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的路程,他们这条征兵路就聚集了好几十人,大家伙儿见面都是一脸的尴尬,拴在一起,彼此同时天涯苦命人,呵呵笑间,隐含无数辛酸。
小婵呐,杜淮苓哭,都快盼得我断肠了!你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我就真要被拉去当兵了!我可不是花木兰,只能是当箭靶子的结局啊!主啊,你可怜可怜我,让我脱离苦海吧,可是主没听见,他出门旅游去了。
她被那几个罪该万死的臭男人扔进了军营,很快就领导下来巡查他们的工作成绩了。
关键时刻,她往地上抓了把泥灰,涂了一脸。领导舔着将军肚,像看逛菜市场似的,一个一个看过去,态度很认真负责。轮到杜淮苓的时候他火了,对着小喽啰的脑门骂:“你就不知道捡点像样的?挑这么个黑不拉几,泥鳅一样的,有个屁用!”
“是是,大人,小的可是牢牢记着您的话的,小的是在一家客栈里抓得他,听说他烧的一手好菜,小的想大人您……。”那人已有所指地媚笑。
烧菜?杜淮苓诧异,你不怕我将你的整个军营都烧没了?这男人扯谎的功夫,让她这个脸比城墙厚的祸害精也汗颜了。
领导咳了声,面色缓和了不少,“就你使得鬼主意!下回,可不许了啊!”
“是是是,小的一定记着,记得死死的!”
就是如此妙不可言地,她光荣地被找到了一份工作——大周火头兵。这将是关于她最励志最罗曼蒂克,后来成为大周传说的一段玫瑰花般的经历。不过当事人那时候确实是水深火热。
每天,上班时间以第一声鸡叫为准,下班时间以更打三声为令,无条件、强制性加班加点,工资为一年铜板三串,包吃包住,累死活该。
她每天都在与永远砍不完、烧不完的柴火、洗不完的碗碗盆盆为伍,若是能练出一种神功,她也能独舞武林了,要问她怎么傻了吧唧了不逃?可想了千百遍了来着,她没一次成功出逃过,怪只怪她遇着了个彪悍的百夫长,也没啥特别的本事儿,就是一双眼睛长得是炯炯有神,X光似的,几万伏瓦特地透视啊透视,是地雷都让他给扫描出来了,她要是能逃出去,早被先剁了煨汤了,大家伙儿,早上还会很高兴地多享受几碗荤腥。
她日日的泪奔,夜夜地外出游魂。就因为其间歇性的“猥琐”行径,她在那圈子里已经小有名气,号称“狐猫儿”比狐狸狡猾,比猫儿油滑,还是只黑的说(她一直勤于擦拭这样一种特别的防晒霜以掩盖“真相”——锅底灰。
闻此大名,她无力地多日憔悴,获奖感言是,唉,唉唉,唉——。
这么个妙不可言的军营,她至今还未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来头,只知道将军姓李,八辈子祖宗是皇族八辈子前的亲戚,原来是从商的,家中银子当柴火使,嫌银子多了,活得不够辉煌,就招兵买马,挖出前八辈子的祖宗,挂了面旗子就起事了呗。
啊哈,这也可以?杜淮苓不禁对那至今低调不见真人的将军,肃然起敬,嗯,照亮了一代人前进的的革命,值得学习!
男人,八卦起来的时候,只会让女人瞠目结舌。杜淮苓这一外观老老实实,内心实际老奸巨猾的女人,活在这当中精神生活还是挺丰富的。
她由此知道天下四分五裂,各路豪杰竞挂旗自立,现代点的说法就是一场五强争霸赛正轰轰烈烈,其余都是些小打小闹,提不上台面!
那咱们这位将军呢?多嘴的人问一句。
咱们将军?嗬嗬,那就有的说了。听见过的人说……。
杜淮苓拼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那股子优秀精神,将次八卦听了个十乘十,就此豁然开朗,她那钦慕已久的李大将军,也是高山一座,强大得让人人仰望。
将军“芳龄”三十又五,目前已娶至十三位小妾,其身高基本可以被俯视,面相很和谐,基本团团圆圆,看着能让你笑口常开的那种,身材嘛,会让你有如站在大山般,安稳舒心的奇妙感。要是小河后来不去练武,说不定她俩还能举行场大周杯相扑大赛,究竟鹿死谁手?她相信当中一定会碰撞出无数火花与激情的。
话说将军还有一件稀罕事儿,军中上上下下都颇为“魂牵梦萦”、心向往之。就是在那方面,他老人家表现出了与常人迥异的兴致与精力。据可靠消息,他每晚都会在营帐内上演春宫大战,三位美女轮番上阵,甚为精彩!
杜淮苓也是为之,热血澎湃了好久。就冲她如此“性急”的色相,军中是无人会想到要去怀疑她是假男人的。
找个时间绝对要跟他们一道去帐外边瞅瞅!看看究竟会激烈到何种境界?嘻嘻嘻嘻,她搓手,打定主意一定要见识见识将军的雄风。
“不用了,”对子眼百夫长不胜怅惋地飘过来。
“为什么?”
“将军死了。”
啥?!
“咱们来了新主帅。”百夫长低落道,他们再也见识不到将军的雄风了。
号角声如惊天巨雷,响彻整个军营,新主帅驾到了!所有人都得到前边露个脸,瞻仰瞻仰新将军的风采。她也被迫给挤到了列队中,心想这位新上任的将军很高调,是不是就是他,把我们人人都钦慕的李将军给干掉的?她含着对李将军不胜悼念之情,在人海中好奇张望。
一袭墨色风驰而过,她只看得见点衣角,墨色,她眼皮开始猛跳,不详啊。又继续张望,那人背后跟了一大群气场强大的手下。回过身之际,她终于看清了他几分轮廓,还能将墨衣穿的那么有型有款,鹤立鸡群的,除了姬流景那厮,大周暂时还是缺货中。杜淮苓条件反射性的低头,后退一步,看来跑路刻不容缓了。
却仅是这一霎那的事情,有人便极敏锐地捕捉到了,本已站在营帐处的他,猛然回头,锐眼直直朝她的方向射去。
“殿下?”臣下奇怪。
他沉吟,顷刻,大步走入帐中,嘴角却绽放朵雪莲花般的轻笑,是因为见着我了?因为隐在阴影中,无人察觉。
逃,立刻!马上!杜淮苓义无反顾地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