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很快的来临了,在本市的纷纷大雪里程箬收到了顾毅琛的死讯。
那时她在家中的落地床边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学。那天的雪很大,大到放眼望去整个城市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程箬挺着九个月的肚子,只是因为这里的景色很好,所以程箬一直在看着,其实程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这段日子自己身体的母性因为孩子,在慢慢的维持着这个状态,可是程箬自己也没明白自己的孩子出生后,可能自己的身体就会立马的变的很差。
生孩子的过程其实是回光返照的过程。
莫承烨总是小心翼翼的,其实他最清楚自己每次体检后的状况,可是自己就是这样,没有任何办法的身体也不知道哪一天会不会被吞噬。
莫承烨害怕自己会难过自己也害怕着莫承烨会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去而孤独,两个人都彼此在互相的照顾着彼此的情绪。
莫承烨在风雪的天里推开了家里的大门,连带着家里的也被吹进一些冷风。这样的冷风吹的程箬很很清醒。也能猜到他这样浴雪归来一定是带着某些不一样的信息而来。程箬转头看着那个风尘仆仆的丈夫。
等着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莫承烨推开门,看到程箬这样的神情,顿了一会想要组织一下自己的语言,看看怎么说才能够让程箬比较能够顺利的接受这样的事实。
程箬看着他,只要看见他脸上犹豫的面容,自己剧明白他接下来给自己带来的一定是一个噩耗。
程箬静静的等待莫承烨将那些话说出口,大概是程箬的面容足够的宁静,所以莫承烨能安安静静的说完这些话。
“程箬接下来的话,也许你听见之后整个人会受不了,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顾毅琛在自己的家里死去了,我刚刚得到消息,我就立马赶回来告诉你。”
程箬的眸子一直很清明,听见这样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也没有任何变化。好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不过这件事其实程箬早就猜到会到来的,毕竟顾毅琛也吃了这样的药,死去是迟迟早早的事情,其实死亡是一件极其稀松平常的事情了,人这一生,最终会走向死去的,只不过是早和晚而已。
只不过程箬很幸运的是,自己因为体会过所以并不害怕。如今面对死亡更没有什么害怕可言。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顾毅琛死在自己的前面,听见这样的话,就感觉像听见了一个笑话一样、顾毅琛怎么会死去呢,他怎么会死去呢?
可是这样的问题其实在心里问了很多遍也没有任何的结果的,死亡这种事情也许是自己一心追寻的,也许是死神无意降临是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程箬听完很平静的朝着莫承烨点点头,然后将目光落在了窗外的雪的身上。
因为程箬太过于平静,莫承烨有些迟钝,自己也没想到程箬会这样的平静的面对着莫承烨传递来的消息。一时间自己也没有办法去说些什么去缓解一下着压抑的沉默。
程箬看了一会雪,回过头对莫承烨笑“我应该是也快了吧。我大概等到孩子出生之后就会一起离去吧。”
程箬笑的很灿烂,可是印着背后的雪景,莫承烨看着只觉得万分的凄凉。
程箬说的不是胡话,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某一天会死去,而且猜的很准,跟医生的猜测是一样的,这些都没有跟程箬说过,却都被猜到了。
可是莫承烨还是想跟程箬说一句“箬箬,你不要胡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我们会抚养孩子长大然后一起终老的。”
他们两个人知道莫承烨说的是对未来的期望而已,他们根本是时间不多了。
但是程箬和莫承烨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相信,程箬对着莫承烨的笑很灿烂就像是。
“嗯,我知道了,我们会白头偕老的。”
白头偕老啊,对于年轻的人们来时,是一句非常日常不过的话语,他们拥有很长的时间去验证白头偕老这样的誓言。
只是这样的话,如今对于他们两个变成了奢望,变成了可遇不可求。
莫承烨没有接话,维持着姿势一直看着程箬,她如今的样子更加像一个瓷娃娃一样,好像只是站在那里就会让人觉得会轻易的打碎。
可是即便知道他们的结果是没有结果,莫承烨还是想冲上去保护程箬,他不想让程箬受到任何的伤害。
可是现在的境地一下子变成了投鼠忌器了一样。
一个月后,程箬砸一个晴朗的早晨生下了一个女孩子。程箬看着天空那样的晴朗,照在白雪皑皑上是一片光滑的白。
这真是一个好意头,在白茫茫的雪里是一片最好的阳光,这孩子可能是给这个世界给他们最好的回赠了。
程箬看着自己的孩子,心里除了满满的暖意还是慢慢的暖意。自己的生命就像得到延续了一样。
程箬抬头看着莫承烨笑“叫悦阳吧,在阳光里永远的快乐。”
莫承烨点点头,可是看着这个孩子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这个孩子热乎乎的,看起来小小的糯糯的。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抗拒着孩子,可是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会对这个孩子抱着巨大的爱意。
程箬看着父女俩衣服暖意融融飞样子,困意也慢慢的袭来,一切就像是一场大梦一样,她自己也慢慢的在无边的潮水了慢慢的滑落。
程箬熟悉这种感觉,只是自己遗憾自己没有机会多陪陪自己的孩子,她的眼前是许许多多的画面,那些关于青春往事啊,关于叶欣雨关于顾毅琛,关于莫承烨的故事都在自己的眼前又一次的上演。
她好像浪费了一次重生的机会,她没有做精彩绝伦的复仇,也没有荡气回肠的故事。只是最后他留下了一个孩子和一个爱自己的人在这座旧城里慢慢的生活。
没有波澜的故事,也没有太过悲伤的悲伤,一切轰轰烈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不过是一种平凡走向另一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