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一样大的冰雹下了一整天之后，雨夹雪让本来就千疮百孔的田地变成了一滩烂泥。
人们蜷缩在家中冻得发抖。还没入冬的这个季节，家里没准备多少柴火可以供他们渡过寒夜。
晚秋的王都，人类最后之地的凄惨景象让人根本想像不到，这曾是大陆上最为繁荣的超级都市。
不少农民在这黑夜里不顾已经没有知觉的双腿，想要尽可能抢救还没来得及收获的作物。
“可恶的亚人，是真的要把我们赶尽杀绝么？”
这异常的天气当然不会是自然发生的。亚人们筹备数十天，等待着湿度最为适合的时刻，施法低温魔法，将本来象征丰收的秋雨变成蹂躏田地的灾害。
电闪雷鸣，王城的大厅里，年轻的国王焦急地等待斥候的消息。
随着大门被浑身青肿斥候推开，国王站了起来。
“陛下。。。”
斥候摇了摇头，这代表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毗邻都市的物资被拦截。
国王无奈地扶正头冠，向手下传达命令。
“把那些贵族的私货全部找出来，违令者就地处决！”
“陛下！恕我僭越这个时候如果失去了他们的支持才是下下策！”
国王把自己父亲的手杖摔在地上。
“不然还有什么办法？！眼睁睁看着人们饿死么？已经三个月！三个月来粮库就没有收到过一粒谷！我们就像孤岛一样被他们盯得死死的！”
虽然知道收缴贵族手上的粮食只不过是以金换木的愚蠢行为，但是眼下如果放任民众饿死，失去了民众支持的王室处境会更加危险。
王都夺还战之后，亚人们的根据地仿佛雨后春笋一样在王国各处冒出来，以魔族镇守的北方和西方为大本营，实行着人去村空的消耗战。
破坏田地，烧光粮库。即使被打败、被占领家园，也一点粮食都不留给敌人。
亚人们对自然的了解远胜于人类，即使不依靠田地，他们也能凭借天赋的恩惠在野外生存下来。
而且人类没有亚人一样强韧的精神，可以吃下与自己形态相似、拥有智慧的生物的肉。亚人们的食人行径是人类无法模仿的。
“是啊，正是因为有着魔族这个共同的敌人人类才会齐心协力。可是当那敌人收起了刀剑，人们的视线转到饥饿上时，我们就会自相残杀。”
看穿了这一点的那个女人，这几个月没有一次直接的攻击行为，魔族就好像从大陆上消失一样隐遁。
而亚人们听信了那个恶魔的低语，也开始孤注一掷彻底抗战，以往只要用人数差威慑就会逃跑的亚人们，现在会跟人类厮杀至一方无法战斗。
父王在位时，时常有人提议削减军队，对父王的全民皆兵政策感到不满。
然而事实证明了，一旦人类败北，这点兵力根本不够。
啊，天神啊，为何我们是如此脆弱，连仅仅一次的败北都不被允许。
年轻的国王拾起手杖，坐在王座上等待着更多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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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大人呢？这里有一份盟约的正式文件需要她过目。”
“啊，扎古姆大人，王妃大人正在花园里孵蛋。”
与王妃的侍女告别，走向花园，看到了被温暖阳光催眠的少女。
身穿白色长袍、双手怀抱几乎与她上半身一样大的蛋，躺在花园的凉亭里安睡。怀中的蛋就像是被母亲的鼻息瘙痒一般，不时会晃动一下。
“就如同秘境里守护誓言之子的女怪一样呢。。。虽然不忍心叫醒她。。。但是。”
“王妃大人？”
轻轻摇晃王妃的肩膀，结果比起本人，怀中的蛋反而被吓到一样开始晃个不停。
“啊，扎古姆。。。抱歉不小心睡着了。。。哦哦哦！乖，乖，妈妈在这里，不用担心。”
少女轻轻抚摸怀中的蛋，就好像真的听到母亲的安抚一样，蛋里的小家伙渐渐安静了下来。
“王妃大人，这里是南方亚人联合的盟约书，您看过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着手准备正式建交了。”
“嗯，之后我会给你答复的。”
“这样一来，王国周围的亚人们就全部归于魔族麾下了，想不到真的不到半年就做到了。”
两人相视一笑，蛋也像是感受到了周围人开心的感情、微微摇晃。
“王妃大人。。。恕我直言通常一个月蛋里的孩子就会自力破壳而出。。。我们是不是该直接帮一下这孩子？”
