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季非晚来到桑府已经好几个时日了,这几日,他们足不出户,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落英阁内练功,就连桑榆以前最好的朋友--丞相府三小姐柳芊芊来找桑榆,桑榆也不见。
至于什么原因?
当然是因为…桑榆又不是以前的桑榆,她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柳芊芊。
再说…嘿嘿,她哪里有府里的季非晚有吸引力呢?
以至于…从白天到黑日,桑榆一直缠着季非晚教她武功,美名其曰自己快点有保护好自己的能力。
“这样…万一以后非晚不在我的身边了,我也照样可以保护好自己。“这是她可怜兮兮回答季非晚为什么自己一直缠着他的原因。
实际上,其实她就是想多点和季非晚相处的时间。
但是…桑榆有个疑惑。
为什么季非晚教的武功,速度越来越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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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在繁花点点簌簌落下的木芙蓉树下,两个身影正有板有眼的练着武功。
虽然已经过了深秋,冬日也渐渐来临,但是桑榆还是忍着萧瑟的天气,跟着季非晚一下一下的学着姿势。
“阿嚏。“
一个喷嚏止住了季非晚继续教学的动作,他连忙转过身,冰着脸拉着桑榆一步一步的走向落英阁。
“别…我还没练完…“
桑榆红着鼻子,冰冷的小手自然的握住季非晚的大手,拽了拽他眸子里写满了不愿意。
这段时日下来,季非晚总算是摸清楚了桑榆的身体状况,简直是不能用一个差字来描述的!
他曾经询问过桑榆的丫鬟阿箬,才知道桑榆怕冷的体质原来是几个月前她落水后留下的症状。
看着桑榆吸溜吸溜着即将留下的鼻涕,眉头依旧紧皱着,嘟着嘴还一脸不情愿的模样…季非晚猛的把桑榆往怀里一拽,二话没说就抱起了她,一步跨着一步走进了落英阁,丝毫没有给她反抗的机会。
“哎…你…“
桑榆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到了,怎么这么粗暴?
适应了以后觉得自己捡了一个大漏,可以感受一下季非晚的体温,还可以近距离的和他亲密接触,正合她意!偷着笑了笑,桑榆慢慢搂住季非晚的脖子,把头靠近他的怀里,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猫。
屋外是真的冷,进了落英阁以后桑榆才开始慢慢恢复体温,搓了搓手,默默地看着把她放到床上之后就大步离开的季非晚,眨了眨眼,眼巴巴地望着他的背影,期冀着可以他可以扭头看她一眼。
可是...没有。
哼,我的贴身侍卫一点都不合格!桑榆在心里默默想着。
季非晚作为一名贴身侍卫,还是一名经过桑荣审核后地贴身侍卫,自然是要完完全全的照顾好桑榆大小姐大大小小杂七杂八所有事情的,这是桑榆千叮咛万嘱咐的原话。
她说:天大地大,桑榆最大。
这句话是不是有些莫名熟悉?
咳咳,没错,桑榆借用了一下她那无良三哥坑骗她的名句,只不过改了一下称呼。
不过…说起她三哥?
桑榆可听说她三哥最近在平都里可闹起了不小的风浪,还成为了平都时尚圈的名角儿?就连皇上也把黄袍改成了他所发明的曳地装?
她是真真没有想到桑洛有这般才华的。
只是当事人…她三哥,就惨了。
成为了名人以后有不少店铺找他来写题名,说可以付给他大笔的银子,只要他亲手写一下他家店铺的牌匾。桑洛听了以后眼睛里自然是泛起了星星般的亮光。他的银子前些日子可是被坑蒙拐骗花费了不少,于是笑着乐呵呵的给他们都写了牌匾。
只是才写了几个,她爹爹就知道了,勒令禁止店铺再进桑家,尤其是找桑小公子的!
而桑洛还被桑荣禁足在了府内,不准再出去。
而她爹爹还说什么:“衣服这么丑,还好意思题名,也不怕别人把他家的店铺给砸了。就让你在家待着,以免再出去丢人…“
当然,这些话都是阿箬有模有样学给她听的,这几日她可没有出门。
回想间,季非晚已经掀了帘子,端着一杯热茶递了过来,桑榆瞧见以后笑嘻嘻的把脸往前凑了凑等着季非晚喂她。
顿了顿脚步,季非晚转头,装作没有看见她的样子,摸了摸茶杯,皱着眉头好像真的一样,“似乎茶有些冷了,阿榆不如先休息吧。“
怎么能这样??茶明明是刚送来的。
桑榆惊掉了下巴,然后不乐意的开口:“晚晚,你怎么能这样?我不怕冷,你端过来吧…“说完就立正坐好。
晚晚是桑榆给季非晚起的外号。因为在落英阁内,她最大,作为她的贴身侍卫,季非晚必须拥有一个符合他地位的名字。
所以…她不顾季非晚的强烈反对,喊他晚晚。
其实…她只是想叫的更亲昵一点而已。
听到桑榆妥协,将身子转过来的季非晚笑了笑,然后一脸理所当然。
为什么不能这样?
桑榆气闷,自己接过茶慢慢喝了下去。
哼,骗人,一点都不冷。烫得很!
