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秧及池鱼
“长得还真是倾城倾国呀，难怪将弟弟迷得神魂颠倒的。”
“放肆！她可是你嫂嫂，真是没大没小！”窦皇后嗔怪道，“你呀，什么时候能改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
“母后，您女儿天生就这脾气，改不了啦！”馆陶公主说完对王娡颐指气使，“还不快给母后添茶？”
“诺！”
“母后，这茶可是我让人从西域带回来的“君子一品红”，可以抗衰养颜，延年益寿的，您每天喝一些，包您青春永驻！”
窦皇后听了馆陶公主的话，不由得放声大笑：“此等好茶，那母后真的要多喝几杯了。来，王美人，你也喝一杯。”窦皇后竟然端起一杯递与她，吓得她赶紧伸手去接，却过于紧张，茶不小心洒出了些，惹得馆陶公主哈哈大笑，说什么弟弟这妃子可真是胆小谦逊啊。
“多谢母后赐茶！”她好不容易接过茶杯，将茶一饮而尽，又惹得她们母女笑了起来，只听窦皇后温和地说道：“茶要一口一口地品，酒要一杯一杯地喝！”
“臣媳谨尊母后教诲！”她马上伏地施礼。
“母后，这王美人的性子还不错。”馆陶公主似是满意地点点头。
“嗯，哀家看你的性子也不像妖媚之人，启儿还小贪玩，所以你要想法子将他的心引到正道上去，知道么？”窦皇后对她的表现也甚感满意。
“谨记母后教诲！”
“嗯！启儿那孩子天性好动，是该有你这种性子的人在他身边约束着才好。来，母后敬你一杯！”
王娡更是受宠若惊，举着杯子的双手竟微微地颤抖起来。窦皇后大概是看她太紧张了，便不再留她说什么，让她跪安了。
出了椒房殿，王娡一口气跑出好几丈远，才倚在一块大石头上喘着气，她实在太紧张了。
“姐姐遇到什么可怕的事了？”道清脆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又吓了她一大跳，身子极速瑟缩后转身……
从椒房殿里出来的王娡，刚松了一口气，却又被身后一句话吓得惊悚地转身，回眸一看，原来是程姬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妹妹，你吓死我了！”她拍着胸口在石块上坐下来。
“姐姐刚刚做什么坏事去了，竟吓成这样？”程姬挨着她身旁坐下，语气尽是调侃，“听说殿下在姐姐处欢愉了一整天呢！”
听程姬这样说，她的脸瞬间染红了，嘴唇翕动着却半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姐姐你放心好了，妹妹我是不会吃你的醋的！”
“难得妹妹如此大方啊！”
程姬听了不予置诼，脑中闪过一个俊朗的影子，唇边浮起一丝甜蜜的微笑。
“妹妹又在想心上人了吧？”王娡自然不甘示弱开涮她，程姬的脸瞬间也染红了，扭过头一副小女人发春的样子，只是瞬间又转过头来问她：“姐姐刚才去什么地方了，吓成那样？”
她叹了一口气，说是去了椒房殿，程姬以为她被皇后骂了，不停地宽慰她。
“妹妹，皇后娘娘没有骂我，是我太紧张了，你知道吗？我还见到了馆陶公主呢。”
“就是那个传说中骄横跋扈，除了当今皇上和皇后，就连太子殿下也要礼让她七分的长公主？”
她点点头，程姬却怪叫起来：“难怪你吓成那样，听说这个长公主是出了名的霸道。有一次西域进贡了十件蓝宝石，她硬是中途截了两颗，还逼得负责的官员不敢上报呢。后来是人家使者不小心说出了实情，皇上才龙颜大怒，要治她的罪，最后是皇后娘娘以死相胁，才赦免了。姐姐，她没有对你怎样吧？”
“除了态度蛮横些，倒也没对我怎样。只是我自己紧张得要死罢了。”
“姐姐你真是谦谦君子，要是那栗妙人有你的美貌和智慧，那整个皇宫还不翻了天？”
“你的意思是说我无貌无才罗！”有道是晚上莫说鬼，白天莫论人，果不其然，栗妙人仿佛从天而降，怒气冲冲地出现在她们面前。
“当然不是啦。”见到栗妙人，程姬气就不打一处来，晃悠悠地站起来，“你不仅无貌无才，还无德！”
“你……”栗妙人的脸一下子绿了，指着程姬的鼻子开骂起来，“上次一定是你在舞蹈鞋上做手脚，我才摔倒的，程姬你好狠毒！”
程姬叉着腰，不甘示弱地说道：“东西可以乱说，话不能乱说，无凭无据，你可别冤枉人！”
“我冤枉你？”栗妙人因为刚扭伤，走路还一瘸一拐的，“我一醒来马上去乐坊殿问是谁要发的舞鞋，结果他们说是你和良娣一起去让他们发的。”
“是又怎样，是你自己技不如人摔着了，你凭什么在此乱吠，像疯狗一样？”
两人越吵越激，王娡上前劝架，却被栗妙人一把推倒，然后尖叫着向程姬扑过去：“我跟你拼了！”
接着是栗妙人跟程姬两人扭打在一起，王娡在一边想劝开，无奈力不从心，想喊人可又怕惹来更大的麻烦，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急得团团转。
只得在外面拼命地叫她们停下来，可栗妙人和程姬正打得眼红，哪里会听她的。
但是栗妙人毕竟刚受了伤，打着打着便处于劣势，最后被程姬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死死的摁在地上，朝着她的脸左右开弓。栗妙人的脸本来就伤未好，再经程姬这一顿打，肿得如猪头一般了。
王娡赶紧上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程姬拉开，程姬大概也觉得够本了，站起来拍拍手说道：“以后见着我给我绕道走，要不然再叫你变猪头。姐姐，我们走。”
王娡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只是……她一步三回头地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栗妙人，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谁知却被她看见了更可怕的事情，只见栗妙人从地上站了起来，随手抄起旁边一块尖尖的石头发疯似的朝程姬扑过去。
“妹妹快躲开！”情急之下，她一把推开程姬，自己却忘了躲，虽然栗妙扑了个空，身子却由于失去平衡，一下子将她扑倒，肩膀恰好压在一颗石头上，她的上半身立即陷入麻痹状态，接着是钻心的疼痛。
“姐姐，你没事吧？”程姬跑过来一把拉开栗妙人，扶她起来，才发现她的肩膀处的上衣被刮破了，尖尖的石尖划破了那里的肌肤，鲜血流了出来。
“姐姐，你没事吧？走，我背你去太医署！”程姬这时也顾不上栗妙人，背着王娡直奔太医署。
她不仅被石头刮伤了，还有些细碎地石子掺进了皮肉里，幸好太医署里也有女绾，帮她解开衣服，先用麻药涂在伤口四周，然后帮她一粒一粒地将石子挑干净，再消毒上药。
疼得她满头大汗，一条毛巾几欲被她咬碎。
程姬看了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早将栗妙人迟凌了一百遍。
上好药后，女医官又拿来一套干净的衣服给她换上，程姬才扶着她往猗兰殿而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