“哈哈，没关系，我能感受到她，她还没有准备好。当她想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出来的。”
“她？这么说我们会有一个公主大人？”
“嗯，大概。虽然我不确定，但是闻起来确实比起魔王更像我一些，所以应该是个女孩。”
“我这就去通知下侍女们准备做衣服。”
“哈哈，没必要着急，这孩子有些懒，恐怕一时半会儿还不打算从这个小温室里出来。”
看着温柔地抱着蛋走向长椅的美丽王妃，扎古姆早已停止的心脏好像又跳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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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特！停下！博尔特！”
“说，那个魔族婊子到底在哪里。”
“求求你。。。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放过他吧，他还只是孩子。”
“博尔特！住手！这不像你！”
安雅和巴穆莱尔隔着栏杆对勇者大喊，试图让他放下手中的亚人小孩。
“我数三个数，如果你还不说出她的下落，我可不知道你的孩子能否挨下这一击。”
爆炎魔法在勇者手里凝聚，把亚人孩子的脖颈烧得焦黑。
“三”
“不知道啊！我们真的不知道！”
“二”
“那种大人物的行踪我们这些人怎么可能知道！”
“一”
“求求你。。。求求你。。。。。。”
“你们的餐桌上摆着的，可是我部下的肉吧？当你们把那些放进嘴里的时候，就应该预想到会有这一天了。”
嘭，魔法炸裂，亚人的孩子倒了下去。
“巴穆莱尔，你这是什么意思。”
勇者队伍的斥候在千钧一发救下了孩子，用剑指着勇者。
“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也绝不能变成这样的人。听好了，如果你再对这个孩子出手，你就不是我的朋友了。”
“呸”
博尔特往亚人身上啐了一口口水，悻悻地离开了地下监牢。
“安雅，这就是最后一个俘虏了么？！”
“是，是的。”
王都夺还战之后，博尔特就性格大变，变得毫无人性、下手毒辣。面对昔日温柔的同伴，安雅被他的大声质问吓了一跳。
“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却连她的消息都没有！情报部都是一群饭桶么！”
啪的，博尔特把栏杆外的尿桶踢向了蜷缩在牢中亚人。亚人们吓得甚至不敢发出声音，生怕自己会落得和隔壁可怜父子相同的下场。
“冷静下来博尔特，我知道你觉得自己难辞其咎。但是，居然对一个小孩下手？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堕落到这种地步。”
“是啊！我对不起死去的那些人！但是王都里好吃懒做的家伙们更对不起他们！现在是怎样？你也要走了么？！好啊！都给我走！我一个人也会把那个婊子的头砍下来！”
勇者扶着墙按着额头，然后渐渐恢复了正常。
“抱歉。。。巴穆莱尔，你知道。。。我一激动起来。。。那不是我的真心话，对不起。”
“没关系，放心吧我们不会离开的，我们是同伴不是吗？还有，你吓到安雅了。”
“对不起。。。安雅。”
“嗯嗯，没关系的博尔特。”
安雅躲在高大的斥候身后怯生生地看着面前的勇者。
三人离开地牢回到地上，迎着秋风大吸了一口气。
“所以，果然魔族的事还是要问魔族，就不能想办法找些消息么？”
“果然还是。。。要去西边的亚人根据地吧？那里肯定有魔族负责联络。”
“可是，之前去了几次不都因为根本没法突破防线而放弃了么？”
“安雅，我记得有种魔法可以变换形态？”
“不会吧。。。好吧，好吧，确实只有这个办法了。但是你们可千万不要胡来哦？不然我们肯定回不来。”
“我们就是为了胡来才去的。”
安雅叹了一口气，开始做变形魔法的准备。博尔特则直接开始安排部下演一场人类追逐亚人的戏码，好让他们混进亚人的都市。
“那么，等一切安排好了，下个月就让我们去海滨都市逛一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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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大人？王妃大人！恕我直言孵蛋过程中，您的魔力一直处于被我们未来公主吸收的状态，这种情况下不建议您离开魔王城！”
