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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风起

从中寨离开后,屠尭回到了九黎城,再次看了看屠洛的伤势,发现已经趋于稳定,四下无人时,父子二人四目相对,看着自己的明显备受打击的儿子,屠洛笑眯眯的摸了摸他的头。

“小洛啊,为父三日后启程前往黎都,在我走前,有些事要交代于你。”

“父亲……是为了那名少年的事吧?”屠洛略感自责的问道。

“恩,你也不必过度沮丧,要振作起来。”

“可是答应了父亲和黎若雪的事,我却没有做到,三姐还差点因我……”说完屠洛羞愧的低下了头。

“洛儿,你以后不可直呼九殿下之名,当年若不是九殿下的母亲、九黎开国以来第一位女帝陛下出手相助,为父早就命丧黄泉,所以你要记住不可不敬,此次前去黎都也是为报当年之恩,为九殿下保驾护航。”

“啊?之前为何不曾听父亲提起过,黎……九殿下有人要害她?”屠洛一脸震惊

“那时候你还小,这么多年过去,有些事也该告诉你了,你母亲当年失踪之时为父犯下大错……”简单解释之后,屠尭正色道:“现在看来,那年雷崖雷云暴动,绝不是巧合”

“嘶~”屠洛倒吸一口冷气,“难道?和此次的神秘黑袍人有关?”

“正是”屠尭手掌一翻,只见掌心漂浮着一片片木屑缓缓开口说道“黑袍人只有区区强境,却能把你们逼到这种地步,更是一刀斩破了你血灵力的怨魂噬体,刀芒所携带的生机帮你清除了血灵力多年积攒的伴生怨魂,困扰为父多年也束手无策的事,他却轻而易举的做到了。”屠尭说完顿了顿,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满脸庆幸。

“从遗留在你体内的青焰来看,这种匪夷所思的手段就连为父也要望尘莫及。在我认真推演之后,现场发现了不同寻常的这一片片木屑,虽不知其物,但绝对不是我九黎之木。”

“不是我九黎之木?木屑和黑袍人有什么关系?”屠洛疑惑道。

“恩,从这上面的残留的气息和你体内青焰显然就是黑袍人所留,边关祭坛重兵把守,想要通过这重重关卡,最后进入我净土可谓是难如登天,这黑袍人能瞒天过海进入净土一定和这些木屑有关,稍后为父去一趟血枫林,以二老的眼界兴许会略知一二。”

“父亲,我一直想不通,这黑袍人为何要杀自称道之的小男孩,对我们却留有余手。”

“此人绝非等闲之辈,观其手段远超为父,至于为何要杀这少年,或许因为九年前帝君与九殿下的约定,极有可能是想借此破坏当年的赌约,可是纵观我九黎,使用此种青色木属性灵力者,少之又少,而大成者更是寥寥无几,这些人无一例外跟为父生平没有任何交集,最重要的是,依你们所说不过强境的躯体下却能挥出如此生意盎然的一刀,这让为父也百思不得其解。”

父子二人不知道,当时后来的三名黑袍人在融合归一之后,破境巅峰的黑袍人展现出来的气息已经隐隐半步极境。

“赌约?什么赌约?”

“这就说来话长了,赌约也只有帝宫内少数上位者知晓,后面不知从何传出,但也仅在黎都内小范围传开,当年帝君召我入宫,命我布置一处具有藏阴纳阳之势的天然秘谷,还要远离三寨外,而随着黎陆大量的物资陆续送入,定眼看去全是难得的珍品,竹苑布置时,光是上等的灵竹耗费的数目就足以证明来人必定身份显贵,随后布置妥当半年之后复命时才从帝君嘴里得知,秘谷将要迎来帝君与女帝陛下的独女……那便是九殿下。”

“我记得当时父亲让我前去边关等候,九殿下初到边关祭坛时身边只有一位深不可测的老者陪同,而在随后将九殿下送入竹苑后,那位老人随后返回了黎陆,会不会是那时的老人?”

“不会,黑袍人是谁都不会是他,那家伙……他可是昔日影中五王之首……也是女帝陛下的心腹,有他随同陪护下,这茫茫九黎除非帝君和隐世不出的几位大能出手,不然足以震慑朝野那些别有用心的宵小之辈,这显然也是帝君陛下的意思。”

“赌约只听闻是有关弑字令,为父也是略知甚微,相传女帝陛下陨落后,九殿下的弟弟也横死宫中,矛头全部指向了当今黎后。但在为父看来,这其中疑点颇多,女帝陛下的死至今仍是个迷,以那位惊才艳艳的天资和当时的实力,即使帝君出手也难说胜负,但却离奇的突然传出这一切是黎后为了上位所为。”屠尭背着手转过身去,顿了顿继续说道。

“多年来本就不与黎陆走动,年轻时为父行事张扬树敌太多,在追到你母亲之后,更是激起群愤。所以能不去就不去,省的惹下事端,而在你母亲和哥哥出事后,为父已经看破红尘,这一世早已过半,为父现在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这些年黎陆多次邀请你出任军部新将,都被为父拒绝了。”

