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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郭英达的住宅是一栋自建小别墅,复古的铁艺大门充当门面,两边各放着养眼的景松,院里种着各种花花草草,放眼一看,既气派又讲究。不过这种讲究只做于表面,走进别墅,就会看到里面富丽堂皇大红大绿的装修实在很像走进一家灯红酒绿的KTV,跟外面的气派一对比,更加凸显得不伦不类起来。

依着别墅旁有一栋普通小楼房,普通到墙面只用白漆随意的滚了一圈,乍一看就像一栋刚刚建起来的毛胚房,但也像模作样的围了一个小院,与隔壁别墅仅一墙之隔,墙中间开了一道门,方便郭英达两边出入。

夏航从墓园刚出来,好死不死碰到了郭五这只人形风筝,本想趁对方不注意迅速躲避一下,不料打了石膏的腿不仅影响她跑路还给郭五传达了一种“我很需要你”的错觉。

夏航:……

看来比回小楼房更惨的是遇到这个白痴。

郭五看见夏航一幅摇摇欲坠的样子先是微微一楞,反应过来后立马支楞起两条小细腿飞奔过去,紧紧张张的架起她的胳膊问:“九儿,你腿这是怎么了?”

夏航面无表情:“车撞得。”

郭五声音徒然拔高:“什么?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撞得,告诉我,老子去收拾他。”

夏航继续面无表情:“我自己闲的无聊撞上去的。”

郭五却不管,一脸祖坟被人撅了似的的悲愤,不停谩骂,说一定要把撞她腿的人找出来,先是怎样怎样再是这样那样,空有一副要把对方生吃活剥的架势。夏航原本见他就心烦,当下也不搭理他,冷眼旁观的看他一个人唾沫横飞的呱噪半天。等到终于消停后才若无其事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冷冷淡淡的蹦出一句话:“饿了,我去新市口找十六。”

新市口,凤城的商业街,小十六每天待的地方。

十六原本就是延陵镇人,小名叫十六,他的爷爷奶奶在他还没有成形时就拜见了佛主。而母亲在他五岁时偷人被他爸撞见,大闹一通后失手把&夫&妇掐si的si、砍si的砍si,最后判了死刑。这么一闹,十六瞬间没有了依仗,外加他腿有残疾也不爱说话。突然遭遇这么一场变故后,更显得阴郁寡言,傻里傻气。而十六的亲戚也不愿意领养他,这下子正好便宜了郭英达。

郭英达管收不管养,领回来也是往夏航那些浑人里面一扔,嘴皮子一翻,让他学点本事就算交代了,可这小家伙不仅腿不灵光,脑袋也深受影响,木木呐呐,速度总比别人慢几拍。两年下来,连刀片握在手里也依然因为他的笨手笨脚而受伤。摸活这条路算是没希望了。小家伙又拙嘴笨舌,三棍子抡下去不带一声响的,英叔为此也很没有办法。最后,直接给他一个盆让他新市口街口蹲着去,每天至少带回五百。

这个数字,就算让小十六全身瘫痪,每天不回家也是根本无法完成的。可即便这样,十六依然每天一动不动的蹲在街口,一蹲就是一天,也不吃饭,把自己瘦成了一只孱弱的螳螂。直到被夏航偶然发现,他才眼泪汪汪委屈巴巴的说:“本来一天就讨不到五百,要是再买吃的,就更没钱,回家更要挨打了。”

小东西一边说一边哭,最后哭的连气都已经快接不上了,只剩下干巴巴的打哭嗝。那惨兮兮的模样当时就让夏航心软了,这一软便也自动承担起他每天的任务,开始跟老妈子一样操起了闲心,连他的温饱也顺带着一起负责了。

夏航给十六买了鸭血粉丝,自己也因腿受了伤干脆偷个懒,整个下午都陪着十六。十六明显非常高兴,虽然不爱说话,但时不时的会扭头看夏航一眼,生怕她离开。这种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回去,小东西脸上才表露出忧心忡忡。夏航心知他担心自己没有钱拿回去会受罚。本有心想逗逗他,可是一看这小东西脏兮兮的小脸上只剩下愁云惨淡,眼泪呼之欲出一副隐忍又害怕的模样突然就心生不忍了。

