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衍大婚,你应当知晓。”元墨定定看着她,“说来这一切,还是它的功劳。”元墨爱抚般的摸了摸祸斗的元神。
“被心爱之人背叛的感觉如何?”元墨挑眉看她。
如果苓羽没记错,元墨恨的应该是青衍才对,可是为什么感觉他要报复的是她啊!
“等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娶的并非所爱之人。你说,以青衍的脾性他待如何?”
变态!这妖王是个变态!他要虐青衍还要虐她!
苓羽一声嗤笑,“上古凶兽的元神拿着也不怕闪了腰!小心引火上身。我看你这样子,迟早不是会被祸斗控了心智,还是早些放下的好。”
见到妖王时,苓羽就感觉到了他一身的戾气,祸斗乃上古凶兽,不是一般人能控制的住的。就连青衍也无法将其杀死,只能将其元神暂锁锁妖塔,偏偏这妖王不自量力,将祸斗在身边囚了这么久。
妖王自是不会听她的,冷冷的一句,“放屁!”随后一股妖力夹杂着撼天阵地的威力朝她而来。
苓羽心下一紧,心里想的却是若是她死了,在凡间的青衍怎么办?她好不容易养大的相公要是被人拐去了怎么办?那她不是很亏?
不行不行!她不能死,这么想着,苓羽心下一狠,低喝一声,调动仙力来抵挡妖气。
恰在这时,黑雾之中有团光影落在了她的勉强,与她一同抵挡着妖王的攻击。苓羽望着那青白道袍,不由的‘咦’了一声,她怎么把长风和小白给忘了。不过现在的长风好像有些不一样,这周身的仙气是怎么回事?
她的疑问还未问出口,只见长风侧过脸道,“把星灵给我。”
苓羽虽不知他要这星灵有何用,但还是毫不犹豫的将怀里的星灵递给了他。他道了声谢后,将星灵往天火一扔,嘴角不知在念叨着什么咒语,只见原本撼天阵地的妖力尽数被星灵吸了进去。
苓羽呆呆的看着将妖力吞进去的星灵,不由得感叹道:真是个好宝贝!改日她定要角木星君送她一颗!
妖王惊愕的表情在消散的妖力里浮现了出来,他狠狠的咬牙,“斗木星君!”
苓羽抬眼看着周身仙气环绕的长风,难道他归位了?
现在二打一,苓羽突然有了底气,她看着妖王,双手叉腰“哼!来吧!有什么本事就赶紧使出来吧!你不是想要我吗?来啊来啊!”
斗木星君默默的看了一眼。
然后在她充满豪气的挑衅中妖王跑了……跑了……
苓羽没有去追,因为她知道就算有斗木,也不会是妖王的对手,她不过是想过过嘴瘾,即便妖真的攻过来了,冲上前的一定是斗木!
看来祸斗的元神得改日才能抢回来了。
“我既显了身,这里便不能再呆了。我要带小白离开了,你……好自为之。”长风说完非常不负责任的飞走了,连给苓羽说不的机会都没有。
苓羽摇头叹息,也不知将小白交给他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的决定。
在小蛇妖期盼的眼神中,苓羽跳下水将被冰封的木钰给捞了上来。水底的精魅被妖气压的力量弱了些,只不过她这一下水,整整寻了一个月,因为她被精魅的幻术整迷路了。
等她累的气喘吁吁的将木钰扛上来的时候,围绕在云中山的黑雾也散开了。小蛇妖见主人成了一个冰棍,伤心难过了好一会。
这冰烧不化,砸不烂的,如何解开木钰的冰封倒是让苓羽犯了愁。小蛇妖也是一脸茫然,他两就这么看着一座冰雕一筹莫展了好几天。
“不如……就随了你主人的意,干脆让他在冰里沉睡吧。”苓羽蹲在冰雕前,双手捧着脸,蹙着眉头道。
也不知道青衍怎么样了?可看到她留的那封信了?
小蛇妖僵直了身体,急忙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哀求道,“不行。”
“哎。我知道,我就开个玩笑。”苓羽起身,看着那块有她两个那么高那么么粗的冰块深深的叹了口气。
问问角木星君吧,或许他会有什么办法。苓羽一边想着一边去摸身上的星灵,等摸了半天,她才恍然想起。
长风没有把星灵还给她啊!
杀千刀的长风,难怪溜的这么快!
苓羽恨恨的咬了咬牙,上牙与下牙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小蛇妖骇的沉默了良久。
苓羽左思右想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地府了,而且下地总比上天要容易许多。她曾得罪过黑白无常,自然不能仰仗他们带她去冥府。普通的小鬼吧,倒也没有带生人的胆子。
最后她想到了孟婆,找孟婆不难。苓羽嘱托小蛇妖看好木钰,便快速下了山,找到了一个要投胎的小鬼,让小鬼替她传话。
直到苓羽答应给他连烧三天的纸钱,那小鬼才勉强答应帮她传话。苓羽真是恨得想把那小鬼的屁股打开花。
小鬼走后,苓羽还是不放心,又接连找了三个小鬼,才安心的回去等着孟婆来。
孟婆找到他们的时候,苓羽和小蛇妖正在山上烧纸钱,将那山头烧的乌烟瘴气,孟婆衣袖掩面,挡了那浓浓烟雾,“苓羽。”
当苓羽从层层烟雾中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时,被烟灰呛得涕泗横流的脸也不由得流下了感恩的泪水。
小鬼诚不欺她啊!不枉她烧了三天的纸钱。
孟婆将他们带到了忘川河边,苓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后,孟婆盯着冰里那俊美男子流下了垂涎的口水。
“我说苓羽,你艳福不浅啊!每来一次地府都带一个美男。”
苓羽叹了口气,“孟婆你就别揶揄我了,就说他还有救不?”
