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技压群芳
程姬的话又让她想起暴室里的慎夫人，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子寒意，只觉得这后宫步步惊心，随时小命怎么丢的还不知道呢。王娡坐着又和程姬闲话了一通，便回猗兰殿休息了。
程姬嘱咐她明天的舞艺比赛一定要准时，她点点头，其实她的心里不愿意去。
她的母亲是王族之后，能歌善舞，她未出阁前是深得母亲的真传，只是小老百姓的日子，与舞蹈这些高级娱乐是相距得比较遥远的。
回到猗兰殿，她拿出进宫前，娘亲手做给自己的舞服，又想起女儿，心中不觉凄然。娘好狠心，竟就这样将她的一生都埋在了这深宫高院里。
正独自伤神时，乐瑶进来通传太子殿下驾到，她赶紧擦干眼泪，将衣服放好，迎了出去。这一宿，太子与她自然又是一宿缠绵，多次翻云覆雨。
美人倾世伴君侧，怯雨羞云意绵绵。
夜是缠绵的，也是危险的，在这诡异的夜里，有人笑有人哭，有人辗转反侧，有人温香在抱，世间百态不分时间空间皆如此。
第二天亥时，王娡梳洗完毕，便穿上那件红舞服，迤逦朝观舞台走去。太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么热闹的场合，拥着她一路走去，让她一路收获了不少如刀子般的眼光。
观舞台前吸引了不少闻风而来的妃子内侍宫人，她还很意外的看见了皇后娘娘，良娣自然正端坐于皇后身侧，一脸地恭谦孝顺。
太子带着她到皇后跟前请安，皇后赐坐于跟前，其他的妃子也都早已围绕在皇后身边坐好了，各各穿得花红柳绿，见太子来了，更是跃跃欲试，想趁此良机博得太子的青睐。
“我听良娣说，你们今天要在此比舞艺，哀家一向喜好舞蹈，也来凑凑热闹。这样就对了，以后宫里多搞些才艺比赛，一来打发打发打发日子，二来将大家的兴致提到正途上来，别老是动歪脑筋。”
皇后话音刚毕，程姬便匆匆赶来，到皇后跟前告罪道：“臣妾来迟，请皇后责罚。”
“免了，哀家听说这次的舞艺大赛是由你和栗美人发起的，你是主角儿，快快去准备吧！”
“诺！”
程姬坐到王娡身边，经过栗妙人身旁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唇边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这时，乐坊的内侍端来不少玲珑可人的舞蹈鞋，得到皇后的允许后，让妃子上来挑选喜欢的。
程姬最先一个抢上前，挑了最漂亮最耀眼的那双红舞鞋，却被另一只手拿住了另一端，正是栗妙人。
“这只鞋好漂亮啊！”栗妙人用力一扯，将红舞鞋据为已有，转身到椅子上坐下，换上去，“简直是为我量脚订做的啊！”
气得程姬刚要发作，却被一旁的王娡眼色阻止了她。她只好重新挑选了一双，回到座位时，暗暗抬脚狠狠地踩向栗妙人，却被她轻巧地躲开，更是气得花容失色，而栗妙人更是心花怒放，气焰更加嚣张。
这时，良娣站起来，温言道：“既然各位嫔妃都挑选好了舞鞋，那就开始吧！”
“我先来吧！”栗妙人自信满满，迫不及待地想展示自己。
“好啊，栗妙人自诩舞艺过人，那就来打头阵好了。栗妙人，舞台光滑，小心别摔着啊！”程姬自然不忘了给她打打气。
“多谢程良人提醒，不过，这些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栗妙人说完，昂首挺胸地走上观舞台中央，媚眼一扫场下，拈起兰花指，就摆了一个“仙女下凡”的姿势……
一阵悠扬的埙曲响起，是太子在为即将开始的舞蹈伴奏，栗妙人更是志得意满，在这股销魂的埙曲中，如仙蝶一般翩翩起舞……
谁也没有注意，一抹阴森的笑意在程姬唇边慢慢地荡漾开去……
栗妙人的舞姿的确曼妙惊艳，惹得皇后娘娘频频点头，其他嫔妃眼红妒忌，却不得不虚与蛇委，在皇后面前说着赞美的好话。
就连刘启看着她的眼神也变得炽热起来，栗妙人看着大家的反应，神色更加得意，挑衅地看了程姬一眼，单脚独立，脚尖着地，另一条腿高高举过头，双手张开，漂亮的轻纱如蝶翼一般轻轻地随着她的动作颤动，轻灵飘逸得如百花丛中的花仙子一般……
皇后情不自禁的喝起彩来……
栗妙人不禁飘飘然，蓄力，脚尖踮得更高，双臂横举，旋转……
啊……
一声惨叫响起，栗妙人的身子重重地摔倒在舞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众人一惊，纷纷站起来，皇后即刻吩咐宫人上去查看，此时只听见栗妙人深一声浅一声的惨叫不断地传出，听得大家心里直起鸡毛疙瘩……
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太医匆匆忙忙赶来，查看了栗妙人的伤势，是脚踝严重扭伤了，当场就给她接骨，痛得栗妙惨叫一声，昏厥了过去。
所有嫔妃都在下面窃窃私语：“听说这个观舞台是高祖皇帝为戚夫人所建，高祖皇帝死后，戚夫人就被吕后跺了手脚，割去鼻子，做成了“人彘”。戚夫人阴魂不散，还常常跑到这里来跳舞。”
“是呀是呀，听说半夜里常常听见这里传出歌声，那歌声凄厉无比……”
“还有人半夜在此听到戚夫人破口大骂吕后呢！”
“放肆！”众人的七嘴八舌在皇后的一声暴喝下才嘎然而止，“胡说什么呢，栗妙人的事只是个意外，来人，将栗妙人送回宫休息，跳舞比赛继续。”
经过这一场变故，嫔妃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去。皇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本来好好的一场舞艺大赛，却冷场了，王娡的心里也不是滋味，自告奋勇站出来救场。
皇后点点头，脸色才和缓下来。
这时，阳光灿烂地照进观舞台，阳光下，王娡一身绛红的舞服显得炫丽无比，埙曲起，舞步紧，轻走游龙，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众人看不真切，只觉得白光下一抹艳红时而轻如蝶，时而疾如风，时而弱如柳，娇研无比，惊为天人。
“好！”皇后看得入神，脱口而出。而其他嫔妃脸上讪笑几下，说着唯心的赞美话，说什么王美人舞姿技压群芳，她们心悦诚服。
这自然不假，可她们更怕上去会遇到戚夫人的鬼魂，看着王娡的游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就看着她哪一个动作会突然倒下。心里人些幸灾乐祸，也有些害怕。
只是她们都失望了，一曲终了，王娡依然没有倒下，盈盈退场，刘启忘情地走上去，拿出金丝手帕温柔无比地擦去她额边的汗珠。
更惹得其他嫔妃心里涌起一股忌恨，薄阿渝看在眼里，心里渐渐地积聚了不少悲伤，却也只得强装欢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