“不，我不放心海滨都市的情况，魔王在南方抽不开身，我得亲自去一趟。”
“可是！至少带上族长们做护卫！”
“不行，你懂的，只要暴露了位置，有再多的护卫也没用。但是只要我藏得够好，一个护卫都用不上。如果实在不放心的话，就给东边的亚人们放出消息让他们稍微闹一闹，转移视线就可以了。”
“好吧，我是劝不动您的，至少让我跟您一起去吧。”
“哈哈，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你真的觉得我们都不在的魔王城还能正常运作？”
“。。。。。。好吧，我会处理好这边的事务的，还请您尽快赶回来。”
“嗯嗯，让你担心了。只是去看一下情况然后微调一下计划，毕竟有些事不到现场是不会知道的。”
月穿上一个有着大大肚兜的背带裤，将蛋放进肚兜里，滑稽十足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变成了可爱俏皮的装束。
“嗯，跟侍女们说了设计就做出来了，真的不简单。之前在王都的店里看到过这件衣服，听说是初代勇者的设计。稍微加大了肚兜之后，带着蛋活动也完全不拘束。”
“祝您好运”
张开翅膀，月向着海滨都市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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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特！博尔特！别这样，你得吃下去！”
变形成鱼人的勇者一行人，在部下逼真的追逐戏码中逃到了阿兰德的大门，守卫们看到即将被杀死的同胞，想都不想就放他们进来了，到此为止一切顺利。
但是当他们被招待进难民营，博尔特抑制不住愤怒。
“明明我们的人都在忍饥挨饿，可是他们的食物多到可以烂掉？！”
三人面前是满满一桌海产，即使被当做难民接待的他们也可以吃到内陆人类吃不到的佳肴，这让勇者十分愤怒。
“怎么了？还没缓过来吗？你们也真是运气好，被那么多人类兵追杀还能一路逃到这里。”
接待难民的管事看见几个人迟迟不动料理，上来搭话。
“博尔特！”
安雅小声提醒勇者。
“哈哈，不是的，本来就计划着往这里逃命，结果路上不小心遇到了巡逻的人类军。嗨呀，真是千钧一发。话说回来，这可真是丰盛，感谢您的盛情款待。”巴穆莱尔急忙回应卫兵。
“真是辛苦你们了，没关系，到了这里同胞都是一家人。本来因为赶走人类重归丰饶的海岸，现在多亏了王妃大人的养殖法收获更是翻了好几番啊！”
“王妃大人？我们的君主又娶妻了么？”
“不是啊。。。哦对，你们是从南方来的是吧，所以不知道魔王大人娶妻了。”
“魔王。。。？”
“嗯嗯，魔王大人和月大人喜结连理了，但是一直没有放给人类一丁点消息，所以你们南方还不知道吧。我们也是上次王妃挺着大肚子来视察时才知道。。。怎么了？你的脸色有些难看啊。”
博尔特头上青筋暴起，想到为王都、为人类带来如此灾祸的魔族，居然悠哉悠哉享受着婚姻生活，差点没有当场爆发。
“没。。。没什么，只是想起了那场战斗。。。有些抑制不住。。。。。。”
“啊啊，难道三位也是参与战斗的战士？这可真是，把你们带到难民营太失礼了，等用餐过后，还请让我带三位到军部见我们的领导人。”
“嗯。。。麻烦你了。”
“安雅、巴穆莱尔，准备好，我们要去查查王妃大人究竟在哪里了。”
博尔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说道。
“阿兰公主，您不是回家了么？”
“本来是这个打算的，结果接到扎古姆大人的信息，听说您要来就打算见您一面。”
月慢慢降落在庭院，鱼人的公主赶紧上来迎接。
“哇。。。这就是。。。我能摸摸它么？”
“虽然有些失礼，但是恐怕不行，这孩子挺认生的，不熟悉的人靠近就会晃来晃去。”
鱼人公主失望地看着少女手中的蛋。
“嗯。。。也是，算了不说这个了，已经把亚人的领导们集合在军部了，让我为您带路吧。”
“麻烦你了”
月和公主走向军部，一路上亚人们纷纷对自己的英雄问好。
