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吓了一跳，不知道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这样说章明阳。
然后门后面就走出了一个男子，身着笔挺的西装。
林，少禹？
他怎么来了？
林少禹两只手插在口袋里，趁着章明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走上去歪着脑袋，靠近章明阳冷声道：“章总，我刚才有没有听错，你说，在怡润，谁说了算？”
章明阳是万万没想到，真正的祖宗会在这个时候突如其来地出现。
谁都知道林少禹行为乖张，对厌恶的人手下不留情。章明阳居然敢当着林少禹的面说自己才是怡润做主的人，那简直就是撞枪口了。
章明阳顿时开始全身瑟瑟发抖，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收拾眼前这个残局，只要哆哆嗦嗦地说道：“没，没有。当，当然怡润是林总做主的。这，这，这，除了您，还能有谁啊。”
“我刚才好像听到的不是这样的。”林少禹挑了挑眉，对着章明阳说。
“林……总一定是听错了。”章明阳的额头已经开始爆出汗珠，手脚都感觉放错了地方。
林少禹长长地“哦”了一句，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章明阳笑。
他这不笑还好，一笑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那我还听到有人说谁好像能力又不合格，自以为是，又丑到不行。这，说的是谁啊？”
章明阳不敢看林少禹的眼睛，只是哆哆嗦嗦地继续说：“我，我。我在这做自我检讨呢，居然让小林总听到了，实在是让您见笑了。”
章明阳的膝盖发软，差点就要跪下来了。
林少禹不置可否，沉默了一会，然后对着如烟说：“莱恩的Abby是吧。我今天碰巧有空路过路海，就想着看看你们的项目情况怎样。那，要不然就开始汇报吧。”
其实林少禹来找程如烟是有事和她说，却没想到一来就碰到这一出。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刚才紧张的氛围中。
章明阳则是站在一旁，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林少禹直接坐在了他的位置上，那意思大概就是让他站着了吧？
如烟“嗯”了一句就开始汇报项目的进程。
因为林少禹没有参与前几次的汇报，如烟还把前几页的主要重点都故意拎出来又重新讲了一遍。
这样如果林少禹同意莱恩的方案，那么章明阳和路海的人就无法只手遮天。
“所以，刚才已经给大家看了我们前几周的一个工作成果，包括市场的一个大致情况，竞争者的对标和初步的战略想法，不知道林总和其他同事这边有什么想法吗？”程如烟问。
林少禹点点头，“我觉得目前看来这个方案可行度还是比较高的，只是要注意的是如果要实行你们的多渠道投放，我们可能需要更具体的投放方案，以及相关投放成本。”
“这个是一定的。这些事情我们也会在接下去2-3周会有具体的方案规划，包括每个渠道的投放方案、频率、成本。精准营销方面也会涉及到投放广告之后的数据回流与分析，帮助我们对消费者有更深刻的了解。我们团队还讨论过说，如果我们能够利用这些数据对消费者进行一个更加深刻地描摹与画像，了解他们的习性，这对未来的投放甚至是其他方面的生意都会有非常好的效果。”如烟回答道。
“非常好。”林少禹还鼓了鼓掌，然后眼神犀利地看着章明阳，讽刺地说道：“所以，不知道我们怡润有很多话语权的章总，对刚才的汇报怎么看呢？我倒是要好好请教一下了。”
章明阳头上的汗珠已经几乎流到了嘴边，手也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像这种平时在下属面前作威作福的人，通常最擅长的就是欺软怕硬。
“不，不，不……林总说笑了，林总都觉得好的东西，肯定是非常好了。”章明阳全身颤抖。
“你这是在嘲讽我独断专权？”林少禹挑了挑眉。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林总的眼光和深度非一般人能够比拟。”章明阳已经不敢看林少禹的眼睛。
“那我的理解是，你没有什么其他意见了咯？”林少禹又追问道。
“没有，没有，我不敢有意见……”章明阳的声音越来越小。
“没有意见就给我闭上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林少禹的眼神突然变得相当凌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他们面前是如何作威作福的？身为甲方确实有一定的权力，但这权力也不包含辱骂别人。你在骂别人之前，先去照照镜子。”
所有人都没想到林少禹居然会向着乙方，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林少禹原本在国外呆得时间长，也不屑国内的这种层层剥削。更何况如烟是他手下的人，他怎么会任章明阳无端欺负程如烟。
