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1年7月21日废土之地
B市郊区,幽冥公会总部。
公会中,武器的碰撞声、惨叫声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
“砰!”一道黑色的人影飞出,身着的风衣已经破碎。
“随湦!我们没必要这样...咳!...以死相博...咳咳咳...!”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如同生锈的金属之间的摩擦,听起来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说话间时不时的咳嗽,鲜血从其七窍之中流出,裸露在外的伤口上溅出一道道黑色的血箭,溅在已经满是鲜血的地面上,将地面多染上了一抹鲜红。
脸上一片不健康的苍白,明显是在被其敌人的攻击下中了毒。那名被他所称作“随湦”的人,那副裸露在外的括静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就算是被刚才那人偷袭后也仅仅只是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无论怎么说,你们还是不想将杜言的位置告诉我吗,真是令人可悲的愚忠啊...可真是令我难办呢.....”一边说出这番话,随湦一边还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黑色风衣,有些过长的衣尾在他的拉扯下于空中摇摆。
说完,那副括静的面孔开始显现出了一丝不耐,“以死相博...你们也配?”戏缀的话语伴随着在那双原本灰色死寂的眼瞳中浮现出的一抹代表杀意的血红。
“混账!”那道人影愤怒的嘶吼着,原本苍白的脸色上闪过了浓浓不甘的神情,气血上涌,感到口中一甜。又是一道黑色血箭自口中射出,脸色顿时变得更加惨白,但其脸上那浓浓的不甘的神情却是愈加愈烈。
幽冥公会自9小时前到现在,已经被随湦一人弄的残破不堪,三十四名核心成员和副会长被湦的黑枪杀了三十个,取下了三十个幽冥公会主要成员的头颅!
剩余的四名主要成员连尸体都不完整,公会的其余成员也是死了一大半。如今在此还能和随湦进行战斗的,也不过是几十名微不足道的杂鱼罢了。
而幽冥公会的会长——杜言却在随湦杀进来的三个月之前就去到其余的地域进行提升去了,而在杜言外出的三个月的时间里,随湦都不知道骚扰了多少次公会,虽然每一次都有一定威胁,但彼此之间也只限于相互收集情报的程度。
但要知道,这次,随湦竟是直接杀了进来!
34名A级的公会主要成员在其面前如同纸糊的一样,在刚刚打进来开始不到短短的1个小时就被屠杀殆尽。
如今他们想要在随湦的手下活下来,除非这个袭击他们公会的魔鬼能突然大发慈悲放过他们这些小杂鱼,不然,就只能祈祷身为A++级别的会长杜言能在下一秒来救场了......
“哎,麻烦,不说——那就去死把。”
见从这名黑衣公会成员嘴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随湦也不再和他废话,手中的黑枪一抖。挽出一个枪花向着那人头部挑去。
“0879!你给我住手!”一阵响亮、粗犷的声音突然响起,正当随湦的黑枪要刺穿刚刚那人的头颅时,一抹黑影宛如凭空出现一般。卷起一股劲风,向那道黑枪扫去。
“订!”棍棒状的黑影扫中了黑枪的枪尖,黑枪在棍棒状黑影的力量下击偏,最终侃侃擦过那人的头颅,在其额头上留下了一道鲜红的血痕。
“游蛇——挑冠!”
