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豆豆知道,尤里溪看似在戏耍,实则他的做法是正确的,等他探查完法阵所有的关键所在,相信他可能会有办法破解,毕竟是修为巅顶之辈。
他带着上山小麦、高粱姐弟俩不断地奔走于护宗法阵九处枢纽检查。
包括三宝在内的四十几名弟子,就分别被派在这九个法阵枢纽处。
尤里溪的正式进攻还未开始,季豆豆拷问各处弟子的情况,还比较满意,这得益于平时良好的训练。
天机门护宗法阵,从没有被攻击过,而第一次面对的竟然是尤里溪这样的大魔头。
祭奉祠堂上方的异象还在,初七十三娘没有动静,还是保持之前跪拜的姿态。
季豆豆巡查安置好各处枢纽,回来后和众人商量,如果尤里溪一旦攻破法阵打了进来,这一仗该如何打。
论实力,众人当中没有突破第四境界的,恐怕不是凭借人多就能和尤里溪对决的。
季豆豆还是想依仗法阵而战。
这里是天机门,想要攻破谈何容易,即便攻破,以法阵为名的门派,难道连点底牌都没有吗?
尤里溪都欺负到家门了,这也激起了季豆豆的战意。
认真盘算盘算,以法阵为依仗,也不是完全没得打。
尤里溪盘坐在映像之海镜子面前,从头回顾自己之前所摸索过的法阵关键。
越是回顾,心中越是佩服。
天机门能在江湖得一席位,也绝不是浪得虚名。
法阵虽然看起来功能简单,是纯防御。
可是内里盘根错节的叠加,让守护带来反弹。
尤里溪尝试过每一处要害和枢纽,规律都不尽相同,这一处或许用五分力刚好,下一处准变。
而且在这些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的叠加防御之中,没处法阵枢纽的连接边缘,都是整个法阵的引导线条。
如果强攻的力量大于法阵防御力,这些“线条”就会将攻击来的力量分散,然后疏导,直至完全引导到大地。
而这样的“线条”,在整个法阵中至少有八十一条。
他整整打了八十一拳。
打不散,击不破,撬不开。
尤里溪也挺烦恼,之前那股冲天杀人的气焰,被这法阵一来二去的倒是也消弭了大半。
但他到底是南海第一魔头,绝不会临阵放弃。
苦苦思索近半天后,他陡然而起,先是收起了映像之海,然后拔剑在手。
没有凌空,没有飞渡。
这位大魔头一步,一步,如同普通人一样,向前踏去,身后留下两行深深地脚印。
没走一步,便斩一剑。
离天机大门还有三丈距离,他停了下来。
此时已经走了二十一步,也斩了二十一剑。
他深知,要破此天机护宗法阵,没有别的太取巧的办法。
重拳太拙,只会被转移力量。
于是他长剑在手,每一剑都斩在法阵那八十一条“线条”之上。
剑剑精准,剑剑锋锐。
法阵没有再波动。
天机门内也没有再晃动。
南魔剑法是尤里溪的成名剑技,整整八十一剑后。
他的南魔长剑,剑身依然有了裂纹。
而他自身的消耗也不小,每一剑都在消耗他的精神、力气和灵力。
不过效果也是斐然。
法阵虽然还没有破开,但是,已经不是先前那样无处下手。
尤里溪看着自己的爱剑有了裂纹,叹息一声将之弃了。
他大踏步走上前,伸手。
双掌展开面向大地,双掌宛如黑龙之爪。
地上的泥土纷纷被尤里溪双掌吸上来。
魔龙吸水。
这是他在南海海面上动用习惯的招式,没想到却用在陆地上。
大片的泥土被巨力吸引,崛起,粉碎。
然后粉碎的泥土如水柱一般被尤里溪牵引走。
八十一剑松动了法阵的根基,然后他便要釜底抽薪。
毁了这地基。
无论是防御、卸力还是反弹,法阵的根基就在大地。
尤里溪知道,正面击破法阵,是不可能的。
此处大地不让他破阵,他就索性,费费劲,将此处的大地根基给动摇了!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尤里溪疯狂的破坏着大地根基。
天机门内晃动不安。
季豆豆看这阵势,知道尤里溪是铁了心要达到目的。
如果地基毁了,天机法阵自然也毁了。
那尤里溪自然杀了进来。
关键是,地基一毁,季豆豆准备的另外的攻击法阵,却也不能用了。
没有法阵依仗,众人如何跟尤里溪打?
更何况,对方还有三个黑袍人呢?
天机门内现在没有境界突破第四境界的。
听鸭子说过,当天红袍人和六个黑袍人,七人之中有三个人突破了第四境界。
红袍人算一个,死在安桐常东的天地棋盘之内。
还有两个,一死一逃。
如今三个黑袍人里,有一个是突破了第四境界的,另外两个应该也是第三境界圆满的地步。
根基被毁,敌人攻进来,是死。
根基没有被毁,放敌人进来,依仗另外的法阵,还能打一打。
季豆豆当机立断,一咬牙,命令门内弟子放开了防御大阵。
他不能等到尤里溪真的将此处大地折腾的翻江倒海,那时候,啥也没了,什么也都不能用了。
索性放他进来!
法阵一撤,尤里溪感觉手下一轻。
他抬头观望,脸上全然不解的神情,怎么,护宗法阵撤了?
自己费这么大劲,眼看着要将天机门这该死的法阵地基毁于一旦,对方倒是好眼力,竟然撤了?
尤里溪在犹豫,是继续出手破坏天机门的地基根本,还是现在就杀进去,夺了南海铁牛,然后将此地好好折腾一番呢?
他正犹豫时,季豆豆运足了内里,人未露面,只隔空呼喊:
“南海来的大魔头,趁我门内长辈不在,就趁虚偷袭,无耻鼠辈,何不堂堂正正进我门内一叙!”
尤里溪一愣,什么意思?
邀请自己进去?活的不耐烦了?
尤里溪转念一想,对方或许是舍不得这片法阵根基,而阻止自己吧。
可是如此邀自己进去,是激将?还是投降?
亦或,空城计?
尤里溪想着想着,哑然失笑。
自己来此目的是什么,跟大地较什么劲呢?
进去就进去,管他什么计,自己总能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