小十六的胆儿一向比针眼还小,要真让他把眼泪放出来,还得夏航哄着。而夏航哄他的方式只有两招,一是直接给钱,再是直接恐吓,非常简单粗暴。

钱,确实是个好东西。夏航刚把钱拿出来,小东西的眼泪就立刻收了回去,开始眉开眼笑。

不知不觉俩人就混到了晚上七点,夏航看了看天色,准备和十六回去。

几乎每天,夏航和十六都会踩着20:00的闹铃声走进那栋令她反感的毛坯房,而每到那个时间点英叔都会坐在中堂的老爷椅上,然后在旁边摆着一套十分装逼的茶具,像模作样的煮着大红袍,虽然此人对茶道一无所知,但一点也不妨碍他在这群小崽子面前装个衣冠楚楚的雅人。

郭英达手底下除了郭五、夏航和十六这仨,除去养不活的,转手卖掉的,还剩三个半大少年,三人和郭五差不多大,都是二十一二岁,分别叫——郭三、郭七、十一。

此三人长相属对歪瓜裂枣型,手段心术却百分百得郭英达真传。这三人对郭英达马首是瞻,经常会充当打手或拐孩子卖掉这些缺德带冒烟的事情。或许缺德的人与缺德的人也容易产生惺惺相惜的共鸣,他们三个在坚持不解的心狠手辣下终于成了英叔最出色的门生,所得到的好处便是,特许对这栋毛坯房出入自由。至于每天定时定点的出门回家、按指标交钱,就只针对夏航和十六这两个倒霉蛋了。

夏航牵着十六走进屋时,郭五规规矩矩的站在郭英达旁边觑了她一眼,其他三个全都抱着臂膀没型没款的靠着墙,摆出一脸好戏上演的表情看着她俩走进来。按说夏航作为这些人当中唯一的女生多多少少也应该让各位师兄们照顾一二,可这三位却不同,他们的贱格已经在千锤百炼中天下无敌,心里极其扭曲变态,尤其是看到对他们爱答不理、时不时还送个冷笑的夏航受挫挨打,更是让他们感觉心情万分舒爽。当然,这中间如果不是郭五早早就看上了她,怕是更出格的事情他们已经干了。

夏航早知这三个不是东西,进门后更是懒得瞧上一眼,也不等英叔开口,自觉的把钱放到茶具旁边后站在一边当个隐形人。

“腿怎么回事?”郭英达看了一眼放在茶具旁一叠崭新的钞票也不着急着拿,而是端起茶杯评了一口茶,脸上看不出喜怒,语气也显得漫不经心。

“车撞得。”夏航声音不大,低头盯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尽量展现出温顺听话的模样。

“哦。”郭英达这才把钱拿在手里甩了甩后,突然站起来走了过去,用脚尖在那石膏上随意的踢了踢,语气仍然不咸不淡:“就给了这么多?”

夏航没有回答,抬头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又把目光放到自己腿上,装个站立的死人。

郭英达最痛恨的就是她这副死样子,喂不熟、打不怕、骂不听,永远是一副不想搭理你模样,好像谁都瞧不起,而不管你使出什么阴招都没有办法让她多看你一眼。郭英达曾经试过改改这小畜生的脾气,当时二话不说就拿根绳把她给捆在树上饿了三天,结果放下来后她依然还是现在这种让人看了就肝火旺的死性,连一句‘我错了’这样软一点的话都犟着不肯说。郭英达从不跟她讲废话,你不怕打,我就天天打,总有打到你服气的那天。

“小九啊!”郭英达笑了,斯文白净的脸上无故的让人不寒而栗:“这石膏还是打早了,过段时间再去医院重新打石膏,腿既然断了就要好好利用,明天记得找辆好车,这次就算了。三儿,知道怎么做吧。”

郭三一脸谄媚的凑过来:“知道,知道。英叔放心。”

“英叔,”郭五听得心头一跳,连忙求情,“小九的腿已经断了,这样不太好吧。”

郭英达收住笑容,看了郭五一眼,他这人,人狠心狠,对不服自己的人绝不心慈手软。虽说郭五是他收的义子,可在他心里也并没有觉得有多亲近,心情好的时候他也能把郭五当个儿子看,知道他喜欢这小畜生,会偷偷摸摸的给她钱帮她完成指标。不过,只要钱到位,郭英达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要是妨碍他立威,那也就没有什么义子老子了。

郭英达推了推眼镜,依然保持着斯斯文文的样子,嘴角向上一提,对郭五说道;“五儿,英叔知道,你喜欢这小畜生。”

不等郭五接话,郭英达又继续说:“那我问你,你现在处处护着她,她可曾对你表示过感激?”

