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淮苓一路兴冲冲地快跑,终于有点消息了,刚刚盘问了聿之好久,都没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现在那人莫名其妙地跑到了晋阳侯的阵营那边去了,她该想个什么法儿把人偷偷抢过来的好,正想着,跑到了杜聿之营帐门口,迎面就撞上了个人。
“唉哟,干什么干什么?这么风风火火的!”小婵端着一个木盆,从里面走出来,倒退几步,差点没连人带都飞了出去,罩在杜淮苓脑袋上。
“啊,不好意思,我赶得急了点,没想到你会突然冲出来。”杜淮苓急忙道歉,转眼看到她端着一木盆,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咦咦,有情况。
“你那里面装着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她凑过去坏坏地笑。
“没什么,我洗衣服去了!”说完人提步就走。
“哪还用瞒着我,你都替他洗衣服了!唔唔……。”小婵一个箭步飞过来捂住杜淮苓的嘴。
“别乱嚷嚷,我只是,只是,闲得慌,洗个衣服而已,你再叫,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她果断警告她。
“放心吧,放心吧,我会为你准备一份大大的嫁妆的,绝不会让杜家委屈了你。”杜淮苓开怀地笑开,终于是修成正果了?聿之这小子可捡到宝了呀!
小婵逃得比个逃兵还狼狈,再待下去,杜淮苓不得到处像挂串鞭炮似的,宣扬得人尽皆知。
“诶,“杜淮苓郁闷,我也没说什么啊,你跑什么跑,对了,“聿之上哪儿去了?我正找他呢?”
“跟殿下到那边的草原上去了,”小婵胡乱答道,转个弯,就彻底不见了人影。
那边,不是块荒野之地吗?上那儿去干嘛,难道散步?她疑惑。调转了方向,又继续跑了过去。
还真就是散步了。
是殿下的无聊之举呢,还是稍有目的的,众位大臣正在猜测当中,二选一了半天还没得出个结果,齐如晦和淳于河跟在姬流景身后,看着眼前虽萧瑟却分开开阔的秋景,心中亦是豁然开朗,这些日子殿下哪点像无聊或者发愁的样子,萧锐那边正忙得热火朝天呢,谁有这闲工夫无聊了?
但是不少人心中有一个统一而确定的感觉,那就是,没有杜淮苓在场的气氛,就是如此曼妙而清静,真是……。
“喂,你们集体散步怎么就不叫我,太不够意思了!”这声喊,喊碎了不少人的小心灵。说瘟神瘟神就到。他们的脸上显出愁苦的神色来,显然是被荼毒已深。
杜淮苓噌噌地跑过来,手刚想揪住杜聿之,哗啦一转,人就到了姬流景身边,牢牢的被禁锢不能动了。
众松了口气,还是殿下制得住她。
“聿之,我还有事儿要问你呢,”她蹦跶,抬头看向姬流景,“我是真有事儿,你先放开。”
姬流景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不动生色,拉住她就走,可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那些都先放会儿,你看。”他另一手指着远方的地平线。
看什么,杜淮苓停下挣扎,朝他指的方向看去,一会儿又回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没有啊。
姬流景清清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倒也不愿跟她废话解释,他其实只想让她静心看看远方而已。杜淮苓这一层意思倒是明白的,散步嘛,还以为你们搞什么聚会的呢,我这么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就是想趁好处被捞完之前也来揩一把油,没想到真是散步而已!她环顾身后的的一竿子人等,都是些熟面孔。不过,大家的面色好像不大高兴,像家里没米下锅了似的,个个愁云惨淡的。
走了会儿,姬流景将手一扬,道:“你们都回去吧。”然后个个是的了大赦,退得迅速而步伐一致。
“我待会要去找你的,”她轻声对杜聿之道。
聿之额头滴下三滴冷汗,今天上午被你盘削得还不够么,还来?
姬流景拉着杜淮苓在荒原上,漫无目的,闲闲地走,似乎身后所有一切都真是虚幻的背景,金色的光芒遍洒这片莽原,犹若金色薄纱,一直铺到人心的最底处,触动了那根清宁的心弦。她不言语了,舒爽的秋风,在他们身边打了好几个圈绕,枯黄的荒草弯弯腰,想要向这袭风追去,可惜被大地抓住了双脚。
她终于打破沉默,对他笑笑,“终于觉悟了,被国家的事缠的心烦,知道要劳逸结合了?”
姬流景淡淡地吐出几个字,“你比较烦。”
什么,杜淮苓腾地怒了,“哼,既然如此,那恕不奉陪了!我忙呢!”
手在人家手里,你想逃哪儿去?杜淮苓还没能走出半步,扭过头恨恨地瞪他。
“你,”他微蹙了眉,似乎有些扭捏,不大好意思,“你这些天尽都干了什么?”
“我不都挺无聊的嘛,你看我……。呀!”话还没到一半呢,杜淮苓就被他忽然拉到了怀里。又想动手动脚的!?杜淮苓一脸的警惕,可是人家脸上明显的不满。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人存在?”
她愣了一下,好像是有两天没见着他面了,习惯性地问:“有什么事儿?”她不是见他挺忙的嘛,就干脆不打扰他了,这话是……?
“你吃醋啦?”她凑过去,笑得很贼很欠扁,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尽是遇到些新奇的发现,自从上次表白了心迹后,她对他再也没有进一步的表示了,明着暗着问了N+1次那啥男朋友是什么个意思,杜淮苓就是不说不说。
他为此,是不是自尊心受了莫大的打击了?
杜淮苓对着他左看右看,想在他脸上找出点蛛丝马迹来,姬流景烹煮她一颗小脑袋,褐瞳里绽放出异样的光彩,凝神沉静地将修手慢慢,抚上她脸。
“嘿,这么好天气,真想尽情地奔跑两下子!”这个不解风情的笨女人,煞风景的时候用不知悔改。后退几步,她转身对望着大片苍茫的草原,心旷神怡不已,丝毫也没发现姬流景心里所想。
其实,好不容易,他想对她来一场浪漫深情,情话绵绵的内心解剖来着,全都让她一笑一喊给毁了个天崩地裂。他平生第一次颓丧,万事都能决胜千里的他竟然在她这里做了冷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