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餐饭，拖拖拉拉的吃了一个半小时才结束。
期间，怼天怼地的裴珊连人都没怼，硬生生的笑了一个半小时。
直到池北琛主动摸出钱包结账，她才收起笑容皱了眉，去拦他的手臂：“池老师，我们请你吃饭。”
“不用。”池北琛转头，看向她：“你是我的学生，又是女士，没有让你破费的道理。”
许是他的话起了作用，又或许是他的眼神过于坚定，裴珊居然也没坚持，默默松手，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他结了账。
一行人从大排档离开，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开始讨论起了坐车问题。
大排档离酒店有段距离，虽然不远，但走路也得走个几十分钟。大家录了一整天节目，已经很疲惫了，自然没必要再受这个罪。
池北琛原本想找机会走去季烟身边的，可裴珊却一直跟着他：“池老师和我们住同一家酒店吗？”
池北琛：“嗯。”
裴珊笑着提议：“那我们一辆车吧？刚好我有几个关于哭戏的问题，想找你补补课。”
“我……”池北琛动了动嘴唇刚想开口，就见季烟和尹诗已经上了车。
从打车到上车，季烟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更别说主动搭话，招呼他一起了。
这个季烟，真是他带过最差的一届学生！
说起来，池北琛心里其实是有点小郁闷的。
只是，这份郁闷都还没保持半秒钟，手臂就被裴珊碰了碰。
裴珊满脸认真的望着他：“池老师，车来了，走吧？”
“走吧。”池北琛收回目光，又绅士的拉开车门，待裴珊坐进去后，才上车，升起车窗。
一系列的动作，他已经对季烟做过很多次了，无比熟悉。就连目不斜视，不让女士多虑这一点，他都做的很完美。
以至于，专心为裴珊服务的老池，完美错过了来自季烟的注视。
季烟咬了咬唇，待池北琛和沛珊的车子离开后，才赌气似的让师傅开车。
她心里，突然觉得有点憋屈了。
从吃饭到现在，池北琛都跟裴珊无比热络，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笑着。就连裴珊夹的辣菜，他都吃了！
大排档里没有公筷，夹菜用的自然就是私筷。裴珊用过的筷子给他夹菜，那不就是间接接吻吗？
这种连她都懂的道理，池北琛会不懂？明显，就是在懂装不懂！
真的很过分！
季烟越想越郁闷，连面色都沉了两分。
尹诗看在眼里，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扬着下巴问：“你吃醋啦？”
“怎么可能？”季烟下意识的反驳了句，“我才没吃裴……咳，什么吃醋？”
等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尹诗已经了然了。
其实这样一问，也只是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而已。
虽然季烟说，她和池北琛只是师生关系。但什么老师，会在大半夜给学生打电话？
别人聊天，没注意到季烟的说辞。
坐在她旁边的尹诗，却听了个清清楚楚。她刚刚问池北琛“你还没睡”……
看着季烟隐隐发白的脸，尹诗有些愧疚，满脸歉意：“抱歉，我不是想打听你的私生活，只是……”
这解释，似乎有点牵强。
季烟倒是显得无所谓了：“没事。”
本来就是她自己不小心，没理由怪尹诗。
脸上强扯出一抹笑意，季烟释然的捏了捏尹诗的手心，安抚她。
……
与此同时，另一辆车上的池北琛，也在和裴珊说话。
裴珊身子略微倾斜，目光灼灼的看着池北琛，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女人饱含柔情的眼神里，缱绻着极力隐藏的爱慕和情谊：“池老师，你这次来漫城，是出差吗？”
“探班。”池北琛没想隐瞒什么。
裴珊目光微滞：“你是来看朋友的？”
“嗯。”池北琛顺着她的话说：“季烟第一次拍真人秀，我过来看看。”
“……”裴珊被噎的哽了口气，“你和季烟……”
池北琛：“她是我带的研究生，挺有天赋，又不走弯路，比较难得。”
这个不走弯路，指的自然就是不接受潜规则了。
池北琛的洁身自好，在学校里从来都是出了名的。前几年不止老师，甚至还有不少学生主动往上贴。但无一例外的，都被他拒绝了。
有次遇到个胆大的女生，居然去跟池北琛的车，一路跟到了他公寓门口，然后趁着没人，直接抱着他，去吻他……
不过很可惜，她的主动不仅没得到回应，还换来了一个处分。
也是在那之后，学校才出台了“不准教职工和学生发生不正当关系”的规定。
池北琛这话说得直接，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了裴珊脸上，让她面红耳赤，不敢抬头。
因为她，就是靠着潜规则上位的。
裴珊情商其实不高，专业也不强，之所以能在娱乐圈里立足，不过是因为背后的金主足够强势罢了。
所以一听池北琛这话，她就涨红了脸：“池老师，我……”
根本不等她说完，就被池北琛打断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选择从来都没有对错之分，只有是否后悔之分。追求不同，选的路，自然也就不同。”
他理解那些靠潜规则上位的女艺人，也不会戴有色眼镜去看待她们，但却不会对她们有太多的怜悯和同情。
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就必须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现在靠金主力捧火了，收获了名利；就要接受金主不捧后可能面临的后果，以及粉丝的议论和爆料。
就算哪天被人爆出来，遭人唾弃，也没什么值得同情的。池北琛从来，都不是一个多么富有同情心的人。
之后，裴珊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只是复杂的看着池北琛，没再吭声。直到车子稳稳停在酒店门口，池北琛付钱下车，并拉着车门等她下车。裴珊也只是温声道了句谢。
池北琛也不在意裴珊的看法，兀自迈着步子就往电梯间走。
裴珊站在原地讷了两秒，才小跑着追了上去：“池老师。”
她叫他的同时，已经伸手攥住了池北琛的衣袖：“我有话想说。”
“嗯。”池北琛意有所指的看了眼自己的衣袖，裴珊才出点似的缩回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