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婉茹这话是什么意思?警告她吗?
惠妃提高了警惕,可是面上依旧客气的请梁婉茹坐还命宫婢奉茶。
梁婉茹也不多客气,坐下后左右看了看,问到:“那个名叫明月的宫婢呢?”
“什么?”惠妃一愣,显然是没反应过来。
不过端茶走过来的红儿听到这话后脸色却变得不大好。
“惠妃看来是贵人多忘事,那明月本是本宫身边的人,谁知道她竟然联合别人来害本宫。”她说着垂眸看着自己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指甲,“她大概也知道在本宫那里待不下去了,幸好有惠妃收留……”
惠妃这才想了起来这个叫明月的宫婢是谁,她怔怔的看着梁婉茹,怎么听怎么觉得那话句句是威胁的意思。
现在整个皇宫中谁不知道明月已经畏罪自杀,偏偏梁婉茹又来她这里提起这件事?
梁婉茹不可能不知道,这分明就是含沙射影说她是那个凶手!
“本宫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宫婢满口谎言,本宫这里恰好缺了人手,也不知道手下的嬷嬷是怎么把她挑了进来做些粗使的活计。本宫听说皇上要彻查巫蛊之事还你一个清白,所以立即就将此人交了出去,哪里想到她竟然畏罪自杀了。”她说。
“多谢惠妃娘娘用心了。”梁婉茹幽幽的开口却不看她,态度极其高傲冷漠。
惠妃还是头一次被这样对待,以往谁在她面前不是恭恭敬敬连说句大声点的话都不敢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纵是她心中再不快活也只能憋着,此事的主谋就是她辩无可辩。
“愉妃用茶,此茶是皇上赐的……”惠妃强迫自己笑脸想陪。
梁婉茹瞥了茶盏一眼,悠悠勾起一侧唇角,“看来惠妃在景瑞心中也就是这样的地位。”
惠妃惊住,没成想她会明目张胆的挑衅。
“愉妃胆子倒是不小,皇上的名讳岂是我等能直呼的。此事本宫就当不知道,你休要再犯!”
“噗嗤!”她掩口一笑,“要是论欺君犯上,本宫可比不过惠妃的胆子大。本宫只是叫了名字,可惠妃拿出那草人想要的却是他的命。你看皇上要是知道了,到底是我们谁的下场比较惨呢?”
“你休要血口喷人!”惠妃大叫着站了起来,面上的慌乱已经出卖了她。
她万万没有想到梁婉茹竟然如此直接的说了出来让她措手不及。
难道梁婉茹已经抓到了证据?不然她怎么敢说的如此直接?
“惠妃娘娘。”梁婉茹看着惠妃气定神闲,“以前是本宫不想同你们斗,但既然你先来挑衅本宫,本宫也不得不为了自保陪你们玩玩。”
“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红儿送客!”
“林清,若是你现在跪下来道歉,本宫就饶你一命让云景瑞不再查下去怎么样?”梁婉茹眯起眼睛露出了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这个女人就是故意来踩在她脸上的?还是明目张胆的踩了好几脚!
梁婉茹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她就是要让惠妃在惊愕中不知所措。那些温温吞吞的法子不适合此时,人只有在被逼上了绝境的慌乱之中才会做出愚蠢的事情。
“本宫也坐够了。”梁婉茹起身振了振广袖,“惠妃若是什么时候想开了大可来凤栾宫坐坐,毕竟日后本宫当上了皇后,你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惠妃震惊的看着梁婉茹离去的背影,她从没见过有人能如此嚣张!
……
云景瑞的晚膳同样是在凤栾宫用的。
不出她所料,惠妃果然去云景瑞那里告状了。
惠妃将她说的越狠毒,就越是中了她的心意。
不过云景瑞只是随口提了一句,她也猜不出惠妃到底是怎么说她的。
梁婉茹埋头吃饭,听见云景瑞的话后点了点头,随口说:“是她先来陷害我的,怪不得别人。”
“你想怎么处置她?”云景瑞笑了笑。梁婉茹能去找别的女人麻烦,就代表了她开始在乎自身在宫中的地位,这同样是好的征兆。
“随你。”她鼓囊到装作憋屈的样子。
简短的对话之后就再没了下文,她跟云景瑞之间的交流总是这样有一句每一句的接着。
隔日她装作身上不好躺了半日也没起身,等宫婢急了去请太医梁婉茹便知道机会来了。
她从枕头底下摸出那丸药举到眼前……
也许再次睁开眼睛后,一切都会变好了。
愉妃薨殁的笑意传到惠妃耳中时,她没有高兴反而是愣住了。
“娘娘,这愉妃死的好,您看她昨日嚣张的样子不可一世的,果然是恶人自有天收。”红儿说到。
红儿说着见惠妃还是愣愣的样子继续补充到:“要奴婢说,宫里应该那些人应该早就有人看不惯愉妃了,谁让她跟狐媚子……”
“啪!”
惠妃转身就给了红儿重重的一掌,骂到:“你懂什么,鼠目寸光的东西!”
梁婉茹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同她发生了口角的第二天死了,这不是明显想要嫁祸给她!
惠妃想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大步朝凤栾宫走去。
等她赶到的时候,只见凤栾宫内内外外跪着一片人。
而云景瑞就坐在床边握着那只苍白冰冷的手。他的脸上看不出悲伤也没有惋惜更不是淡漠,就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似得看着梁婉茹的脸。
谁也猜不透这位新皇的心里在想着什么。
床边的纱幔挡住了梁婉茹的脸只露出了肩膀以下的身子,惠妃扶着门框只觉得自己完了。
一切都同计划中的那样进行着。
听说此事是惠妃下的毒手,愉妃停灵期间新皇便将惠妃给杀了。
行刑当日,愉妃灵堂忽起大火。
有人说这是愉妃在天之灵见大仇得报所以原地升仙了,也有人说这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所以大火是为了销毁证据。
此事众说纷纭一时间激起了千层浪成了云灵茶余饭后最普遍的谈资。
不过随着时间的沉淀,有些话被嚼烂了自然也就失去了趣味无人提及了。
白云镇是云灵最偏远的地方,此处接近边界虽然没有别处富庶却胜在民风淳朴。
早些年有一位叫梁如的大夫待着尚且一岁的儿子云游至此定居了下来。
梁如平日带人极好,乡亲们若是没钱来请他看病他也是亲切的接待,在彩云镇深得乡里乡亲的喜爱。
平日没有病人的时候梁如就坐在药堂中看看医书,三年前她从宫中逃出从此隐姓埋名装成男子远走他乡。
幸好以前学了些医术得以傍身,如今平静的生活过久了她甚至觉得以前那些日子恍然如梦。
书页翻过一张,一个泛黄破旧的字条掉了出来。这是柳太医曾给她的,里面只写了“麟州彩云镇”这五个字。
她不知是何意却也无从问起便来了。或许这是柳太医早知此处适合藏身才让她来的。
“爹爹!爹……”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梁婉茹回过身赶忙往外走去,一只脚刚踏出门槛她就愣住了。
她的孩子正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他们的脸凑在一起竟然有八九分的相似。
“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