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的计划是一路像东走,穿过安阳区到达江东,然后再一路向南,去江淮阳的研究所找他。
之前在打到公安总局的报警电话让她得到了一个信息,青雀区和另外一个区好像丧尸爆发情况最严重,但是信号问题她没有听到是哪里。
和青雀区毗邻的只有新南区和江东区,江东区并不像市中心这样繁华,和阳城中心隔着一条青川河,江言猜想丧尸病毒并不容易很快穿过那么长的隧道传播,于是猜想那个警察姐姐想说的是新南区。那么江东区应该还比较安全,而且江淮阳所在的研究所就在江东区南边的郊区。
但如果自己的猜想是错误的,江言到这里破罐子破摔的想到,那就再说吧,到时候再跑。
江言躲过了好几个游荡的丧尸,穿过了好几个街区,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她站在街上看着一家玻璃门被砸出一个大洞的店铺,周围无人跟她分享她小小的喜悦,面前的就是她一直想找的户外运动用品店。
被砸出来的洞不大,但是足够她钻过去了。江言再次把指挥棒挡在身前进入了这家店铺。失去了灯光的屋子显得有些黑暗,江言拿出手机来照亮。
上一个进入这家店铺的人不知道做了什么,好几个挂满球拍球棒的货架都相叠着倒在了一起。
江言在仔细的看遍了店里的每一个角落,确定没有其他能动的物体在这家店里,就放心大胆的开始实施抢劫。
她挑了一个土黄色的户外双肩包,开始装东西。一捆登山绳、两支手电筒、一把多功能的小刀。江言没有拿衣服,学校的校服丑是丑一些,但无论是舒适还是保暖都很够用。
江言整理了一下背包,觉得自己还需要再装一点吃的。于是打算再去找一个商店。
在离开这家店之前,江言看见了柜台前面摆的一排蝴蝶刀。
江言记得小时候,看见江淮阳的频率还比较高的时候,江淮阳经常把玩一把蝴蝶刀,她还经常偷偷地拿走去玩,江言的细皮嫩肉被那把刀划伤过许多次。
她此刻愣愣地看着那些刀中的一把,虽然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但是江言感觉那把刀和她记忆里的蝴蝶刀重合到了一起。江言拿起了那把刀,拆开了包装,甩出了刀刃,动作早已经不似曾经那样笨拙。
“嗯,好刀啊。”
江言煞有其事的对刀评价了一句,就离开了这间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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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那只丧尸的时候江言一点也不意外,要是在街上来回转了这么长时间还没遭遇一只丧尸,那才是怪异呢。
江言终于在洗劫超市的时候,在两个货架的中间与这只面目狰狞、留着口水的丧尸狭路相逢了。
事发突然,她用指挥棒的尖对着对面贪婪的怪物,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着。丧尸发出的“吱吱”声如在耳畔。
眼前的这只丧尸面部已经被污物模糊了,只见一身女人衣着,身材矮胖,生前可能是这家商店的员工。江言在进屋的时候没有注意,发现的时候已经被这只丧尸堵在货架中间了。
江言举着指挥棒的手有点颤抖,一边往后退一边用脚把之前放在地上的背包往后面踢,心里思考着解决此危机的方案。
突然江言的背靠到了过道尽头的货架,江言的心也就此一沉。左边的空隙被倒下来的饮料箱子堵住了,一时间跑不出去,右面就直接是墙了。这是一条死路啊。
江言的目光死死地对住面前的丧尸,心里忍不住的骂着这个小破商店货架摆放不合理。就在这时,面前的丧尸仿佛不愿再等下去,直接朝江言扑了过来。江言双手举着指挥棒抵挡,身子向右闪了过去。
丧尸身体不稳歪靠在了左边的货架上,江言抵着身后挂满棒棒糖的墙,想要用棍子撞翻丧尸扑到的货架。可是因为紧张,她的一击刺空了。丧尸已经找回了平衡,正在转过身来,江言没有时间再次尝试打翻货架了,只能一棍子狠狠戳在了丧尸的脖子上,指挥棒尖锐的顶尖扎进了丧尸的脖子。
可是对于丧尸来说,被捅了一下算什么,死了都还能继续行动呢。江言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被刺中身影重新站直了并想要转向自己。她感觉到手中的指挥棒受到了强烈的转向的力,即将脱手而出。
她两只手用力的抓着依然插在丧尸脖子上的棍子,和丧尸形成了短暂的僵持。
江言感觉自己小臂的骨头都快要被撅断了,她狠狠地一发力,居然用指挥棒前面的刺撕烂了丧尸的脖子附近的皮。
指挥棒滑了出来,但是江言因为用力过猛差点摊在了墙上。
江言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武器了。丧尸终于因为这样的重创减弱了行动能力,从货架上爬起来后摇头晃脑平衡不稳。