“我……”郭五听完这话,不自觉的看向夏航。对方正好也在看他。夏航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用表情告诉郭五,你想的挺美。

“放心吧,爸心里有数。”郭英达拍拍郭五,硬把自己装出一副好人样:“这小畜生,不听话总要管教的,现在狠点没关系,只要让她服你,什么手段都是可行的,不然再过两年等你们结婚了,你管不住她,她都不愿意让你碰那还有什么意思。”

要说郭五这二百五为什么不讨夏航喜欢,可能跟他那缺筋少弦的脑子有很大关系,无论什么事情都是别人说的对,自己从来没有主见,这种人若是扔进传销组织听上几十分钟,那肯定会抛头颅洒热血。夏航从不指望他能琢磨明白事。要是真要跟他结婚,那她不如当场打死。

郭三在听到郭英达的指令后,异常兴奋的跑出去准备找一个趁手的工具来折磨夏航。等到他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把剪刀,正一脸狞笑的走向夏航。郭五默不作声的把自己移到了院子里,而郭七与郭十一抱着臂膀作壁上观,郭英达则在教导完郭五后潇潇洒洒的飘向别墅,至于这帮小畜生怎么个闹腾,他根本就没有兴趣。

“三哥,不要。”十六拽住郭三的衣角。

“滚一边去。”郭三一脚把这小东西踢到墙边,恶声恶气的警告:“你要再说一句或哭一下老子丢你出去。”

十六从地上爬起来,刚刚涌出来的眼泪被他一声警告吓得卡在了眼眶中,战战兢兢的看着他。

夏航冷笑一声,她当然知道郭三不会轻易的为自己卸下石膏。这人渣最变态,从不会让她好过。果然,郭三给她拆石膏的过程中,一会嫌弃剪刀钝,直接用手撕扯,可那撕扯的动作和用拳头砸并无分别。一会又觉得撕扯的姿势不美观,站起来连带着上去踹了好几脚……

夏航估计也是抱着视死如归的态度,一声不吭的让他们折腾。郭三踢累了,停下动作好奇的打量着夏航,他一直都觉得夏航不正常,这么被他折腾竟然哼都不哼一声,就算强奸个女人,也希望对方能喊两声带带气氛。可她,现在除了可以喘气之外,跟死人没任何区别。郭三又补了两脚,后者依然没有反应,瞬间让他觉得无趣,最终使出一招佛山无影脚让石膏以破碎告终。

夏航被他踢倒在地,地板冰冷的温度一点一点的渗进她的身体也没有止住那些疼出来的冷汗,她感觉这腿怕是已经废了,可能以后就会跟十六一样变成一个瘸子了。夏航用她那漂亮的桃花眼瞪着郭三,而后对他继续放着冷笑。郭三虽然混蛋,可一个人被磨成这样还对着他发笑顿时让他觉得非常毛骨悚然,丢下一句:“神经病”走了。

郭三他们一走,郭五连忙从院里跑了进来,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夏航,想把她抱回房间,可手刚一伸出去就被夏航一脸‘滚一边去’的表情吓得缩了回来。

夏航对十六招招手,意识那小东西过来扶自己回屋。

深冬的夜,对于只睡一床棉被的夏航来说并不好过,她睡觉从不脱衣服,蹭掉鞋就直接往硬邦邦的床板上躺尸。十六跟她睡一起,也养成不脱衣服倒头就睡的习惯,完全不考虑他俩这身外套已经快半个月没有换洗了,至于那床棉被,早就不知道它原来是什么样,黑乎乎盖在她俩身上。

夏航怕冷,一到冬天手脚全天没有温度,小十六刚刚爬上床就被夏航搂进了怀里当个热水袋取暖。

“九儿姐。”十六躺在夏航怀里,怯生生的喊道。

“嗯。”夏航搂着十六专心致志的感受着自己的腿疼,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你腿疼不疼?”

眼看十六那装眼泪的开关又要开闸了,夏航头疼道:“不疼,不疼,就郭三那几下跟挠痒痒似的,别哭啊,你一哭我就疼了。”

小十六被夏航这一忽悠果然把眼泪生生的退了回去,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抱住夏航,像是过意不去,小声的说:“九儿姐,都怪我没用,不能保护你。不过,你放心,等我长大了,郭三他们肯定就老了,到时候我帮你打他们,给你报仇。”

“哟。”夏航乐了,拍拍他的背:“那我先谢谢你了啊,不过九儿姐还是要先拜托你以后要多吃饭,睡好觉,不然以后长不高可是打过的。”

十六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立马闭上眼睛:“那我睡觉了。”

夏航嗯了一声,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十六背上拍着。不一会儿,小家伙的呼吸变得沉稳绵长。夏航知他应该是睡沉了,把手轻轻的抽回来。

窗外的风把糊在窗户上报纸吹得“哗哗”作响,夏航扭头看了一眼,报纸已经被吹掉一半,她的视线毫无障碍的穿过报纸直愣愣的盯着外面黑洞洞的夜空。那夜空就像一股深不见底的黑洞,夏航觉得,总有一天,自己会跌入这黑洞之中,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这个世间消失,没有人会记得她是谁,也没有人会为她伤心的落一滴泪——哦,错了,十六一定会落泪了,而且一定是发大水那种。

还有,那个她等不到的爸爸妈妈会哭吗?他们会记得我叫夏航吗?