除了他们在军部门口遇见的三个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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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月大。。。王妃大人的意思是我们还不能停止这种消耗战？”
“是的，人类的自相残杀肯定会从阶级压力开始，但是如果想要让他们彻底乱套，我们现在开始要改变宗旨。”
“哦哦，所以说从现在开始要尽量避免冲突，只对物资下手。”
“没错，亚人们要像魔族一样隐藏起来。无论是怎样强大的战士，没有食物和装备就仅仅是待宰的羔羊。据各地的探子来报王国的资源已经见底，我们要潜入、诱导，一点不留地把他们手上的东西烧干毁净。但同时，不要在明处现身，要让他们的敌人一直是他们自己。”
会议室外，发动隐形魔法的巴穆莱尔悄悄离开。
“怎么样，有听到什么么？”
“不行，那里有感知阻碍的结界，什么都没听到。而且还有警报魔法，如果我把墙戳开一个洞确实是可以听到些什么，但是我们三个估计就别想走出这里了。”
“算了。。。没关系，我们可以直接去问她本人。”
博尔特走近一个卫兵。
“您好，请您通报王妃大人，就说内陆的战士有勇者的情报想当面向她汇报。”
“可是，如果他们主动来犯呢？”
会议室里，亚人领导人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他们来，我们就跑，但是不会留下一丁点东西。躲进森林、潜入湖中、藏进洞穴，被精灵所喜爱的亚人不会在野外为食物所困。”
“但是，如果他们盯上了我们西方和南方的大本营。。。。。。”
“这就是为什么要把我们的根据地遍布王国各处，对方不会舍近求远来硬碰硬。肯定会从周边的小块根据地开始掠夺，我们要做的是拖延和诱导。只要能够撑到冬季，王国的行动成本倍增，我们的压力就会减轻。就算到时候他们恍然大悟想要来攻击我们的大本营，王国也已是强弩之末。”
月将笔点在地图的中心——王都。
“然后，经过一冬天的内斗，我们就能坐享其成。”
“不愧是王妃大人。。。确实这样一来能将我方的损失减到最小。”
“那么，根据情报我已经拟定了诱敌根据地的地点，标在地图上了。你们可以先看一下，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再讨论。”
咚咚咚。
“报告！王妃大人，有三个南方来的亚人战士，说他们有一些关于勇者的情报想要直接向你汇报。已经让他们在旁边的屋子等了。”
“哈。。。这还真是不错的礼物。”
“那么，我们也一起去。”
“哦哦，不用了各位，你们继续研究据点分布吧，我去去就来。”
月指了指挂在自己胸前的蛋。
“而且，这小家伙刚才就开始晃个不停，可能是因为人太多了吧，正好让她冷静一下。”
“哈哈，未来的公主大人还真是怕生啊。那么，我们过会儿就过去，辛苦您了。”
“王妃大人，这边请。”
月在卫兵的带领下走到了会议室隔壁的房间。
刚走进去的一瞬间，月吃了一惊。
“那个，先把门关上吧，不然隔音的结界无法奏效。”
“王妃大人，我也一同。。。。。。”
“不，虽然抱歉，但是我的孩子好像对你有些害怕，刚才开始就晃个不停。”
卫兵看了看王妃怀中的蛋，确实一直在晃。
“没事的，你就在外面等着就可以。他们是你们的人，在和我谈过之后你们可以再找他们，不是么？”
“那么，失礼了。”
卫兵关上了门。
“那么，这位魔法师小姐？能不能把法杖移开了？”
藏在门后的魔法师慢慢走到月面前，将法杖指向了她怀中的蛋。
“不许，指着她！”
月发怒了。
“哈哈，简直就是个全职主妇呢。”
“难道。。。勇者？”
“对啊，我没有说谎，确实有些勇者的情报当面告诉你，比如说——勇者恨不得现在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勇者走到月背后，一脚踢中她的膝部，月痛苦地跪了下来。
“你很聪明，明白现在的处境。确实，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如果开打，安雅的魔法可没法保证你那颗蛋安然无恙。”
“。。。明白了，求你，请不要。。。。。。”
博尔特吃了一惊。
魔王来犯冈特雷特时也好。
第一次见到变成魔族的她，把她打倒在地时也好。
她以魔族使者的身份来访，杀死自己的师父时也好。
都没有看到过这种表情。
软弱、无助、不知所措。与一直知性冷酷的她根本截然相反的表情。
