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林笑了笑说：“我们少爷虽然嘴毒，但是其实心地善良。您的爸爸现在确实需要钱，这50万就当是他借给您的。等您有钱了，再还给他也是不迟的。”
如烟没有说话，跟着冯林上了车，心里确是很焦虑。
虽然现在舆论是朝向自己没错了，可是剩下的烂摊子似乎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
何况自己的父亲还躺在病床上没有苏醒，更不知道周励会不会用别的手段来对付她。
想到这些，程如烟简直头皮发麻。
她回到陆珂瑾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陆珂瑾看到她就跑上来：
“如烟你可回来了。我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直在后悔不应该让你自己去见林少禹。”
“珂瑾……”如烟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林少禹他和你说了什么？”
如烟把在林少禹家里的所见所闻又和陆珂瑾说了一遍。
“什么？”陆珂瑾当场也震惊了，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真的假的，林丘卓居然被周励下毒了？”
“是啊，我看到林丘卓躺在床上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呢。真是没想到周励居然这么狠。”
“我靠，这简直是豪门恩怨啊。电视剧都不敢这么写，太夸张了。那如烟你还是别卷进去了，周励这个人，看起来不好对付啊。”陆珂瑾说。
如烟苦笑道：“现在是我说了算吗？林少禹说得不是没有道理，虽然现在舆论都向着我，周励短时间应该不敢对我怎么样，可是很难说以后会不会……哎，我都不敢想下去。”
“周励简直是丧心病狂啊。这都什么事他也做得出来。那你现在怎么想的？”陆珂瑾也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刷新出了一个新高度。
“我不知道，我现在真的六神无主。我感觉，我感觉我眼前有一堆雷，好像一不小心，有一个就会被引爆。”
陆珂瑾拉过程如烟，“不过你来看看网上的评论，还是挺解气的。现在一窝倒都在骂周励。你看你看，这条有意思，直接历数了周励在怡润的各类情妇。哇靠，事无巨细啊，怡润好几任女高管都是他的床上客。啊对了，虽然你后来关了直播，但是你和梁若逸莫凝之间的那些事情已经也不知道被谁拍下来传到了网上，还有好多人为你打抱不平，说看上梁若逸这样的人渣。他和莫凝现在也被骂惨了。”
“而且，最有意思的是你看，如烟你红了啊。大家都说你长得这么漂亮，难怪会被周励盯上。大家还都夸你真诚正直，这有个热搜叫#周励事件大反转，里面好多都是讲你多么努力正直。”
感觉才几个小时，程如烟就从人人喊打的人物变成了正直善良的代名词。
舆论是多么可怕。
可能别人看到的样子，并是不事情发生的真相。
媒体想展现的，也都是有心人想让群众看到的样子。
“哎，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我入职那天有人和我说，长得漂亮在职场也许并不是优势了。原来说的是这个意思。我还是太年轻了，把很多事情想得太简单。”如烟有些无奈。
“不过，我现在倒是没那么恨梁若逸了。经过这么多事，我只希望爸爸赶快好起来，希望不要再有这么多糟心事。”
陆珂瑾摸了摸如烟的背。
……
到了五点，股东大会在怡润召开。公司的气氛异常严肃。
但果然不出林少禹的预料，周励虽然这一次被舆论攻击，可股东大会投完票之后他CEO的位置依然没有变化。
林少禹个人名下手中只有10%的股权。除了林丘卓手中的一大块股权，剩下的股权大部分都在周励和他的亲信手中，还有一些老江湖在左右摇摆。在这种情况下，只靠林少禹是无法撼动大局的。
林少禹甚至从头到尾没说话就走出了会议室。
他早就知道这件事并无法让周励下台。但是，至少通过这件事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往日那么说一不二的公信力，林少禹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现在不仅是社会上的人，怡润公司里的人几乎也都是人人在讨论周励的八卦。
他冷笑了一下，就离开了怡润。
周励的表情就不如林少禹那么好看了，他一直眼神怪异地看着林少禹离开。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可是很奇怪的是，林少禹居然什么都没说。
他也顾不得想林少禹太多，毕竟在周励的心里，林少禹只是个不学无术整日夜店的富二代公子哥。他爸爸都那样了，他自己能成什么气候。
周励想着就紧急召集了自己的几个心腹在怡润开会。
从照片被曝光到周励发表声明，再到程如烟发布直播视频，这一切来得太快。可是最让周励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程如烟到底是怎么拿到那些视频的。
他蹙了蹙眉，难道是周泽南？
他打电话让周泽南一块过来商讨事情的起因结果。
周泽南赶过来的时候面色也很沉重。即使他是在场唯一一个知道前因后果的人，他却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周励。
“今天程如烟发布直播视频的事，你们有任何人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周励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眼睛里像带了刀子。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说话，唯独周泽南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甚至不敢看周励。
“周泽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程如烟要全国直播？你如果早知道她要这么做损害怡润的利益，你为什么还会纵容她？”周励厉声道。
“我不知道！”周泽南大声反驳道，“我以为她要拿着一些证据去和莱恩董事会的人对峙，可我真的不知道她居然还安排了多个自媒体的全国性直播。”
“什么证据？”周励眯起了眼睛。
“就是……就是她发现是她的同事莫凝和林桃桃拍下了当天的照片，就想去找他们两个对峙，顺便告诉董事会把这件事摊开了讲。我以为她只是想靠这些证据重新回到莱恩，但是我也没想到她从哪里搞来了其他监控视频！”
周励是伍顿的最大股东，他当然早就看过了所有的监控，也派人查过视频里的人到底是谁。可是他也知道莫凝他们拍的照片仅仅是如烟逃出房间后的一些画面，根本没有他抱如烟进房间的样子。
他慢慢靠进周泽南，说道：“莫凝和林桃桃那里只有程如烟出房间以后的照片，可是为什么程如烟直播那天放出的还有前部分我抱她进房间的监控视频？”
“是不是你？我都已经调查过了，事发之后你就以我的名义去伍顿要过所有的监控视频。是不是你拿到之后就给了那个程如烟？我真是想不到啊周泽南，你爸爸没本事培养你，我把你养到这么大，给你资源给你钱。这倒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周励对着周泽南大声吼道。
“不是我，真的不是！”周泽南脸涨得通红，“没错我确实去拿过监控视频，可是我发现前面的证据对叔叔不利之后我就扣下了，根本没让程如烟看到！”
“那她从哪里搞到的那些监控？”
周泽南捂住脑袋，“我也不知道啊。她和她朋友策划这一切的时候，我根本就不在现场，我不知道她们是哪里拿到的。”
周泽南有些心发虚。他其实知道是林少禹给程如烟的监控，可这件事只有他知道，他不希望周励再和林少禹对着干。
毕竟，林丘卓的事情就已经够让周泽南内疚的了。
周励盯着周泽南久久说不出话。他其实也不相信周泽南有这个胆子出卖自己，可是很多事情确实解释不通。
一旁的贺璐影见状，连忙说道：“也许当时有别人在场拍下了什么也不一定。毕竟监控视频还是有很多死角，可能没法看见当时的全貌的。”
COO范毅和其他几个高层也赶紧附和说：“周少不可能会做出出卖怡润的事情的。”
周励黑着个脸不说话。
这种企业家，又是公众人物，最怕的就是自己的正面形象受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