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噤若寒蝉,额头冷汗直流,不敢搭一句话。
温秉言和温良对视一眼,显然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得罪了Y.J集团,将对方兴今后的发展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甚至有可能,今后不会再有方兴的存在……
头顶再次传来男子低沉的嗓音,“温总,这件事你怎么看?”
只要有温良出现的场合,那么“温总”大多都说的是温良。
温良赶忙站了起来,“那个、那个……这件事确实是我们方兴的全责,我们会好好赔偿那两位死者的家属,并追究责任人的责任,移交给公安机关处理……”
抬眼,就看见男子深不见底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眼里的深邃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温良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赶忙补充:“我们会在明天召开记者发布会,向社会公布此事的全部过程,绝不会让这件事与Y.J集团有一丝的牵连!”
司卿云未置可否,视线转向坐在温良身侧的温秉言,问:“温副总怎么看?”
温秉言也跟着站了起来,英俊的脸上神色认真:“这件事是方兴一手造成的,方兴难辞其咎。我赞同温总的看法。”
……
东方玦正在办公室里创作,手边的手机突然“叮”的一声响了。
是温秉言的短信。
“把我办公桌上放的一份文件送来Y.J集团会议室一趟,一定要你亲自拿过来!急用!”
……
男人冷冷的笑了,看向在座的其他人,“哦?在座的人是不是都认为金钱可以解决一切?”
场上没有人敢回答他的问题。
男人继续说:“还是说,有钱就很了不起么?谁给你们的优越感?”
一声之下,有人脖子缩了缩。
他指尖点到坐在末尾的一位方兴的股东,“你来说说,我给你一个亿,你愿不愿意让你的妻子或儿女去死?”
一个亿,对于一个平凡的人来说,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可是在座的股东,随随便便身价过亿。
所以很显然的,那位股东弱弱的摇了摇头。
“十个亿!”
所有的人都吸了一口气,看向司卿云的眼神从敬畏到了惧怕。
那位被点名的股东身子开始发抖,但还是摇了摇头。
“呵。”
男人笑了。
“看看,你的家人十个亿你也不换,凭什么别人的父母妻儿就可以用金钱来衡量!嗯?”
全场静的连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人一紧张,全身的肌肉会处于紧绷状态,此时坐了五六个小时的人,只觉得后背僵硬,如受酷刑,后背的衣衫早就湿透了。
最后还是温秉言硬着头皮问:“那依司总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做?”
司卿云像是一点也不着急,范酒为他倒了杯热水,袅袅的热气让他俊美又让人恐惧的脸庞变得朦胧。
“你们先想,想明白了再告诉我。”
然后慢条斯理的端着杯子到一边喝水去了。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实在想不出,这事除了钱能解决,还能怎么解决?
这司总的心思可真是难摸啊!
今天要想不出来对策,方兴怕真的凶多吉少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
司卿云喝水回来了。
挑眉扫了一眼底下的众人,“怎么,还没有想到?”
他整理手底下的资料,显然是想结束这场会议了,“既然没有想到,那我宣布,解除……”
“扣扣”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
所有人因为这两声敲门声,心头颤了颤。
范酒也微微心惊,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在司总开会的时候敲门!
更何况司总正在气头上!
