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哑嬷嬷就去世了,李家家主心善,买了薄棺,安排下葬,搜罗一些陪葬品时,发现了这个铜锁,当然,那时候铜锁还没有锈的这么严重。
众人只当这是她自己孩子的东西,就想要一起下葬,没成想,李若音丫头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那个锁。
趁着夜里没人,偷偷把锁头给拿了出来。
“你若是真想知道,去城东,也许哪里会有懂中原哑文的人。”肖先生抬头,看看天,对碧螺说道,“我还有事。”
“多谢肖先生。”碧螺恭敬谢过,目送肖先生离开。
有了方向,碧螺片刻没有耽搁,出了茶堂,只身一人直接前往曲城城东。
在城东附近找了一个会哑语的正常人——小刘。
他的母亲是哑人,所以平日里交流用的都是哑语,不过他的母亲已经去世多年了,得知碧螺的需求,小刘很愿意帮忙。
这里就是热闹的曲城中唯一安静的地方。
碧螺走在街上,住在这里的人都是用哑语交流,很少有声音。
小刘领着碧螺带到一处瓦房,这片他熟,所以碧螺只是安安静静的跟在他身后。
轻车熟路的推开门,小刘张口便呼唤道,“阿奶?”
屋子里走出来一位老夫人,鬓发斑白,岁月在脸上留下交横纵错的皱纹。
阿奶笑笑,连一颗牙齿都看不见。
手上做出几个动作,碧螺看不懂,就看小刘,小刘指着碧螺介绍道,“阿奶,这个是我朋友,我们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阿奶点点头,又做几个动作,招手示意他们进屋,而自己进厨房准备饭菜。
小刘领着碧螺到前厅,见碧螺四处打量这个房子,便开口解释道,“这房子是阿奶夫君的,当年阿奶夫君是有名的地主,后来落魄就只剩下这个房子,又无儿无女,等到阿奶夫君去世时,这房子就留给了阿奶。”他腼腆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憨厚无比,“阿奶是这一片最有学识的人了!”
“嗯。”碧螺应声,她已经看出来了,这前厅的两侧都有巨大的书架,上面的竹简数不胜数。
“阿奶说了,先吃饭,再帮你看。”
对于阿奶热情的招呼,碧螺也不好推脱,只得起身去厨房给阿奶打下手。
饭菜虽然不丰盛只有两素一荤,却足够三人吃了。
安静的吃完饭,碧螺看到桌上有茶壶,便给阿奶煮一壶茶。
茶叶是普通的碎茶,不是什么品种,只是茶商每每卖掉茶叶后剩下的碎渣子,混淆在一起,又以低价二次出售,里面的茶叶可以说什么茶叶都有的,很难保证味道。
碧螺闻了一下,似乎是小叶茶成分最多。
适时调整好煮茶的模式,一番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看的阿奶止不住的竖起大拇指。
“来,阿奶。”碧螺递上茶,又给小刘倒了杯。
自己才端起一杯,入口微涩,紧随其后就是一抹淡淡的甜,瞧阿奶品茶那熟练的姿势,就知以前定然起个爱茶之人。
言归正传,碧螺轻咳一声,对阿奶道,“阿奶,是这样的,小女偶然得到一叠中原哑语写的信,所以想要拜托您给翻译一下。”
阿奶听完,放下茶杯,慈祥的冲碧螺笑,又对小刘比划半晌。
继而小刘对碧螺道,“碧螺姑娘,阿奶说,她可以帮你翻译,再用汉语写下来。”
碧螺面露喜色,“多谢阿奶。”赶忙从怀里掏出那叠信。
一看这么厚厚一捆,阿奶蹙眉。
小刘就充当了翻译官的角色。
“阿奶说,这么多的信她今天肯定是翻译不完的,你可以把信放在她这里,明日一早再过来,不过她不敢保证这些都能翻译出来,她对中原哑语只是懂一点。”
这样的程度,碧螺已经觉得很不错了,“这样已经很好了,着实麻烦您。”
又在这里陪着阿奶待了一会,小刘带着碧螺告辞原路返回。
没有再打扰李若音,而是回了茶堂,厢房内,木香早就急得团团转,倒是碧墨,还淡定的坐在桌子前吃糕点。
房间里许多东西都焕然一新,看来陈婉儿说到做到,赔了不少东西。
一见碧螺平安回来,木香连忙冲过来,接过碧螺的披风,口中念叨,“姑娘可算是回来了。”
碧墨对碧螺点点头,就欲离开。
“等下,碧墨。”碧螺拉住差点与她擦肩而过的碧墨,“碧墨,我想学武。””
虽然碧墨教她几招简单的防身,可若是遇到温若眠或者呼延烈这样的人,就连逃跑都成个问题。
碧墨神色怪异的看着她最终是什么都没有说,点点头便离去了。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碧螺的房门就被敲响。
碧螺打开门一看,是一袭劲装的碧墨,冷峻的小脸上红扑扑的,多了一丝女儿家的娇态。
随即,碧螺反应过来,昨日说好要练武的。
有些不好意思,“等我一下。”将碧墨迎进房里,碧螺走到里间,寻了件方便的衣服穿上。
天还没亮,有点雾蒙蒙的感觉,跟着碧墨走出房间碧螺才发觉自己穿少了,只觉得耳边嗡嗡的都是风声,凉风更是从袖口领口倒灌。
不由得缩缩脖子,抬眸就见碧墨宛若没事人一样走在前面。
暗叹一句习武的人果然是不一样啊,加快脚步跟上去。
碧墨和碧螺来到一处后山的宽敞处,这里已经被碧墨打扫好了,似乎就在昨夜。
刚开始习武,碧螺是哪哪都不合格,从最基础的扎马步开始练起。
讲究的就是稳。
太阳逐渐升起,今天碧螺还有课,撑着自己酸痛的腿离开。
末了,碧墨道了一句,“现在习武已经很晚,建议你只练习轻功。”
碧螺脚步一个踉跄,快步离开。
今日的课仍旧是肖先生的,陈婉儿也不敢造次。
这一节课,肖先生发给每个人一套木盏,以及一块布。
在大家疑惑的神情下,肖先生面不改色,“咳,今日,我们要把木盏擦干净。”
“啊?“底下哀嚎一片,这和茶艺有什么关系。