一道黑色的人影出现,手握刚刚扫中黑枪的棍棒,在击偏了黑枪后,乘着随湦黑枪被他所扫中而造成的惯性还没收下来,反手又是一棍挑在了黑枪的枪杆上。其强大的力道震得随湦虎口发麻,黑枪也被震的向上浮空,但随湦在被袭击以后也没有坐以待毙,身体借着这一招“挑冠”的力道翻身半转,与此同时一个箭步向后蹬到了半空,用身体翻转的离心力并借着还未消散的“挑冠”的力道:
“地茂——峰峦!”随湦身体翻转,枪尖由下往上向杜言斜切去,仿佛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残月,卷起一片气流。
“当!”杜言反手将棍棒的另一端反向倒转,向下一击,阻挡下了这一招。
“会长!”看着黑色的人影挡下随湦的攻击,先前被杜言救下一命的黑衣公会成员激动的说道,语气之中有着毫不掩盖的喜悦之情与一丝丝的不可置信。
“喲,这不是杜大会长吗?好久不见啊,你可真是-令-我-好-找-呢。”看着自己的攻击被挡下,随湦的语气也从一开始的戏弄般的神情和话语,到最后的一字一顿与枪上的杀气——仿佛换了一个人,手上的黑枪一挽,抵在了杜言的棍棒上。
“0879...不,随湦。你把我的这工会闹成这样?你想怎么样?”杜言的声音将其放在与随湦平起平坐上,但其气息却是丝毫不示弱,手中那抵在黑枪上的棍棒的力道却又是加上了几分。
毕竟,随湦现在的气息已经令他感到了忌惮,如果换是以前那也仅仅只是忌惮罢了。作为A++级的公会会长,不见得会怕了他。但他更知道的是随湦敢只身到来,按照他对随湦的理解就一定有什么足以击败他的依仗或底牌。
“哦?似乎,你又得到了什么好事情呢?连气息都有了很大变化呢,很厉害呢~,但是能打败我吗?杜言大会长?”感受到杜言又增强了些许的气息,随湦的声音让人捉摸不透,但仍旧能听出那平静的话语中的挑衅。
“你认为呢?”杜言回应到,语气异常的平静——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因为其身上黑色斗篷的遮掩,令人看不到其内部的表情。
“随湦...咳咳...会长已经...咳...到了...还不束...咳..手就擒!”先前被杜言救下来的公会成员看到自家的会长来了,原本苍白的脸上露出一道喜色,不顾因为情绪激动而再次上涌的气血,断断续续的说出一段话。
“对!没错!还不束手就擒!”
“会长快干掉他!让他知道我们幽冥的厉害!”
“就是,会长你要干掉他啊!嘶....疼....”
一石激起千层浪,剩余的公会成员亦是愤然呵斥。
“哼,一群不知死活的杂鱼还在那括燥,真是烦人。”湦冷哼一声,双眼中涌出一抹血红。“锵!”的一声,反身一脚将杜言的棍给踹开,自身则在半空中开始收回黑枪。
“天璇...”手中的黑色长枪飞速斜转三周,一道道暗色的气流划过,凝于枪尖,手握住长枪一抖,将长枪给握在了手中,气流在一抖下化作了一道半人高的新月般的圆弧。
“乱月之舞!”随湦抡起长枪往杜言的方向一挥,圆弧猛地分为无数个小一号圆弧向杜言袭去。
“锵——锵锵锵锵锵......”用着游蛇棍将不断袭来的圆弧斩击击溃,杜言早在被随湦一脚踹开的一瞬间就感到了不妙,所以在被其踹开时自身也借着这股力小跳了一段距离,这才免去了被无数圆弧围攻的下场。
但是其他的公会成员就没有他们会长那么好运了,那名最先开始叫嚣的公会成员,霎那间便被小圆弧斩去了半个头颅。粉白色的脑浆与血液洒落在地板上,宛如为原本血红溅射的画布抹上了一丝别样的颜色。
“咔擦...咔擦...咔擦咔擦...”的碎裂声音应接不暇的响起,一名名公会成员被新月状的圆弧给击碎骨头、斩去四肢或头颅......
“难道......”好不容易将圆弧斩击全部挡下的杜言听到背后的动静,连忙回首顾望。但是已经没有用了,在“天璇乱月之舞”的围攻之下。公会成员已经几乎全部阵亡,仅存的一两位还活着的公会成员也早已被砍断手脚。一位情节稍严重些的,伤口已经连着他的身体开始不断撕裂,贯彻了大半个身子,眼看着是活不长了。
对于这般场景,随湦仿佛熟视无睹般闭上了那双灰色眼瞳的双眼,语气中不复先前的戏缀,有些平静的说道:“杜言,你还打算拖到什么时候?”
“我们的账-该算-一-算-了。”
说完,随湦闭着的双眼缓然地张开。那对原本灰色的眼瞳,现在亦是一片暗红。黑暗的气息席卷四周,令四周的空气都显得格外压抑。
若是一个普通人站在这,八成已经被这样的气息压得不敢动弹了吧。
但现在,在这站着的二人,都不是普遍理解的“普通人”。
反观杜言此时的气息显得略微阴沉,转过身来,看到随湦的那双布满暗红色的眼睛以及四周压抑的空气后。仅仅只是显得略微有些吃惊,好像仍在其意料之中一般。
“你果然到底了啊......那个境界......”
