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烟憋下一口气说：“林少你好，我是程如烟，我旁边的是我朋友。我今天的来意，你应该也知道了。”
“我为什么会知道？我应该知道什么吗？”林少禹挑了挑眉，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真的让人觉得很挑衅。
“我也就直接开门见山了。上周五曝出的那件事，林少也看到新闻了。我来，只是想问问你，你有没有周励抱我进房间的监控视频。”
林少禹拖住下巴，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我有，又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有的话，还请林少能把监控视频给我。”程如烟下意识地给自己提了提气。
输人不能输阵势。
林少禹又歪嘴笑了笑：“我觉得程小姐的逻辑很清奇。就算我有监控视频，我为什么要给你？现在全世界都以为是你程如烟自己贴上周励，怡润今天才勉强没有继续像昨天一样暴跌。我把视频给你，不就相当于昭告全世界周励在撒谎吗？怡润的CEO撒谎，舆论一定会爆炸，我又能讨什么好？”
程如烟咬了咬牙，说道：“可是你这么说，代表你确实是知道我并非自愿进那个房间。”
林少禹拿起酒喝了一小口，然后说：“我说得再清楚一点好了。没错我的确有所有的监控视频。可我凭什么给你？”
“而且我确实不觉得你是什么无辜的好女孩。能爬上周励的床，你当然也是个厉害角色。”
林少禹虽然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周励没错，可这么多年他见了那么多周励的女人，他是绝对不相信程如烟是无辜的。
或者说，他觉得更有可能就是如烟半推半就为了更多利益才造成了现在的场面。
而如今程如烟来要视频，不过是因为舆论已经发酵到不可收拾，为了自保而已。
不过如烟的胆量倒是确实超出了他的想象。
难道她准备和周励叫板吗？
程如烟想了想，冷静地说道：“凭什么？凭你也想要周励下台。”
林少禹眯了眯眼睛，看似表面波澜不惊，可脸上还是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讶和窘迫。
他久久没有说话，程如烟便接着说道：
“第二份照片，也就是周励站在酒店门口的照片，是你发给八卦媒体的不是吗？”
林少禹盯着程如烟依然没有说话。
“那天早上，原本有人只送去了我衣冠不整站在房间门口的照片。那个人手里也有周励衣冠不整站在门口的照片可是她却没有发，所以那个人的针对目标很明显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但是照片发出去没多久，又有第二波画质完全不同的照片曝出来，而这第二波的照片来源就是监控视频。林少，我知道那些关于周励的照片就是你放出去的。”
林少禹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犀利，他看着程如烟，缓缓吐出几个字：“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你想要周励下台。”如烟又重复了一遍。
林少禹嘴又歪了一下，说：“他是怡润的CEO，他出了丑闻，整个怡润都得跟着完蛋。我作为怡润最大的股东之一，损失的是我自己的钱，这点道理你不明白吗？”
“周励掌权这些年，怡润的业绩是发展的还不错，可是再这样发展下去，怡润可能就不再姓林了不是吗？”
林少禹看着前方，面无表情，却也没有接话。
“你出国的这七八年的时间，周励从基本没有股份到现在已经拥有了怡润近1/3的股权，是除了林家之外的第二大股东。而且更巧的是，从你出国之后，你爸爸原来的亲信全部都被换掉。现在整个公司，上到COO，CMO，下到每个部门的总监经理，几乎全是周励的人。这样下去，怡润改姓，让周励成为最大的股东也不是不可能的吧？”如烟的声音异常冷静。
“不如说，这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陆柯瑾不可思议地看着程如烟。
如烟怎么知道这么多听起来极其内部的消息？
其实，如烟在知道是林少禹放出照片之后，直觉告诉她有问题，就上网看了怡润过去10年的年报。
这些年光从股东份额的变化就能看出很大一部分问题。如烟又上公众号看了一些怡润的八卦，里面也提到了怡润内部的一些政治斗争。
她自己凭着直觉把故事串了一串，原本也是想死马当做活马医，但看着林少禹的表情，自己还可能真是猜到了七七八八。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不管到哪里，故事都是换汤不换药。
林少禹沉默了很久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却变得比最初更加冰冷。
“照片我没有，之前的信息也不是我泄露出去的，我不知道程小姐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很显然，你的消息源有问题。”
“还有，怡润不会改朝换代，我们的家务事也真是劳程如烟小姐费心了。”
他说完这句话站了起来，按了桌上的铃。
林少禹的手下冯林走了进来。
“找两个保安把这两个人赶出去，我不想见到他们。”林少禹冷冷道，完全看不透他的想法。
赶出去？居然还是赶出去？
陆柯瑾当即就叫了起来：“等下林少禹，你什么意思啊？”
程如烟有些微微发抖。
林少禹真的是个捉摸不定的人。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而不知为什么，即使是林少禹找人把她们撵走，她并不讨厌他。反而，觉得他有一些奇怪的亲切感。
而且，如烟对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总觉得这个看起来很霸气冷酷的人，其实内心非常柔软。
不过这也是一种奇怪的直觉了。
两个保安人员走上来拉着程如烟和陆珂瑾往外走，如烟感觉自己的胳膊都被抓疼了。
陆珂瑾不死心，喊道：“林少禹你个混蛋，你欺负女生算怎么回事啊！”
“走吧柯瑾。“程如烟也拉着大喊的陆柯瑾往外走。
”别啊如烟，我们好不容易赶回上海找到他，不能就这样走了啊。”
如烟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柯瑾往外走。两个大个保安也一直拉着她们两个。
到了门口，如烟没有回头，只是一路快步走到了出租车上坐好，拉上了陆珂瑾小声说：“珂瑾，别闹了。闹他们现在也不会给的。我们回去再想想办法。”
陆珂瑾很不服气，对着夜店里喊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啊。什么最帅富二代，我看是最蠢富二代才对！”
程如烟喊着出租车司机要他快走。
一路上陆珂瑾还在骂骂咧咧，但是程如烟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她总觉林少禹的眼神有点怪怪的，总好像想说点什么。
突然出租车司机一个急刹车，程如烟和陆珂瑾都因为惯性都差点磕到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