“好了，今天就算了。以后再让我碰到这样的事，我连你的老板贺璐影一块处置。”林少禹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章明阳连连点头，连连说不会了不会了。
林少禹转向程如烟等人说：“这次汇报的结果不错，以后再接再厉。莱恩和路海都是怡润的长期合作伙伴，我希望我们一直都是合作共赢的原则。所以以后再有发生类似的事情，你们随时和我的助理冯林联系。”
众人面面相觑，倒是完全没想到这个传说中行为乖张的太子，居然还挺有正义感。
通常来说，甲方的人肯定都是保全自己人的面子。这个林少禹倒好，直接上来就是给章明阳一个大耳光子。
林少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背后一堆人在那窃窃私语。
过了一会程如烟就收到了林少禹的微信。
“到门口左转300米的时光咖啡厅来一下，有事情说。”
如烟和付颖小白交代了几句便赶紧跑了出去。
到咖啡厅的时候，林少禹已经在咖啡厅一个小角落里坐着了。
如烟走上前，由衷地说道：“谢谢你林少。今天要不是你，可能我们真的遇到麻烦了。”
“不用客气，你帮我做事，我不帮你帮谁。”林少禹看着如烟说道，“不过你这副打扮，真的是够……低调。”
林少禹的表情也是些许怪异。
如烟坐下，想了想说：“我只是不想以前的事情再发生而已。”
程如烟是怎么想的，林少禹自然是知道。在职场里，女生的穿着打扮，甚至是长相，一直都是一把双刃剑。
甚至可以说，需要步步为营，思虑得十分周到才行。
林少禹没有接程如烟的话茬，而是说道：“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要和你说。”
如烟点点头说道：“我也有一些事想和你说。”
“行，那你先说。”林少禹说。他要说的事有点严肃，也怕说了之后程如烟情绪会有点绷不住。
“其实也就是我自己的一些感觉，但是现在还没查到具体的证据，想先和你聊聊。”程如烟先做了个铺垫，怕万一讲的事情林少禹若不觉得是个大事，倒也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嗯。”林少禹点点头。
“是这样的。我的同事小白今天听路海的人，Royo的营销费用预算是在3个亿。”程如烟说。
“嗯，这个事我也知道。毕竟Royo今年想要打开线上市场，所以多投一点钱，公司也是批准了的。”林少禹。
“是这样没错。”程如烟顿了顿说，“20%的收入来做营销费用，这个比例虽然说不上高得离谱，但也绝对是不低了。市场大多数快消品公司可能都达不到这个数字。于是小白又偷拍了一张他们KOL的报价单。”如烟拿出了之前打印好的报价单放在桌上给林少禹看。
“这些博主的营销费用居然这么高。”林少禹浏览了一圈之后微微皱眉。
“对，这也是我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程如烟沉思道，“其实现在博主的费用水涨船高，价格高昂一般人未必能看得出什么区别。但碰巧，我的好朋友也是做自媒体的，所以听她说过一些背后的故事。”
“哦？”林少禹来了兴趣，“怎么说。”
“怕现在行情确实有所变化，我在来之前又找她很快确认了一下。她告诉我，这个报价不仅不比市场上价格低，甚至还略高一些。”程如烟说。
“可是……”林少禹踌躇，“就算是略高一些，广告公司想趁机赚取一些差价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而且会不会最后折算的时候还会再打折。”
“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也都想过。”程如烟说，“首先，路海已经申明过他们报出的所有价格就是最终价格，不存在任何折扣。另外，通常来说，Royo这样的大体量投放，又是通过广告公司，本来就是看中了他们大规模购买带来降价的集采效应。我们对比了市场上的其他玩家，如果是Royo这样体量的购买，就会比市场上报价低20-30%以上。更不要说，如果把怡润的体量和名声搬出来，就算是比报价低40%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话说到这里，林少禹的表情已经变得相当严肃。
“今年Royo打算投多少广告费用到自媒体博主？”他沉默了很久，问道。
“之前开会的时候，章明阳和路海的人定的是大约30%-40%的总营销费用。”程如烟回答。
“也就是说……大约有1亿会砸到线上。”林少禹深吸了一口气，也意识到如果程如烟说的是真的，那这数字实在是坑得有些离谱。
“没错。”程如烟说，“哪怕按照20%的折扣来算，这个价格也起码多付了2000万左右。”
就算是怡润这样的大公司，两千万说没就没了也实在不是开玩笑的。
若是所有生意都亏个两千万，那整个公司也很快就亏没了。
林少禹又陷入了沉思，然后许久说道：“你能找到证据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