后面的话。
“嗯,就是这样的。”
江池一出手就是二十万两银票,跟玩似的,会去偷东西?白送给他,他还不一定看得上眼,这摆明了是要栽赃陷害。而且她的真正目的并不在于江池,他不过是一个暂住在相府的无关人,对付他对她们能有什么好处?刘氏的矛头真正指向的应该是她慕容烟才对。
慕容谦去上早朝,现在不在家,裴氏又向来没有什么威严,所以才由得刘氏母女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慕容烟赶到的时候,管家正竭尽全力的阻拦,眼看就要撑不住了。裴氏劝不动,只能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几个如夫人人甩着手绢在树荫下看好戏,也没有要上去劝说两句的意思。
这边乱作一团,那边当事人江池却一脸懵懂,傻不愣登的拿着所谓的证物细细的看,全然不觉自己已经成了待罪的羊羔。
“住手!都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