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哥,贤清。表姐,柳舞。”查向艾瑞克一一介绍,目光停留在短发女孩身上时,微微顿了顿:“这家伙是……蹭食的。”
“蹭食的?”夏凌捂嘴一笑。
短发女孩满脸怒容,起身朝查扑了过去:“混蛋!你说谁是蹭食的?”
查哈哈大笑,侧身躲了过去。
两人追逐打闹半晌,直到坐在一旁的贤清看不下去,重重咳了一声,他们才罢手停息。
查气喘吁吁地坐下,指着女孩道:“男人婆,张晓儿。”
女孩横眉立目:“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说错了吗?”查耸耸肩,拍了拍身旁的艾瑞克,笑道:“这就是我经常跟你们提起的好兄弟,酒神,劳伦.艾瑞克。”
“呃,酒神……”艾瑞克的脸色微微有些古怪,无奈一笑,朝众人拱手道:“酒神不敢当,就是比这小子能喝一点罢了。”
“切茜娅.夏凌。”少女指着自己的脸蛋,咯咯一笑:“我也是来蹭食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渐渐熟络起来。
夏凌对所谓的赌鱼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渔家年轻一辈的小伙,在冰封的海面上,各自选点、钻洞、入海、捞鱼,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做完这些并返回,谁带回来的鱼大,谁就获胜。
“赌鱼,说到底不就是比水性嘛。”搞懂规则之后,夏凌嘟囔一声,将碗里的鱼头一口咬掉。
“嘿嘿,你这个外行人果然什么都不懂啊……”查脸颊通红,醉醺醺地站了起来:“假如赌鱼真的只是比水性,那我彼得.查称第二,整个……耶鲁城,就没人敢称第一!”
“那你跟我说说,赌鱼取胜,靠的是什么?”夏凌问道。
查摇摇晃晃伸出四根手指:“勇气、眼劲、体……体力、智慧,缺一不可!”
“勇气、眼劲、体力、智慧?”夏凌顿时来了兴趣,竖起耳朵认真倾听。
“勇气自然不必多说,天寒地冻,敢下水的,都是这个!”说着,查伸出大拇指,哼唧一声,绕着木亭边缘踱步起来。
“所谓眼劲,就是透过冰层观察水下情况,暗流、礁石、鱼群的分布与走势,都是考校眼劲的重要因素。”
“钻洞开冰,下海捞鱼,再能憋气的人,也不可能一直待在水下,总得浮上水面喘息。”查随手拿起桌上一瓶酒,大口喝了起来。
“活动时间、范围受到限制,想要在一炷香燃尽之前完成任务,体力便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体力越强,憋气时间越久,取胜的几率也就越大。”
“赌鱼胜负的评判标准只有一个——比较鱼体型的大小,一炷香的时间内,必须找到令自己满意的鱼,同时还要确保自己的鱼比其他人的都大。”
“既是一场技巧上的较量,也是心机的博弈,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能松劲……”
说完,查倚着柱子坐了下来,目光投向不远处,家中长辈所居的木亭,神情复杂。
“赌鱼马上就要开始了,要我帮你醒酒吗?”艾瑞克问道。
查摆摆手:“用不着,有大哥在,咱家不会输的,我这种水平……上不了台面,也就当个绿叶,衬托衬托鲜花。”
艾瑞克顺着查的目光望去,瞧见一白衫男子,身形俊朗、气宇轩昂,在长辈们的夸赞声中,左右逢源,举杯浅饮,潇洒、大方、稳重,颇有一股未来当家人的气势。
“那个穿白衣服的,就是你大哥,彼得.越?”艾瑞克伸手一指。
查点点头,拎起酒瓶又灌了一口:“我大哥……很厉害的。”明明是夸耀,语气里却带着一丝苦涩的味道。
贤清、柳舞二人沉默不语,提起“彼得.越”这个名字,大伙儿的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
“晓儿。”柳舞悄悄戳了戳坐在自己身旁,正大快朵颐的张晓儿。
“干嘛呀?柳姐,吃着呢。”张晓儿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巴,顺着柳舞手指的方向望去,见查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背影略显孤独,当即明白了柳舞的意思。
起身走到查身旁,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瓶,笑道:“臭酒鬼,坐这发什么呆呢?”
“要你管?”查伸手去抢,扑了个空,索性朝后一仰,闭上眼睛:“男人婆……你给我走远点,看见你就心烦。”
“醉了?”张晓儿笑着戳了戳查的脸蛋。
“我没……没醉,你才醉了呢!”查迷迷糊糊道。
张晓儿摇头一笑,转身拎了个炉子回来,放在地上,驱散空气里的寒意,脱掉棉袍,小心翼翼地盖在少年身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满意地拍了拍手掌,重新回到餐桌上吃喝起来。
“晓儿姐很温柔。”夏凌笑了笑。
“我温柔吗?某人可是天天叫我男人婆呢~”说着,张晓儿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查。
夏凌打趣道:“可能是某人喜欢上了你呗。”
“也许吧。”张晓儿嚼碎嘴里的肉干,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夏妹妹,你酒量看起来挺不错的,再陪姐姐喝两杯?”
“成。”
看着拼起酒来的两人,夹在中间的柳舞无奈一笑:“你俩悠着点,赌鱼还没开始呢,喝醉的话就看不着精彩的部分了。”
“没事,有劳伦呢~”夏凌拽了拽艾瑞克的衣角:“待会儿我万一喝醉了,你可得记着帮我解酒。”
“嗯。”艾瑞克点点头,看了一眼地上伶仃大醉的查,朝贤清道:“能跟我讲讲彼得.越的事情吗?”
贤清眼底闪过一丝隐晦的忌惮,苦笑道:“你想知道越哥的事?”
“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艾瑞克问道。
“倒也不是。”贤清摆摆手,举起酒杯小酌一口:“你是查的好兄弟,那我也不拿你当外人,我们家那些破事,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隐秘。”
“事情的缘由,还得从我们父亲那一辈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