江言颤抖的支撑起身体,贴着货架的边缘想要离开这个逼仄的区域。但是那只丧尸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它的动作快得惊人,一只手推着货架朝着江言撞过来。
没时间闪躲,江言只来得及抬手举起棍子抵在她和丧尸中间,下一秒和货架都被它的冲击力撞倒了。
一阵短暂剧烈的疼痛过后,江言自己躺在了堆花花绿绿的果冻袋上面。丧尸还没有扑到江言的身上咬断她的脖子,因为她用全身的力气支撑着右手,把指挥棒横在她和丧尸中间,抵着丧尸的靠近的嘴。
在那生死时刻,江言右臂的筋都凸了出来,把自己的身体使劲的往后躲。
她近距离的闻到了丧尸嘴里的恶臭,感受到它的口水一滴一滴滴在了脸上。
江言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渐渐地消失,丧尸的脸离她越来越近,死亡在悄悄地靠近她的身体。“完了,”江言想,“我可能快要坚持不住了。”
其实凭借江言的力气,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可是江言一点也不想这样的死在这个阴暗的小屋子里,死后变成一只丑陋的丧尸和杀死她凶手一起在这个小地方游荡。
她的左手一直在身下摸来摸去。她咬着牙齿,用左手翻开身下各种纸袋包装,终于,终于……她摸到了那个细长的凉凉的东西,是她刚掉到地上的蝴蝶刀。
她一手撑住指挥棒,另一只手拽出了身下杂物中的刀,在空中一甩,一刀捅进了丧尸的后背,那是脊椎的位置。
江言不知道为什么死去的人还能重获行动力,但是无论是神经还是什么东西控制人体都应该需要经过脑干和脊椎的。她一时拿不准脑干的位置,就只能扎到脊椎上。
她感到身前丧尸下压的力量明显减弱了许多,就拔出了刀又连续捅了许多下。江言感觉到自己的手上都被被某种冰凉粘稠的液体喷溅上了。
终于,丧尸的力量渐渐地减弱,江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压在身上的丧尸推到了一边,那团鲜血淋漓的身体抽搐了一会,就变成了一具真正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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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外的风景渐渐地改变了,道路由宽敞变得狭窄,房屋变得低矮和密集,卷上一阵风都带着细细的风沙。路边偶尔能看见几辆停着的货车。
木白和许邺这一路上碰到过好多经过路边的丧尸,可是都被木白的一脚油甩过去了,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现在到了人烟稀少的地方,倒是在路上碰到过几辆有人开着的车。
每次在路上遇上行驶着的车,许邺都想要凑上去找对方交流一番。可是木白并不想节外生枝,每次都找个借口混过去,一路从未停车。
“哎小白……”
木白听到这个称呼手立刻就抖了一下,越野车在路上突然飘了一下,然后稳定下来。许邺在搭上木白的车后一开始还保持着生疏的礼貌,但是和木白聊了一路之后就完全把木白当成自己人了,擅作主张的就给木白改了称呼。
木白小时候一直被爸妈、同学和各路亲戚称作“小白”,心里对这个一看就很智障的名字深恶痛绝。离家出走自己单独住之后就一直没有人这样称呼他了,现在突然听到这个称呼一下子就受不了了。
许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外面,一时间竟没发现木白的不对劲。
“你看前面道上那个白色的是不是一辆车,好像真的是。要不咱们鸣个笛停下来吧,这个时候还进阳城里来,要是他们不知道丧尸病毒的事就糟了。”
从看见许邺停下车来提醒自己前面的路上有大群丧尸,木白就意识到了眼前这个文雅的男人是个表里如一的善良兄弟。
如果是木白先遇到了那群丧尸,绝对不会惹这个麻烦,在这个世道说不定会碰上什么人呢。但是木白现在懒得跟许邺解释自己的想法,只能一次一次的打马虎眼。
“人家说不定是听到了消息来救自己的家人的,就别耽误人家时间了吧。”
“那更好啊,”许邺急匆匆地说,“那他们说不定可以告诉我们一些外面的情况。”
“人家凭什么告诉你啊?”木白腹诽着,一个头比两个大,开始考虑是不是要把话说的明显一点,许邺的智商应该能明白他的意思。
木白还没想好下一句话怎么说,对面驶过来的白车就按响了喇叭,一个漂移横在了木白的车前,卷起了一阵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