孟婆一听,那张风情万种的脸笑的更加荡漾,“自然。谁让我是地府人美心善的孟婆呢?”
苓羽自动忽略孟婆对自己的吹捧,问道,“怎么救?”
“简单,让他日日浸忘川水就好了。僵族是死气而聚的族类,地府亦是已殇之地,再没有比这里更合适让他解封的地方了。”孟婆一面贪婪的欣赏木钰的美色一边解释道。
“是……么?”不知为何,苓羽总对孟婆的话有些怀疑,但现下也没有其他的方法。
算了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但让苓羽万万没想到的是,木钰这一浸就是七年。木钰浸忘川河时需得有人再旁看护,不让那河中冤魂将他食了去。小蛇妖是生魂,不能总是进出冥界,而孟婆虽想看管木钰,但奈何桥上排了一排的鬼魂等着她喂汤呢,于是这份重任就落在了苓羽的肩上。
苓羽原本想着看就看把,以忘川河的威力,最多也就一个月那冰就化了。但不成想整整七年!这冰封才解开了去。
当木钰被孟婆抬到岸边,苓羽叮嘱了几句小心孟婆后,就赶忙回到人界去寻青衍。
小屋还是那个小屋,只是里面住的陌生的人让苓羽一阵愣然,“请问这里原来住的那位公子去哪儿了?”
夫妻两个对视了一眼,而后恍然道,“你说的可是大将军?”
大…将军?
苓羽以为自己听错了,在那对夫妻的口中苓羽才知道这七年发生了多少事情,她又错过了多少和青衍有关的事情。
自她离开后的第三年,外敌来犯,战争四起。
青衍携笔从戎,打赢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得到皇帝嘉奖,封为建威大将军。青衍封为大将军后便开始彻查当年顾府被诬陷之事,原来是一户姓沈的富商因嫉妒顾家生意越做越大,便联合在朝堂之上的右丞相,诬告顾家走私官盐。
按理说朝堂之上的右相怎会冒如此之风险去陷害一个普通的生意人家呢?这其中有两个原因,一是沈家乃右相的亲家,所谓权钱不分家,沈家在当地还是很有威望的,但慢慢的被顾家抢了风头,若是沈家倒了,右相的财路也就断了。二来这右相亦是贪财好色之人,经不得小舅子的一番诱惑,便同意了。
青衍不仅为家族洗刷了冤情也将当今的右相拉下了台,右相本就作恶多端,不得民心。一时间,京城百姓皆知如今的当朝大将军既能文又能武,还长得一表人才。
前来求亲的人都快要踏破将军府了,但大将军不为所动。传言在平反家族冤屈时,有一女子一直陪在大将军身边,案子能快速且顺利平反,此女功不可没。
此女便是当朝璇玑公主。
苓羽一听到这名字瞬间傻了眼,璇玑……难不长她也下界来了?一股不祥之感瞬间蔓延至苓羽全身,那夫妇还沉浸在大将军的丰功伟业和天人之姿中,苓羽已经寻到了将军府中。
靠近青衍她就不能再施展术法,之前角木还能替她挡挡,为她隐藏术法之气,但星灵没了,她也就没有办法联系到角木。自然也就不敢随意的使用术法。
她好几次想走进将军府都被门外的小厮拦住了,几番下来,苓羽终是忍不住暴露了身份“你去禀告将军,说他娘子来找他了。”
谁成想那小厮看着她轻蔑一笑,“你这理由每天都有几百个人用,要见将军啊?下次还是换个理由吧。”
“我说的是真的!”
不等她说完,那小厮“啪”的一声无情的将大门关上了。
苓羽气的直跺脚,本想着翻墙进去,但转念一想。她这么不明不白的进去,被当成贼到时候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于是苓羽想了想,还是坐在将军府的门口,等着青衍下朝归来。
直到月上高枝,青衍才独身一人骑着马归来,彼时月光正盛,满天的月华似是都覆在了他的身上,他想一个落入凡尘的仙人,一点一点朝她走来。
他本来就是神仙啊!
苓羽为自己那愚蠢的想法而嗤笑。看着越来越近的青衍,苓羽嘴角的弧度也越弯越大,七年了,他一定很想她,见到她,一定欣喜若狂,想亲亲抱抱举高高吧!
苓羽一边这么想着,嘴角的笑意也慢慢的变得不纯洁了。她想象着青衍将她抱起的狂亲的模样,心里一阵偷笑。
青衍慢慢朝她走近,而后下马,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后,回府,关门。小厮牵马路过她身边的时候看了她一眼,而后不屑的哼了一声,一幅“将军都不鸟你,还是识趣点拍拍屁股走人吧。”
苓羽愣了,呆了,看着随着大门慢慢合上而慢慢消失的那抹坚挺的背影,一时竟忘记了呼喊。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大门已经完全紧闭了,“青衍!你快出来!我是苓羽啊!”
她奋力的敲着门,却没有任何人给她开门。等她敲累了,看门的老头探出一个脑袋来,叹了一口气,“姑娘,别敲了。大将军不是你等能高攀的起的。”
“爷爷,你不懂。就算他是天上的九天战神,我也攀的起的。因为…”苓羽嘿嘿一笑,凑了过去,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是天上的仙女啊!”
老头听罢,摇头叹息,一副,“这孩子没救的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