“夏航,我叫夏航么?”夏航躺在床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小心翼翼的打开,纸上写着很漂亮的两个字——夏航。

她的名字。

房间里没有灯,夏航是看不清的,但她却记得那位叫陆航的医生认认真真写下了她名字的样子。

夏航想,他是一个好医生。只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可以见到。

……

对于&梦这样的事情,陆航承认,高中那会还是挺频繁的,连&梦的对象还是比他小一届的学妹,学校公认校花。想当初,因为女神的重量,陆航在梦中也释放了自己数不清的&&。后来,两人确实也好过一段时间,不过,少年人的感情在长大之后也就在各自奔波的前程中无疾而终了。参与工作后的陆航,别说&梦了,连只女鬼他也没有梦到过。

可昨夜,也不知道算不算周公老先生的额外施舍,临睡前陆航看一会儿书,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然后就梦到了新市口的那家茶餐厅,他坐在靠窗的座位上,而对面坐着的是要和自己相亲的人。寒冬腊月的,她只穿一身白色连衣裙连个模样都看不清楚。荒诞的是在梦里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的意思,……………………66666666666666666666666{不可见内容忽略},陆航眼中装进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又黑又沉,像充盈的湖水,眼神引诱而深幽,让他情不自禁得情动几分。

这个绮梦在陆航看到那双眼睛时就毫无征兆的醒了过来,连个后续发展都没有。身下的&&还没有发泄出来,陆航躺在柔软的大床中间不由得叹了口气,把手伸下去,决定自力更生。

如果说,昨天陆航对老妈安排的这场相亲十分不情不愿的话。那今天,他受这场没有前因后果的&梦影响,陆航又鬼使神差的认为,或许自己真的该去看一看。看看国外回来的姑娘是不是真的会在寒冬腊月穿白色连衣裙。想到这,他自己也不禁好笑,一个梦而已,怎么还认真上了。

或许,那个时候陆航并不想承认,自己只是被梦里的那双眼睛给吸引着。

不过,当陆航穿戴整齐,把自己打扮成温润如玉的陆医生到达约好的茶餐厅时,人家已经坐在那儿安安静静的等候了。最要命的是陆澜一家三口也真的充当客人装模作样的坐在一边,陆澜看到陆航进来后便开始挤眉弄眼,大概意思是坐在他们前面那位穿着白色大衣的女士就是她的弟媳妇儿人选了。小宝看见舅舅,开心的想要扑过去,被陆澜揪起后领拎个回来,放到了靠窗位置。

白色的大衣???

陆航愣了一下,然后又想起了梦里的那双眼睛……

陆航抬眼看去,只看到个背影,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单单一个背影,就看出了绰约多姿。

“你好,请问你就是周苏……”陆航走过去,原本想确认对方身份,可待对方抬头看向他时,他那个“吗”字一下子卡在喉咙口吐不出来了。

对方的长相就跟她的坐姿一样端庄优雅,眼睛也挺灵动,看向陆航时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眷恋,只是这张脸,虽然好多年不见,陆航还是记得的,因为她正是自己高中时的那位校花——他的初恋。

可,陆航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至于连初恋名字都忘记,怎么白苏苏就变成周苏了。

“陆航,好久不见。”周苏见他愣神不由笑了起来,他还是记忆中了模样,眉目如画,薄薄的唇总会带着浅浅的却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的笑容。

“嗯,”陆航有点意外,不过还没到失态的地步,回过神后竟然为不是梦里的那双眼睛而感到遗憾,“有十二年了,时间久的连名字也记错了。”

“没有,名字是后来改的。”周苏并没有过多解释自己改名字的事,看着坐到面前的陆航笑道:“我没想到,你还没结婚。”