她眯了眯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坏笑的季非晚,突然发现,经过近些时日的接触,季非晚和她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
她以为的季非晚是一根说啥就是啥,让他往西他就不敢往东的呆木头,谁知道他是一只比她还狡猾的老狐狸,对,就是老狐狸!又老又坏的狐狸!!
季非晚看着桑榆嘴里哼唧哼唧不满意的调调和她三哥的样子竟差不多。笑了笑,然后俯下身子对着她的耳朵低声说:
“阿榆,你往边上靠靠…“
桑榆真真被吓了一跳,跟他说过多少次不要对着她的耳朵说话!不要对着她的耳朵说话!他偏偏还上了瘾,每每对着她的耳朵低声细语的说话,热气喷了她一耳朵,她真的…受不了啊!
瞪了季非晚一眼,桑榆乖乖的往边上靠了靠。
季非晚顺势脱鞋踏了上去。
“喂,你这人,你干什么啊。“
桑榆扯住了季非晚的衣服,不让他上去。
这人居然踩踏她的床!
“又不是没有上过,阿榆乖。“
他这理所当然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桑榆气急败坏的瞪着他。
“阿榆要是再不松手,我就只能宽衣解带上去啦。“
季非晚无奈极了,似是桑榆在逼迫良家妇男这样做一样。
忍着忍着忍着…桑榆松了松手,笑着低声安抚着自己。却见季非晚一个踏步加转身就坐到桑榆身后去了。
卧榻之上,季非晚感受到了浓重的阴寒之气,并不像正常落水后的体弱气寒,貌似是毒物入侵带来的。正了正神色,季非晚有些担忧:
“你要爱惜着你的身体,自从上次你在欢喜湖落水后就一直留着病根,一到冬天就见不得冷,所以你这落英阁在秋天时也要时刻备着些炭盆。“
“不然你一冻着就会像今天一样一直打喷嚏了。“
把手放在桑榆的身后,感受着她的温度,柔柔软软皮肤里有些不一样,用手使劲按了按,好像有东西慢慢在动?
蓦地突然想起师傅阁楼里的藏书,似乎有一种可以寄生在皮肤里的噬心虫就是这种感觉?
噬心虫可以借助寒气在人体虚弱时入侵人体的皮肤,从而寄生,但是...这种虫子明明是皇家密物且用来牵制别人的心的,怎么会用在桑榆一个钱庄小姐的身上呢?
季非晚凛了凛眉头,觉得是自己失职了。深思熟虑后想还是不要让她太担心,安慰着决定隐瞒实话,“我现在用内力帮你驱赶一下你体内的寒气,至于能不能把所有的寒气都逼出来,就要看你的体质了。“
桑榆一直奇怪为什么他的手在她身后动来动去,闻言点了点头,原来…是为了给她治病啊。
还是她想多了,以为她多日的努力让他终于开窍了呢…原来在这个地方,他还是个木头!
想到此,桑榆的心下难免有些失望。
“不过,欢喜湖离桑府那么远,你是怎么想到要去那的?“
季非晚很是疑惑,欢喜湖虽是宁国的界地,但它却离桑府很远,甚至处在宁国的边界处,鲜少有人去那里,除了想要探寻一下爱情树的人。
不过,要说距离的话,它倒是…离水域很近。
桑榆眨了眨眼,她也不清楚,以前的事她是真的不记得了,至于为什么要到欢喜湖旁边…她真的不知道。
低头沉思,桑榆在内心挣扎了一番。觉得季非晚真的是一个非常值得信赖的人,至少她选择相信他。
于是桑榆一股脑的把三个月前自己经历的所有一切全都告诉了他。
一直给桑榆运功的季非晚听了桑榆所讲述的一切眯了眯眼睛,记忆全失?
落水会导致记忆全失吗?
还有阿榆口中的那个闫小侯爷,也很是奇怪。回头他一定要仔细查探一番。
看了看面前单纯的似乎有些傻的女孩…他想,如果是在大漠的话,这样的女孩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一点吧。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保护好自己呢?
蓦的,季非晚突然想起从前他窝在师父的藏书室里看过的功法秘籍,其中的一套银针貌似很适合她。
只不过如果要选择适合这套功法的武器的话…只怕有些棘手,想了想,季非晚提议道:
“阿榆,今日我们去街上看看吧。“
“我想教你一套功法,正好我们去集上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你的武器。“
“武器?“
桑榆的眼睛亮了亮,自然是欢欢喜喜的答应了,反正正好最近她在府里待着也待闷了些,出去走走还可以缓解一下她的心情。
只不过…
“那…只有我们两个人去,好吗?“
桑榆眨着眼睛,撒娇道。
“好。“
这一次,季非晚居然破天荒的没有拒绝她的要求,桑榆要飘了飘了。
身后正在运功的某人,宠溺的看了一眼开心的像个傻子的桑榆。丝毫没有感觉到几日的相处后自己对眼前的女孩似乎更多了几分不同。
桑榆嘿嘿一笑,突然又想起来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非常重大,非常重大!
“你要带上你的面具啊。“
什么都能忘,就是面具不能忘,不然小晚子那张招蜂引蝶的脸蛋不知道还要勾去多少无知少女的芳心。
闻言,季非晚又再一次的俯下他的身子,轻笑着对着她敏感的耳朵轻轻嗯了一声。
酥酥麻麻电了桑榆一身。
桑榆气闷……真的是臭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