随湦听了后,有些不屑的笑了笑,说道:“这一切都是璃的死啊......又或是说,是你一手造成的...”随湦的语气异常的平静,暗红色的眼瞳中的黑暗情感却是带着一丝美好的情趣,让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
只不过,又是杜言的一句话,将他刺激的清醒了过来。
“当年那件事,你还是那么认为的吗,0879.....不,随湦?况且,以你现在这样的实力......是杀不了我的......”杜言的话语有些复杂,原本显得有些阴沉的气息也随之凌乱。
不过换来的,是随湦的一道道带着寒意的漫天枪影、四周更加压抑的空气与随湦那令人胆颤的杀气。
杜言面对这漫天枪影,不闪不躲,微微叹息道:“随湦......不,0879。你真的认为,我在这般情况下能够赶回来,还可能是我一个人回来的吗......”
话音未落,一面银白色的雾状墙壁竖在了杜言面前,但雾状的单薄防御在那漫天枪影的衬托下看起来岌岌可危。
“噗噗噗......”一连串如同泄气般的声音,这样一面如同雾状、岌岌可危的防御。竟是将随湦那漫天的枪影给全面栏下,连杜言的身体都没碰到。
“?”,看着自己倾尽全力的攻击竟是连这防御都没破,令随湦的大脑不由得冷静了一丝,眼神中多了一抹凝重与严肃,当即收了那漫天枪影,暗红色双眼中的杀气却是更加浓郁了一丝。
“那绝对不是杜言的能力......”
得出这个结论,随湦的全身血红的杀气猛然的一爆,压过了先前好不容易回复的一丝冷静。一时间,随湦的杀气已经增加到了顶峰的程度。
就算是普通人甚至都能在刚刚看到杀气的血红在随湦的身上一闪而没,血红色的杀气再次闪烁,随湦却已经将杀气覆盖了整个公会,此时的他暗红色眼中略显疯狂,眼中的黑暗仿佛变得更加幽邃,令人感到胆寒,甚至连其身上的血红杀气仿佛都加剧了几分。
“是谁在这!?给我出来!”随着随湦的一声怒吼,一点雾状的银白光杜言的后方凭空凝聚出来,最后形成了一大片银白色的迷雾。一层层杀气如同烈日下的积雪般被银白色的迷雾驱散,而此时,这片银白色的迷雾中仿佛有着一道人影。
随着银白色的迷雾如同莲叶一般,被一层接着一层拨开,随湦惊讶的发现。这些所谓的“银白色的光”其实是一只只银白色的微小蝴蝶。
“随湦......废土之地明面上的第四人,离万千不远了吗......”一股清脆,宛如清谷幽兰的声音传入随湦的耳中,原本好听的声音却是给随湦带来了如同身坠冰窟般刺入灵魂的严寒,令其完全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根本连反抗的意识都没有,只有身体在本能般的不断的颤抖。
这就像是食物链的顶层生物对下层生物的藐视,是属于生物那渗在DNA中的恐惧。
在那片银光之中的人影也终于露出了模样,是一名看起来只有15、16岁的少女。
黑色及腰的头发如同高空悬挂的黑色瀑布,一对青翠色的眼瞳之中没有任何感情。身上黑色的长裙无风自动,一只只稍大点的银白色蝴蝶在其身旁翩翩起舞。
感受到随湦铺天盖地而来的杀气,少女皱了皱好看的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厌恶。少女一张手,手的上方凭空产生出了银白色的光点。如同恒星毁灭后产生的星云般璀璨,下一刻,光点急剧的延长扩大,扩成了一道如同实质般的银针。
“去吧。”对着手上的银针,少女仿佛认为它有生命一般,对着它说道。
下一刻,银针凭空消失在少女的手上,空气中甚至听不见任何声响,可随湦的太阳穴遍上却是突然出现了一道血痕,连随湦自己都只能察觉到太阳穴旁的冰冷。
可想而知,如果当时那枚银针再偏离几厘米...不,只要这个少女想取他的性命,他被击中的就不是太阳穴,而是刺穿眉心了......
这个女人...强的难以想象...感受着太阳穴旁的伤口所带来的疼痛,随湦感到了一丝强烈的情绪,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打断两个男人之间正大光明的单挑不好吧,神秘的小姐——我能这样称呼您吗?”随湦的语气回复了先前的戏缀,但其铺天盖地的杀气却是收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