陆澜挖了一口蛋糕塞进小宝嘴里防止他多嘴,然后向夏从煜挑了挑眉,意思是——好像认识。

夏从煜点点头,悠闲自在的喝着手里的咖啡。

“嗯,是啊。一直忙工作。”陆航对自己至今还没有结婚的原因做了一个简短的回答,然后因为找不到话题,直接闭嘴了。

周苏有点失望,陆航现在的样子比高中时成熟了不少,他的一举一动仍然给人一种温文有礼的感觉,可周苏知道,只有对待不熟悉的人,陆航才会这样。而现在陆航的这份客气就让他和她之间多了一份疏离感。毕竟好些年没见,可陆航甚至连‘你最近过的好不好’这样礼貌性的关心都没有。

周苏苦笑:“我帮你叫了咖啡,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随便叫的。”

陆航微微一笑:“不要紧,我都可以。”

陆澜翻了一个白眼,什么叫都可以,你tm不是最不喜欢喝咖啡么。

“你……这些年过的好吗?”既然人家没有礼貌性的寒暄,周苏觉得自己可以主动点。

“挺好的。”陆航言简意赅,说完顺其自然的问了一句:“你呢?”

“我也挺好的。”周苏笑道;“就是,经常会……想起你。”

陆航:……

说真的,我倒是没想过你——哦,也不,她出国那会儿还是挺想的。

这时,服务员把咖啡端了上来,为了缓解不想回应那句话的尴尬,陆航端起来喝了一口。

周苏见他没有回应自己的意思,有点不甘心的继续追问:“那你这些年有没有交过女朋友。”

这个问题,陆航还是认真的想了想,大学那会是没有的,工作的那几年,也确实有过两次感觉不错而约过的情况,可要说正式交往,对方好像根本没那个意思,于是他如实回答道:“没有。”

这两个字显然让周苏很开心,接着她犹如表忠心似的立马回了一句:“我也没有。”

陆澜听到这里张了张嘴,似乎有点惊讶,这什么剧情,该不会这女的是陆航初恋,他老弟因为忘不掉她而憋了自己十二年了吧。

这……这也太可怜了吧。

“妈妈。”这时,小宝拉了拉陆澜的衣角指向窗外:“你看那里有个小朋友和姐姐坐在地上,一点都不讲究卫生的样子,他们是不是没有爸爸妈妈管的孩子啊?”

他糯糯的声音在安静的茶餐厅里显得特别清亮,连夏从煜和前座的陆航都不自觉的扭头看向窗外,注意那两位不爱卫生的小朋友和姐姐。

隔着窗坐在马路对面地上的小朋友手里拿着Kfc的袋子,正小口小口的吃着里面的鸡腿,小模样既开心又虔诚,那位姐姐穿着土黄色棉袄,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短发坐在旁边看着他。

陆航眼神极好,隔着十多米的马路也能看到姐姐眼里的渴望与克制,还有苍白的脸色。当他目光落到她腿上时,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陆航突然站起来,对周苏微歉的点点头,不等对方回应便跑了出去。

陆澜莫名其妙的看着陆航跑出去:“哎,老夏,这怎么了?”

夏从煜没有回答,同样看着姐姐的脸有点愣神。曾经有那么几年,为了找夏涵,哪怕只有一丁点可能,他都会不顾一切的往别的城市跑,只要看到马路上有这种看起来不干净又像无家可归的孩子时,他也会停下来认真的看,希望能看到那张让他牵肠挂肚的脸,但又害怕真的看到后会让自己情绪失控。

夏涵……

这个名字从夏从煜的心头肉变成了一把无孔不入的尖刀,每当午夜时它都会狠狠的刺进夏从煜心脏,把他生生破开,让他时时刻刻记住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把女儿弄丢的事实,这种自责让他日日夜夜都会在痛苦中度过。

夏涵是他和前妻生的女儿,夏从煜只记得她六岁时的模样,有着漂亮精致脸蛋,格外乖巧听话,喜欢弹钢琴。也正因为夏从煜没来及准时去钢琴班接她回家,而让她被人贩子抱走了。

这一丢就丢了十二年。

夏从煜很想知道夏涵现在长成什么样了?过的好不好?会不会记得他,记得他这个爸爸。

虽然窗外的那个人不是夏从煜日思夜想的夏涵,可她的名字却和夏涵仅一字之差,还有一双和夏涵一样的眼睛。那双眼睛在刚才流露出了渴望与克制,这个眼神让夏从煜心里感到很复杂,仿佛让通过她看到了夏涵是不是也流露过这种让人心疼的眼神。

夏从煜突然想起这丫头一腿的青紫淤痕和昨天坚持要送她回家时所表露出来紧绷和慌张的样子。

夏从煜想,她是因为害怕回去,所以才会那么抗拒吗?还有,她腿怎么回事?石膏呢?一念之此,夏从煜也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哎,老夏,你干嘛去?“陆澜又是一个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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