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失控
“虎，虎头鞋？”王娡愕然，不是有关她的过去之事么？栗妙人不是知道了她过去嫁过，告状了么？
“难不成还有其他事么？栗妙人今早一早来，说是想跟你学习做孩子的鞋子和衣服，可是你和启儿却不同意，她才来求哀家替她说说情，希望你以后可以教她。哀家念在她在绣坊也的确刻苦，此刻怀了喜又真的修心养性，实在宜多学学女红，你性子温顺，让她多眼你学习学习也不错嘛。”窦皇后的话说得极慢，极温和，完全没有杀气，王娡才敢抬起头，只是迅速的看了窦皇后一眼，又迅速的垂下。
窦皇后的眼里没有杀气，怎么她刚才却觉得她目光如刀？难不成是自己心鬼作崇？
“母后，原来您说得是这个呀。”刘启接过话茬儿，“是儿臣不让栗妙人学的，衣服要做，让制衣坊去做就行了。两位美人都怀有身孕，不宜太辛苦。要修身养性，方法多得是，可以多看看书，赏赏花，散散步，听听鸟声。女红是针线活，孕子动作不便，怕会受伤。只是刚才怎么说得如此严重，什么维护皇室尊颜。”
刘启说完，望了王娡一眼，两人会心一笑。栗妙人看得眼中冒火。
“栗妙人是怕别人说她和王美人之间不合，影响了皇室的尊严。嫔妃之间互不相容，也算得皇家的家丑，王美人，你说对吗？”窦皇后眸光转身王娡，王娡直直身子恭声答道：“谨记母后教训！”
“原来如此呀。”刘启恍然大悟，“母后，我娡儿有些话要跟母后说，让栗妙人先退下吧！”窦皇后点点头，栗妙人极尽掩饰住内心的恼怒，起身福身道：“诺！”
栗妙人刚走下台阶，刘启和王娡都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盘算着怎样对窦皇后说出实情。
这时，雪鸢匆匆来禀：“皇后娘娘，贾八子求见！”
窦皇后听了哈哈大笑：“今儿个是怎么啦，都想起我这个老太婆来了。让她进来吧！”
“诺！”雪鸢退去，栗妙人唇边掠过算计的笑容，故意放慢了脚步，她岂肯错过看好戏的机会？
没多久，贾八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跪下施礼道：“皇后娘娘长乐无极！”
“起来吧，难得你们都如此掂记我这个老太婆。呵呵！”
“皇后娘娘，臣媳今天来，是要告诉母后一件失礼的事情，望母后定夺。”
“说来听听吧！”窦皇后脸上没多少波涛，而王娡心里却布满疑云，栗妙人和贾八子今天的行径都有些不可思议。
“她！”跪在地上的贾八子霍地站起来，手指着王娡，声音愤愤不平：“她进宫之前其实是已经嫁了人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只有栗妙人心里暗自得意。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折回去，对贾八子疾言厉色地道：“贾八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宫中可有明文规定，秀女必须是冰清玉洁之身，王美人若非完璧，岂可瞒得殿下？”
窦皇后的脸色愈发凝重，刘启和王娡万万没想到，此事怎会由贾八子口中说出。若是栗妙人说的，他们绝对不会感到讶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娘娘，此事千真万确！”贾八子信心十足，这次她一定要扳倒王娡，继而再扳倒栗妙人，要不然，她在这后宫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贾八子，你可别血口喷人！”刘启怒指着贾八子，窦皇后也一时无法定夺。
“我没有血口喷人，皇后娘娘，王娡在入宫之前，的确曾嫁过人。”贾八子咄咄相逼，王娡只是怔忡了下，立即反应过来，她本来就是想要跟皇后娘娘说出实情的，如今发生了这种情况，她并不打算继续欺瞒下去。
刚要开口，却落在了皇后之后：“贾八子，你说得事可有证据？”
“当然有！”贾八子得意地扫了刘启和王娡一眼，举手击了三下掌，朗声道：“带上来吧！”
王娡身子僵了僵，引颈张望，她们带来了什么证据？
不久，两个宫人带进一个小女孩子，那小女孩子头发有些乱，衣服看上去脏兮兮的。王娡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颗心几乎跳出嗓门眼。
只听得贾八子又说道：“王娡不仅嫁了人，还生了个女儿，就是眼前的小女孩。”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投向小金俗，许多陌生的姨姨望着自己，小金俗的目光从几缕散落在脸上的发丝后面，怯怯地透射出来。
贾八子弯下身朝小金俗招手，轻言软语：“孩子，来，过来。”
宫人将小金俗带到贾八子的跟前，贾八子蹲下去，将小金俗散落在脸上的头发拨到后面去，露出一张有些脏却很精致的小脸。
似乎是连夜把小金俗接进宫来，脸上风尘仆仆的，脸也来不及洗干净。
“告诉姨姨，你叫什么？”也许是陌生的环境，而对贾八子的问话，小金俗只瞪着一双惶恐不安的眸子，眨巴着并不说话。
贾八子脸上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说道：“孩子乖，只要你好好回答姨姨的话，姨姨就带你去买好吃的，好玩，还有漂亮的衣服，好不好？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金俗盯着贾八子良久，摇了摇头，依然没有说出一句话。
王娡的心早就揪成一块一块的，激动得大脑一片空白，浑身酸软无力。
贾八子这招不成，干脆直接将小金俗推向王娡：“孩子，你看，这里有没有你的妈妈呢？”
小金俗望向王娡，眼里泛着泪花，依然不说一句话。王娡的心被绞碎了，她想冲过去抱住女儿，安慰她保护她，可她此刻只觉浑身乏力，想说话，张了张嘴，喉咙却被什么东西埂住了，半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俗儿，来，来娘这儿吧。别怕，娘在这儿呢。她的心里拼命地叫着，拼命的喊着，可是就是半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窦皇后冷眼看着事态的发展，等待着事情的水落石出。刘启则被小金俗的突然到来处于错愕中，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栗妙人虽然极力掩饰内心的狂喜激动，但眉梢之间依然偷偷的透着得意。
“孩子，她，她是不是你娘？”贾八子指引着小金俗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王娡，小金俗的眼睛更加地水汪汪了，只是依然不说话，眼睛定定的望着王娡。
“俗儿……”王娡开口，但声音哑在喉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小金俗的身上，没人注意她的嘴唇在一张一合。
“孩子，你快说话呀，再不说，姨姨就不带你回家了！”哄骗不成，贾八子干脆来吓的。
小金俗本来就害怕，这一来，终于惊天动地地哭了起来。贾八子的脸色难看至极，栗妙人心里觉得无比痛快。
窦皇后于心不忍，刚想开口安慰孩子，却见王娡失控冲了下去，紧紧地抱住金俗：“俗儿，莫哭，莫哭，娘在这儿，娘在这儿，别怕，俗儿。是娘不好，丢下了你，俗儿不怕，娘和俗儿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