面前的仿佛不是犯下滔天大罪的魔族，只是一个一心想保护孩子的少女。
“不许露出那种表情！你根本不配祈求怜悯！”
“求求你，不要。。。。。。”
少女哭了起来，三个人仿佛不是在处决战犯，而是在欺负一个可怜的母亲。
“站起来！照我说的做，如果你敢有一点小动作，我可是不介意用自爆魔法和你们母子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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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唔唔！！”
“不行啊勇者阁下，完全问不出情报。”
那之后，威胁着自己的仇敌，勇者三人靠着迫不得已只能配合他们演技的月，轻易地离开了海滨都市。
将月带到一处人类军的营地后，三人开始在地牢中审问她。
拔掉指甲、打断腰椎、刺瞎双眼、砸烂头角。
拷问的刑具是因为太过不人道而被一度废弃的“放血板”。
将人双手吊起，脚下是尖锐的钉板。
如果忍受不住钉板，想要双手用力撑起身，绳子联动的贯穿囚犯腹部的利刃就会上下移动。
将肉蛭放在腹部伤口上，贪求血肉的肉蛭会不断爬进囚犯的体内，将囚犯身体从里到外吃个遍。与此同时囚犯还要不断重复着被刺穿脚板、开膛破肚的酷刑。
旁边一位治疗术士不断发动恢复魔法，以防囚犯死掉。
这样的酷刑中，没有人能撑过一个小时，下场不是发疯休克死掉就是将秘密全盘托出。
“啊啊啊！”
“勇者阁下，不如对那个蛋做些什么可能会更管用。”
审问官指了指被放在一旁的蛋。
“放弃吧，那个虽然是我们的人质，但却是绝对不能动的人质。如果把那个蛋毁掉，这家伙肯定会马上暴走把我们杀光。”
说罢，勇者拔出圣剑，扎进了月的胸膛。
“诶？。。。啊啊啊啊啊！！！”
圣剑对魔族触电一般的特攻效果让月开始痉挛，屎尿横流遍地。
“确实，如果是以前的我很可能会二话不说杀掉你。但是现在，只是你的命不足以慰藉我死去同伴的灵魂，这是最后机会了，把你们的计划说出来。”
“求。。。求求你。。。唔唔？！”
拿起一只与其他肉蛭颜色不一样的细长肉蛭，塞进了月的嘴里。
“这个是肉蛭们的母虫。。。你明白吧，这小家伙会在你的心脏里产卵，用不了几天你就会变成一堆白骨。”
“最后的机会！说！”
勇者用整个地牢都能听见的声音怒叱着，然而面前的少女只是流着泪求饶。
“呿，交给你们了，先放个几天看看情况吧。安雅，你和巴穆莱尔轮流看好她，我去请示国王陛下。”
将手中的肉蛭扔进桶里，勇者走出了地牢。
“呐呐，那个人。。。真的是那个胆小鬼博尔特么？”
“虽然知道他自从王都夺还战之后就一直失眠。。。但是没想到恶化到这种地步啊。”
勇者队伍的两人等勇者走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喂。。。喂！你。。。能听到我说话么？”
安雅对着凄惨的少女搭话，早已没有力气回答的少女只是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呢？你也曾经是人类吧？为什么要为魔族做到这种地步呢？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死掉的。。。。。。”
“确实如安雅所说，你本来应该是受到万人敬仰、和勇者一同讨伐魔王的英雄才对，为什么要背叛人类，让气数将尽的魔族起死回生呢？你不该受这种罪的。”
巴穆莱尔走上前，不顾审问官反对松开了吊绳，让少女侧躺在地上。
“不。。。我应得的报应。。。正是因为曾是人类。。。才难以原谅自己。。。在人类走上应走的道路之前。。。无论要我背负多少人命。。。我都在所不惜。。。。。。”
“你疯了，你就没有考虑过如果你是错的，多少人会因为你这疯狂的想法白白牺牲么？”
“。。。主母大人。。。曾对我说过。。。希望我能够犯错。。。所以如果我真的错了。。。也许能够回应她的期待。。。。。。”
巴穆莱尔的眼里失去了光芒，看着面前的少女，静静地挥手让审问官重新把她架上刑具。
“我真是太蠢了，还以为你心底会存有良知。。。看来真的如博尔特所说，只是个疯言疯语的魔鬼。”
巴穆莱尔走出了地牢，只留下安雅监视她。
被重新架上刑具的月发出的惨叫回荡在地牢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