司卿云眉头微蹙,不紧不慢的坐了下来,低头看向手底下的文件。
敲门声不停,范酒只能硬着头皮过去开门。
一开门,整个人都愣住了。
门被打开,就看见清俊的男人正神色怪异的看着她,东方玦微挑了一下眉,侧身走了进去。
她扫了一眼场上,就看见温秉言像看到救星一样的眼神。
“你来了。”
东方玦点点头,“嗯,你要的资料。”
双眉紧蹙的司卿云听到这个声音,蓦然浑身一僵,赶忙抬起头。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东方玦也看了过去。
微微愣了愣。
司卿云在她面前,有温和的一面,有儒雅的一面,有阳光的一面,给她的印象是一个细心又好脾气的大男孩的形象。
唯独没有见过今日的他。
浑身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和凌冽的气场,严肃而冷酷。
高高在上,贵不可及。
司卿云差点没有站起来,手有些用力的按在桌沿上。
表情及其复杂的变了变,他生怕今日的他吓到了她。
他们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见过面了……
他不想刚一见面就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不想把她逼得太紧,所以忍住没有去找她。
这十七个日夜,他过得无比煎熬,想念却又不能见日子,他快把自己逼出病来。
他不能去她的家里做饭了,所以打电话给她的妈妈,让把唐妈接回她身边去。
只要她好,他怎么样都可以……
司卿云脸上的表情透着些僵硬,所有人也分不清他到底是生气,还是紧张。
东方玦对他点了点头,表示问好,然后转身出去了。
她就是这样,不管是何场合,都从容自若,仿佛没有什么能束缚得了她,没有什么能打破她的平静。
一直目送她关上了门,司卿云才收回了视线。
他垂了垂眸,忽而看向温秉言。
温秉言摸了摸鼻子,装模作样的看起了东方玦刚送来的文件。
司卿云站了起来,看着众人,神色相比之前缓和了可不是一度两度,声音也少了几分摄人的冷硬。
“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由你们众位股东,亲自向死者家属登门致歉。然后向各大媒体,公开致歉!”
他挑了一下眉,“这是你们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希望你们抓住了。”
然后拿着资料拉开会议室的门出去了。
所有的人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这个转折点转的真是……太突然了!
转的太及时了!
他们的心脏病差点给吓出来了!
好在终于保住了方兴……
……
司卿云回到办公室,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问:“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范酒走近,说了三个字。
靳文裳。
司卿云手上青筋暴起,四周空气骤然凝结。
“去把她叫来。”
范酒:“是。”
不过一分钟,门再次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卿云哥……司总您找我?”
靳文裳眸里光中带喜。
而男人抬眸,却如阴冷的狼。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么?”
靳文裳神色瞬间僵住,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我、我不知道。”
男人缓缓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向她一步一步走近。
司卿云手抄进裤兜,先是慢条斯理的绕着靳文裳转了一圈,像是在打量一件物什。
明明俊美如斯,嗓音却幽冷的让靳文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真的不知道?”
她早说过,她是怕司卿云的。
见她不说话,他继续说:“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巴基尔酒吧记得吗?”
靳文裳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却还是故作不知,“卿云哥哥,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个地方我听都没有听过。”
司卿云不慌不忙的笑了,“哦?是吗?”
他走回办公室桌前,从上面拿起一张照片,拿到靳文裳眼前,“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靳文裳嘴张开,神色几经变换,归结于惊讶。
照片里,她正在和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坐在一起。
男人,正是已经死了的司建南!
司卿云继续说:“是不是很好奇,后来你们明明删了那段摄像记录,怎么还会有你们的照片?”
他把照片漫不经心的丢到地上,脚状似有意无意的踩在上面,“因为你们忘记了,有些摄像记录是有备份的。”
他走到她面前,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他。
“现在记起了吗?”
靳文裳浑身抖得厉害,眼眶里泪水涌了出来,司卿云嫌弃的甩开手,淡淡俯视着她。
忽而,靳文裳呵呵呵的笑了,不过泪似乎淌的更凶了。
她吼道:“我承认,是我伙同司建南绑架了东方玦!谁叫你爱的人是她,不是我?!”
她的话刚说完,脖子顿时一紧,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卡住。
紧接着男人冰冷轻蔑的声音从头顶上打下来。
“爱你?你也配!”
靳文裳的脸被憋的通红,空气变得那么稀有,就在她以为会被他活活掐死的时候,忽然脖子上一松,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你的后半生,就在监狱里度过吧。”
说完毫不停留的拉开门出去了。
很快,门再次被打开,几个人进来,毫不顾及形象的把她拖出去了。
靳文裳被送进监狱的第三天,靳霄的电话打了进来。
靳霄早有准备,他拿到了司老爷子的旨意,连求带逼的请求司卿云放过靳文裳一码。
司卿云这边一直不做回应,最后靳霄以靳文裳不是中国公民为由,拖了很多关系,把靳文裳遣送回了英国。
自此之后,司家和靳家很少再联系过。
范酒看着他家总裁正站在落地窗前的背影,就这几天,好像又轻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