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徒儿,该上路了。”
薰女叹着气,无奈地看着俏脸上隐隐露出一丝难过的莲玉儿说道。
“师父,蝶儿姐姐她真的走了吗?”
莲玉儿一边心不在焉地帮师父整理行李,一边向自己的师父开口问道。
“应该吧,可我们也不能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啊!傻徒弟,放心吧,那个女子是个奇人,她自己没问题的。”
“我……倒也不是担心这个,也不是不担心,只是,想跟蝶儿姐姐道个谢……”
莲玉儿声音低迷,明明是没有相处多长时间,但是对于那个人的所有印象却是意外地深刻。
“对了,说起来,蝶儿姐姐笑过吗?好像没太见她笑过呢……”
收拾着行李,一个奇怪的疑问浮现在脑海里,令少女禁不住在意了起来。
“都收拾好了吧?”
“……啊!好了,师父!”
“那走吧。”
“是!”
师徒俩一前一后走出破败的茅草屋,慢慢向南方走去,茅草屋建在扬州郊外,四周有些荒地,再往南走就是田地,这里的地中多种小麦,但远处能远远地看见有翠绿的水田。
此时是春天,又正是早晨,田里雾气已然不重,黄色的阳光洒下,田地中便洋溢起一股灿烂温暖的气息,走在这样一条黄绿相映的小路上,相信任谁都会心神向往。
或许是易于感情,或许是久远尘嚣,棕衣服的少女正张着大大的眼睛,高兴地看向田里的风景。
而白衣服的比较年长的女子则是时而安详地笑着,时而作嗔状地提醒,但看得出来,不易动感情的她也是带上了轻松的气息。
应该是两人太轻松了,又该是那种视线太淡了,所以谁都没有发现,在茅草屋东边,从一座不高的山中传来的淡淡的视线。
寒蝶儿倚着一棵松树,淡淡的眼神一直看着远边正在走向南方的两人,直到两人离开自己的视线才收回。
轻轻起身,寒蝶儿便是向着山里走去。
为什么要来?其实自己也不清楚。
“因为礼仪?”
自答地说了一句,寒蝶儿也不明白,但是沉默了下来。
再往山里走,松树越来越密,到深处只有微弱的阳光照着,但少女在走了几步之后,眼前的场景突然豁朗,只见几棵树中央形成了一个圆形的空地,地的一头摆放着一尊佛像,有一个简陋的佛龛。
由于年久失修,佛龛已被风吹雨打得破败不堪,里面的佛像也残破了,看不出是哪一位佛。
寒蝶儿走到佛像的面前,双手合十,默默地拜了一礼。
随后走到佛像远处一块石头面前,这块石头倒是与周围不同,算得上是干净,石头上放着一块尖锐小石,小石旁边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图迹还很新,看得出这是刚刚才被人画的。
寒蝶儿整理了一下衣服坐下,先是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图案,随后又把手伸向怀里。
从怀里拿出一卷画卷,画卷用上好檀香木装裱,开卷檀香盈鼻,令人精神一振。
仔细端详着这幅从昨天起就一直在看的画卷,画上依旧是那些景色,一山、一水、一云、一花。
山无奇色,水无奇景、云色颇淡、花也不彰。
这幅图乍一看好像有景有色,但看多了反觉平平无奇,实在难称大家之作。
“这……这是为何?”
看了几遍,实在是再看不出什么多景的寒蝶儿不禁把画卷放了下来,低着头沉思了起来。
按理说以自己一直打听的消息,那家算是大家的花府,不应该作出只有这种水平的画啊,还用此画作为一场比试的奖品,是耍笑诸豪杰与我?那便更是不太可能……
‘若不是花府玩笑,可此画又不见任何玄机,那到底是为何?说到底,既是祖传之宝,花府又为何拿来赠人?说到底究竟是不是花府祖传宝贝,这点也难以相信。’
“唉……不知道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长呼了一口气,心里多少减少了一点郁闷的寒蝶儿抬起头来,呆呆地看起头顶未被松叶遮挡湛蓝的天空来。
“天好蓝啊……就像那一天一样……那一天?”
呆呆望着蓝天的寒蝶儿微微愣了一下,露出了既有明白,又有点迷茫的表情来。
脑海里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所幸那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所以寒蝶儿得以及时回过神来。
“天渐渐黄晕起来,快到中午了吗?”
中午的阳光明显强烈广泛,即使是深林中,也稍稍透进了阳光。
周围明的地方更加明亮,相对的,暗处也更加发暗起来。
“明暗更加?”
不知想起了什么而显得惊讶起来的寒蝶儿,连忙摊开手里的画卷,把画卷顺光和逆光平放着看了起来。
“这!这是!”
在或明或暗的照耀下,一成不变的画卷开始变化……并没有!
……
寒蝶儿傻傻地看着眼前的画卷,深深感觉到……
从天而降的一股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