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弈正在外室来回踱步,听到凉椋的话,欣喜若狂,跑进内室。
他来到床前,握住熙春的手,喃喃道:“香儿,你终于醒了。”
熙春微微一笑,一手用力想要起身,盛弈扶起她,用枕头靠在熙春后背。
熙春双手握住盛弈的手腕,哭着对盛弈说:“公子,抱歉。”
盛弈安慰她:“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
熙春使劲摇头:“对不起。”
盛弈反手握住她的手:“香儿你刚醒,还是别说话了。我在这。”
熙春正要说什么,门外响起了一阵叩门声,接着,一行官兵装扮的人闯了进来。
盛弈皱眉,起身离开内室,见到这个场景,盛弈吼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带头的领兵人拱手:“盛公子,对不住了。你有命案在身。还请跟我们走一趟。”
说完,扬手,后头的两个小兵抓住了盛弈的手臂。
盛弈甩开他们,挥了挥袖子,面带怒色:“你说本公子命案在身,可有证据?”
“证据?跟我们走一趟自然就有。”接着不由分说强行拖走。
盛弈没有武功,却也不甘示弱,使劲推搡。淳霍见此,说:“走吧,盛兄。”
盛弈明白了什么,眼睛看向内室,熙春出来了。
她脚步轻盈,眼里带着泪水,泣不成声。盛弈冷笑,不再反抗,任由小兵拽着离开。
“走吧。”庄衍对淳霍说。
三人带着熙春离开,凉椋出了客栈,一路走到张蕴的住处。不多时带着一老妇来到了府邸。
盛弈被带到了公堂,淳霍和庄衍站在公堂之上,左右两边的差役笔直地站着。
须臾片刻,一位膘肥体壮的大人走了出来。他径直来到公堂上方,慢悠悠地坐在了椅子上。
他拍了下堂木,喝道:“堂下何人?见到父母官竟不跪下?”
盛弈翻了个白眼,双手叉腰,冷冷地说:“让本公子跪下?姓张的,你他娘的给老子警醒点!”
张和贵一惊,没想到盛弈认识自己,但是,当他回头发现庄衍和淳霍时,心里的那股畏惧瞬间化为乌有。
“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来人,教他认识认识规矩。”说完,张和贵对盛弈身边的差役使了个眼色。
差役点头,用那厚重的板子重重打了下去。盛弈冷不丁的挨了这一着,直接双膝跪地。
他咬咬牙,指着张和贵:“好你个姓张的,居然敢动老子?你给本公子等着。”
张府尹点点头,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有种居高临下之感。
旁边的庄衍忍不住,对着淳霍笑了一下。淳霍严肃的脸被他这么一看,撇撇嘴,轻叹。
盛弈揉了揉后背,盯着张和贵:“府尹大人,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乃江南盛家三公子盛弈,你要是动了我,江南的盐税,你半分别想沾染。”
张和贵也不是吓大的,听完他这番言辞,正色道:“你可知错?”
盛弈摇了摇头:“本公子何错之有?”
张府尹笑了,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他指使旁边的差役,接着,熙春被带了上来。
熙春一见到盛弈,便哆嗦着不敢靠近。盛弈想了想,猛地扑了上去:“你这个贱人,本公子好心救你,你居然陷我于不义。亏老子还对你情真意切。你当真以为这样害得了我?”
熙春害怕,看向公堂之上的张和贵,趴地磕了个头:“大人,小女名唤熙春。有事要禀告大人。还请大人做主,捉拿杀人犯。”
张府尹点点头,拍了下堂木:“熙春姑娘还请坦诚相告。”
熙春仰起身子,清了清嗓子:“大人,小女指证这位盛公子,他就是杀害张蕴和燕燕的凶手。”
盛弈轻笑:“就凭你,还想指证本公子?真是笑话!”
“肃静。”张府尹大声喊道。他看着熙春:“可有其他凭证?”
熙春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纸轴,递给了旁边的差役。差役拿着它呈给了府尹。
张和贵打开一看,纸轴里写的是盛弈支付张蕴三百两银子,让他离开熙春姑娘。不再纠缠。
凭这张纸不能说明什么,张和贵问:“这是什么意思?”
熙春抬头,一五一十地作了说明:“回大人,小女原先在风翠楼做事,张蕴公子与盛公子经常会来寻我。张蕴经常纠缠我不放,盛公子知晓后便给了他三百两银子,之后张公子便不再寻我。”
顿了顿,熙春补充道:“张公子出事那天,熙春看到二位公子在二楼厢房里发生了争执。我不敢进去,在门口听到张公子收了盛弈公子的钱后,仍来风翠楼寻我的事。盛弈公子气不过,打了张公子。”
盛弈默许:“不错,本公子确实打了他。”
张和贵问:“之后盛弈杀了张蕴?”
熙春额头已经渗出汗珠,她慌慌张张,仿佛强调:“不,大人。我并没有见到盛公子杀了他。小女害怕偷听被发现,就离开了。没多长时间,张公子和我的好友燕燕就死在了厢房里。燕燕是个惜命的,不可能自尽。除非。除非她是被人威胁。我敢肯定,张蕴和燕燕的死跟他脱不了干系。”
盛弈鼓掌:“想不到,你居然咬我一口!本公子救了你,不知恩图报,还落井下石。本公子自问待你不薄,你何必如此?”
熙春冷笑:“盛弈,你明知道我心悦之人不是你,待我攒够赎金,便能离开与他双宿双飞。是你,是你摧毁了我的梦。我恨你,我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恨不得杀了你。”
盛弈叹了口气:“这就是你指证我杀张蕴和燕燕的原因?”
张和贵看了下旁边的师爷,转而对熙春道:“仅凭熙春姑娘的这份证词还不足以成立。你可有其他人证?”
熙春马上说:“大人,您可以分开审讯盛弈身边的仆从,他们一定知道内情。还有妈妈的死,也与他们有重大关系。”
盛弈大笑:“我说香儿,凭你的一面之词就想定本公子的罪?你也不想想你是谁?”
就在这时候,一名差役进来给张和贵说了些话。只听府尹一声:“带上来。”后边缓缓走来一个老妇人:她被人搀扶着,走得很慢很慢。
她看到盛弈,眼里藏不住愤怒,想要拿拄杖去打她。凉椋见状,慌忙握住她的手。
“你这个杀害我儿的凶手,你,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