听到自己母亲和哥哥,屠洛眼神黯淡了下来,回过神来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父亲心中不由升起一丝酸涩,自己的血灵力苏醒后,让屠尭急的破口大骂上天不公,从那之后屠尭跑遍了各地,只为寻找破解之法。今日屠洛听闻的种种秘事,屠洛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父亲承受的太多了。

屠尭何尝不痛?妻儿相继出事,一失踪一战死,仅存的独苗虽展露傲人的天赋,但灵力觉醒后却是罕见的血灵力,在血灵力和兄母的刺激下自己的小儿子开始变得沉默寡言,看着性格大变的儿子,屠尭有时会暗自流泪,过于霸道的灵力属性让屠洛吃尽了苦头,而长期侵蚀下如若不能保持心智那便会化作血魔……

索性少年期的屠洛有惊无险的度过了重重难关,直到突破强境之时,屠洛痛苦的发现随着实力每精进一步,血灵力的爆发就会更加猛烈,人道九境,虚浮实为下三境,强破极为中三境,圣百炼、帝王则为上三境。

从下境突破至中境,横跨一个大境界的屠洛此时感受到血气变得异常狂暴残虐,庞大的戾气伴随着怨魂在头顶刮起了猩红的旋涡妖风,不断的钻入他的天灵盖之内,撕裂灵魂般的痛苦让屠洛在快要坚守不住心神时,睁开猩红的眼睛看着在一旁急的颤抖但却束手无策的父亲安慰道:“父……父亲,儿子若是………这一次没能抵……御住,还……请父亲送……我一程,儿子不想变成……那副令人作呕的……模样苟……且偷……偷生。”

屠尭当时听后老泪纵横,让他亲手结束自己仅存的独子性命,这是何其的残忍……险而又险屠洛还是熬过了猩红风暴,只是杀气和一身戾气越发浓郁。

——

回过神来,屠洛颤颤巍巍的下了床跪了下去,咣咣咣三个头磕完之后朗声道:“父亲,儿子日后一定会努力成为像您这般的人物,这些年让父亲操心过度,儿子不孝!”

“哈哈,快起来吧洛儿,为父有你这句话就知足了,那位少年虽已身死,但我已经将他被烧成黑灰的骨灰交给黑海你皮伯伯,估摸着半年之后你皮伯伯就应该突破至人王百炼之境,届时他会把少年的骨灰撒入天劫的奇点之中,剩下的就看那少年的造化了,今天晚上叫上你大哥和二哥一起吃个饭吧,明日为父前往血枫林,将二老肉体还会之后姑且询问木屑之物,随后便离开净土前往黎都,这里便交给你了洛儿。”

“父亲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只是,奇点是什么??”

“天劫出现时往往会出现异像,也只有人王百炼境之上才会有这种情况,随着天痕裂缝的出现,过于狂暴的能量云集高空,在最纯粹的天地能量化为浓郁的雷海之时,能量相互碰撞融合压缩中便会诞生奇点,此处便是连接虚界的黑洞。”

“啊?那岂不是可以进入虚界?虚界是什么样的父亲?”屠洛好奇极了。

“虚界无人可知,即使如今经过漫长岁月的研究之下,各国依然无法打开通往虚界的‘门’,奇点虽然连接着虚界,但其恐怖的特质和无穷小的体积,即使是帝王境强者也不敢贸然接近,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比自身修为更加深不可测的天劫,曾有帝王境强者不顾一切接近奇点所在,而当硬顶着天罚在浓郁犹如实质的雷海之中伸手探去,那一点黑意却轻松切开了手掌,竟然摸了个空,随后更是引动雷海沸腾,作为诱饵的渡劫人和帝王境强者惨遭天怒,那一刻天劫内异像浮现,一尊身披黑甲手握雷枪的仙兵踏着雷龙一闪而过,帝王境强者早在变化之处便已爆发出最强的气息竭尽全力的想要抵挡,却仍被这黑甲仙兵一击轻而易举的突破了所有的防御,临死前回头吼道他感受到了此界天地的意志……似乎是痛斥他们妄图逃出此界,帝王境强者当场陨落。”

“帝王境……都如此不堪一击?这……”屠洛今天被这一件又一件秘事所震撼的无以复加,本心高气傲的他现在也吓得说不出话来。

“而当年女帝陛下的晏苏氏族,便是举全族之力以远超此界的绝世古术借住其族中万年底蕴,最后更是由最强古祖走蛟化龙的天赋图腾之力施展无上大法以身开道,拘禁全族气运命数加持在一夕之间全部耗尽,至此一击过后,这才堪堪打破虚界,形成短暂的黑洞,数千万族人的牺牲下,不知后续又是如何在虚界中突破界壁降临我界,而最终进入我界也只有仅仅数十人而已。所以为父想到,既然九殿下炼化成这魔骨,又称锁魂骨,骨在魂在,即使化为黑灰,我也隐约能从中感知到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息,若不是为父恰好炼成混元之体突破了人王境,感知能力突飞猛进,不然我想即便是帝国那几位也不可能感知的到。”

“他还活着?这怎么可能?”屠洛不可思议的看着父亲。

“为父也不确定,但能确定一点,这位少年的魂魄还未完全消失,希望投入奇点看看有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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